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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红决定豁出自己的前途,冒险采用非法手段获得曹心如的犯罪证据。时不我待,接下来,她迅速在大脑中思索了几个行动方案,一,利用夏季家家户户敞开窗户的这一情形,攀沿走壁,进入曹心如家的住宅,秘密寻找,取得他的犯罪证据。但是,这个行动只能在夜里进行,大白天攀沿走壁爬窗户,肯定会被居民发现,这样事情不成,自己到会被当做盗窃犯抓起来,由警察变为阶下囚。那么只能在晚上瞅曹心如不在家的时候进入。可是,曹心如虽说经常夜不归宿,但他的母亲生活作息却很有规律,夜晚通常是不出门的,进入她家里翻窗越门,撬锁开门,难免惊动这个女人。这也不成。第一种设想被陆小红否决了。要采取行动又不被发现,只能在白天趁曹心如和母亲都不在家的时候进行。那么就必须要有曹心如家里外屋的钥匙和曹心如卧室的钥匙,这个家伙,连他的母亲也不大信任,将卧室的门随时上锁,即使是是他母亲进他的屋也要敲门,得不到内屋曹心如卧室的钥匙也是白搭。
可是怎样才能获得曹心如卧室和外门的钥匙呢?陆小红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偷,偷到曹心如随身携带的钥匙,迅速复制印模,然后再把钥匙在很短的时间内归还曹心如,免得曹心如发觉丢失了钥匙重新换锁。但从曹心如身上偷来钥匙做印模也不容易,因为曹心如认识陆小红,她接近这个坏蛋容易引起他的警觉和怀疑,此外她没有偷盗了别人的东西不被人发觉,然后人不知鬼不觉地归还他人的这种本领。在为难之际,陆小红突然想到了一个男孩儿,这个男孩儿曾经做过扒手,是陆小红的帮扶对象。
四年前,一个饲料加工厂丢失了一袋麸皮,向派出所报了案,那时刚参加工作的陆小红和武若林一起赶到了现场,俩人按照麸皮被盗走时一路流洒留在地面上的痕迹,很快找到了盗窃者的家里。一件破烂的家徒四壁的屋子里,躺着一个生病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守着锅台烧火,锅里冒着热气。见到警察进来,小男孩儿立即下得魂不附体,不用多问就哭哭啼啼交代了他夜里钻进加工厂偷麸皮的事。小男孩儿的母亲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给武若林下跪,要求武若林饶了他的儿子。一袋麸皮本身也不值多少钱,武若林不过是出于工作责任心强才追查这件事,换一个警察,这种小事,看都不会去看一眼,更不用说去勘察现场。武若林也没有把这当成大事,赶忙把跪在他面前的妇女扶了起来,安慰了她几句之后,和颜悦色地问:“大嫂,你家的孩子为什么要偷人家一袋麸皮呢?城市里也不让养猪,你们要它干啥?就是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警察同志,我们吃啊,光吃白面买不起,只好和麸皮掺和在一块蒸点麸皮窝头。”那妇女回答。
“这东西人能吃?怎么可能?”陆小红疑惑地问。
那妇女揭开了热气腾腾的锅,几十个黑乎乎的团子呈现在他们面前。陆小红试着掰下小一小块放在嘴里,又干又涩,不堪咀嚼。
“大嫂,你们就吃这个?”武若林问。
“没办法,丈夫病故了,我下岗了,又有病,干不了活儿,只有这个小儿子和我相依为命,不吃这个吃什么呀?”那妇女说。
武若林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说:“大嫂,我们对不起你们呀。”
“同志,快不要说这个话,这也不是你造成的,都怪我们娘儿命不好。”
武若林搜遍了衣兜,拿出二百元钱来,又说:“小红,你身上带钱没有,借我一点。”
陆小红也倾其所有,拿出一百五十元钱,凑在一块塞在那位妇女手中说:“大嫂,这点钱不多,你拿着救救急吧,你一个病人,靠吃麸皮怎么能受得了。”
“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钱,你只要不抓走我儿子,我就感激不尽了。”那妇女说。
“大嫂,不能这样说,钱你拿着,你的儿子我也不会带走的,他还是个未成年人,再说这点小事儿也构不成犯罪。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带走他的。但是,今后不要让他这样了,拿别人的东西,总归不好。今后有困难你来找我,或者找小红也行,我们共同想办法。”武若林哽咽着说,留下了他自己的和小红的警民联系卡。
从那位妇女家里出来,武若林的眼睛仍然红红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红,借你的钱,下个月我发了工资还你,你笑话我了吧,一个大男人流眼泪-----”
“钱不用你还,算我一份,我笑话你什么?我很感动,你的心真好,太善良了,和你比,我觉得惭愧。”陆小红说。
一路上,武若林心情沉重无语,半天才说:“小红,我心里真难受,我们国家的社会保障制度太缺失了,一方面纸醉金迷,财富越来越多地聚集在少数人手里,明星、大腕、大款们的财富数以亿计,挥金如土,另一方面,老百姓竟然到了偷麸皮作食粮的地步,枪毙我,我也不会说这种制度的合理。一千多年前,杜甫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们社会主义的目的不就是要消灭这种现象吗?可是------哎,不说了,我们只是小小老百姓,只能是力尽所能了。”
这件事过了俩个月,武若林有惦记起了这母子两,带着陆小红再到这位妇女家里,这位妇女仍然卧床不起,见到武若林,眼里流着泪说:“武所长,救救我儿吧,他学坏了。”
武若林忙问怎么了,这妇女告诉他俩说,他们给的三百五十块钱,看病不几天就花光了,她的儿子说是自己出去想办法,从此以后早出晚归,每天都能拿回不少钱来。那男孩儿说是他在外面打工挣得,她不相信,就打起精神从病床上挣扎起来,偷偷地跟踪儿子,才发现他和几个人每天在市场上转悠,偷别人的钱包。看到儿子成了盗窃犯,这位妇女心急如焚,回来又骂又劝儿子不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但儿子根本不听她的劝告,反而说。‘我们都快病死、饿死了,政府谁管过我们?谁可怜过我们?与其眼看着你有病没钱治硬扛着,我们被饿死,我宁愿做贼,大不了就是一死。”
武若林和陆小红得知这个情况后,安慰了这位妇女一番,并且向她保证要把她的儿子找回来,教育过来,做个好人。
此后,武若林和陆小红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在市场上看到了那个正在绺窃的男孩儿,在他正要下手扒窃的时候,武若林抓住了他。那个小男孩儿被带回派出所后,武若林既没有疾言厉色地指责、训斥他,也没有做过多的法制与道德说教。而是循循善导,用极为平淡的口气说:“我知道你不是个坏孩子,你很孝顺你母亲,你也不想做损人利己的坏事。对吧?可是,你家的生活太困难了,没有生活来源。人总得吃饭穿、活着。你是被生活的困难*迫无奈,才做这种事的,是吧?我很同情你,也理解你的苦衷。但是,用不正当的手段谋求生存,这既违法,又不是个长久之计,就如口渴了喝盐水或者是毒酒,不仅不能解决口渴问题,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灭顶的灾难。因此,我们不能这样做。还是想办法找一份正当的工作吧。”
“叔叔,我也想找个事做,靠劳动挣钱养家。可是我年龄只有十四岁,连个打工的地方都找不到,没有人肯雇我。”那那孩子说。
“这个我清楚,那我们不妨自己雇自己,自己当老板赚钱养家。”武若林说。
“叔叔,你这是说笑话吧,怎么可能,我一没资本,二没本领,怎么可能自己当老板?”那男孩儿疑惑地道。
“一切都有可能。军军,你会算账吗?”武若林问。
“会的,我上过初中,只是没有毕业。”
“那就好,我帮你在市场上联系个摊位,你做个小买卖吧,至于本钱,我可以先借你一点,等你赚了钱再还我。我对你的唯一要求是,今后无论如何不要再做违法的事了,好吗?”
“好,我答应你,可是,我做什么买卖呢?”小男孩儿问。
“我有个战友,办了个水产养鱼场,你从他那里批发一些鱼类去卖,这样可以吗?”武若林问。
“可以。”那男孩儿点点头说。
过了两天,在武若林出面说情交涉下,工商局在市场给这个男孩儿留了一个卖鱼、买菜的摊位,免收摊位费,工商管理费和税费。武若林又为男孩儿垫了一千多元的生意本钱。在生意刚起步时,武若林常常派陆小红到市场帮衬这男孩儿做生意。半年不到,这男孩儿的生意有了起色,还回了武若林垫付的本钱,几年过去了,这大男孩儿已经成了市场上最大的水产经营户。在武若林出事前,陆小红还去看过这男孩儿的经营摊位,雇了三个员工,生意做得很红火。
陆小红在需要人帮他偷窃曹心如的钥匙时,忽然想到了这个男孩儿,她决定到市场去找他帮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