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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好了给晋雯丽的遗书后,武若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觉得还应该给和自己有过*的武丽华留下一份遗言,做最后的告别。此外该和陆小红这位昔日的同事和情人做一个诀别,自己在被羁押期间,小红来探视过他两次,这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孩,在每次填写探视的表格时,在与被探视者的关系栏里赫然写下“情人”两个字。虽然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无所谓。一个死囚的私生活检点与不检点,没人会在意。但小红还是一个在职的警察,全然不顾这两个字会给自己带来负面影响和不良后果,也足见小红对他的一片真情。同时也不难看出小红人格的坦诚、光明磊落。他心里无比欣慰的同时,又隐约地为这个做事大大咧咧,感情粗线条且不管不顾后果的女孩儿的未来的前途担忧。在一个极度虚伪、伪善的社会组织结构中,讲真话、真情待人,诚实、坦白,光明落落的品格简直是招揽灾祸,自取灭亡的鸩酒。他也曾经劝过小红,改一改她的这个要命优点,待人接物不要过于真诚、实在了。生活在森林里学会狼叫狮吼,生活在虚伪的人群里学会戴面具和说假话,这也是必要的生存韬略。但是,小红依然我行我素,这也是江山易改秉性难易。看来只有让残酷的现实生活来改变她了。武若林在上大学时酷爱西方文学,遍读诸多的西方文学名著,莎士比亚的喜剧中关于悲剧的理论,把人物的不幸归纳为‘性格悲剧’,‘社会悲剧’,‘命运悲剧’。社会悲剧、命运悲剧个人无法改变,但性格是可以通过实践得到改变的。小红的性格如果不做改变,其一生大概是悲剧性的。他曾经就小红的性格太率直劝小红多一点女性的柔美,学一学柔能克刚的‘委婉之道’以及中国人国粹中的‘中庸之道’并且搬出了莎士比亚的戏剧理论规劝她。谁想时隔两年,他这个自诩性格还算不错,懂得委婉之道和中庸之道的长兄竟然进入了死牢,应了莎士比亚的命运悲剧,似乎还有社会悲剧的因素在内。这真是应了红楼梦里和尚的谒语,‘训有方,保不住将来做强梁,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归来丧’世事无常啊!
在动笔给武丽华些遗言的时候,他颇费了一番踌躇,不知该如何下笔。对这个生生地挤进他情感世界里来的女人,他没有十分强烈的爱和眷恋,甚至连十分喜欢也谈不上,如果问到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发生*,只能说,他对这个女人,他有几分喜欢,也或多或少的有几分爱恋。他觉得她性格温柔,善良,长得能称得起漂亮,单从男人和女人性发泄的角度看,是个很理想的尤物。丰乳、肥臀、身体酥软,柔情似水,*充沛,不仅销魂动魄,且赏心悦目。但是说他蓄意图谋不轨,早有和她发生性关系的欲望,一逞兽性,那又实在有些冤枉。或许,他的大脑在弗洛伊德所说的那种潜意识中,早就潜藏着这种玩弄女性的潜在意识?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弗氏的理论,神神秘秘,什么行为都用性的潜意识来解释,彷佛性事是人生最大的使命,但武若林不信服这套理论。但不管怎么说,他和武丽华发生了*,而且居然怀上了孩子,并且即将分娩的孩子,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她为什么在怀了孩子之后不声张,也不把孩子打掉呢?是不是另有企图,想既成事实然后*我就范,和她结婚?很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说明她很有些心计,先设下圈套,利用男人生理自控能力差的弱点,让我和她发生性关系,然后在不声不响的把孩子生下来,利用孩子做牵制,把我和她捆在一起,已达到和我结婚的目的。哎,她怎么会这样呢?这是有预谋的居心不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用心险恶。可是捆绑不成夫妻,用如此手段达到婚姻目的,这样的婚姻结果可靠吗?这岂不是一厢情愿再造婚姻的悲剧吗?这个傻女人!你为什么总要靠婚姻来获得生活的安全感,难道离开男人你就不能自立了吗?一个可怜的女人!
可是,在这件事上,自己就真的没有责任吗?自己果真就是一片好心完全无辜?或者说是被*?未必吧?这种笑话鬼才信。人性最大的弱点在于,总是爱护自己,顾及自己的利益甚于别人,遇到事情,先替自己打算,计算对自己有利还是没利,然后再做抉择。出了问题,首先也是责求、追究别人的责任,很少检查、反省自己。久而久之,习惯养成了自然,大脑中自然地形成一种生理性的自我保护机制,忘掉对自己不利的记忆、回忆和事实部分,牢记别人的短处弱点。谴责别人不伤身体,谴责自己伤害自身心肝脾胃,索性不如忘记自己的缺点、错误和罪孽,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没有一个人能超越这个范畴。就连马克思这种六根清净很少食人间烟火,自称要解放全人类的大师,在遇到个人问题上也是先替自己着想,恩格斯为*去世悲恸万分,给马克思写信倾诉自己的痛苦,谁想马克思也正在为自己的贫困和衣食无着而犯愁、烦恼,对恩格斯的痛苦倾诉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回信连半句安慰的话都不说,只是抱怨自己的贫困和衣食无着。希望恩格斯这位资本家赶快给他这位无产阶级的领袖寄钱解决他的无米之炊,好像恩格斯欠他债务似的。这种不近人情的做法让一向以养活无产阶级领袖为己任的恩格斯大为恼火,在寄钱给老马的同时,愤怒地斥责了老马的自私,甚至想跟这位几十年的朋友断交。*得老马赶忙写信赔不是,道歉不已。以解放全人类为己任的无产阶级最高领袖都是这个样子,也可见一事当前先替自己打算的自私天性无人不有。武若林想,自己不也是这样吗?出了事情,首先苛责别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责任推卸的像一个裸体的婴儿。可是,事实果真如此吗?细细回想起来,武丽华在和自己体合股交的时候,他并不是完全丧失了意识,而且非常清楚武丽华在干什么。但是他非常自愿,十分惬意地接受了她,装聋作哑,故作不知,还自欺欺人地想,反抗会伤害别人的自尊,会让别人下不了台。那么如果是一个叫花子老太婆和他这样他会顾及这个老太婆的尊严吗?显然不会。说穿了不过是只想享受快乐,不想承担由此而产生的对应的社会责任、道义责任和义务罢了。可见所谓的*之说不能成立。西方人再临死时习惯在神父面前做一次彻底的忏悔,怕的是死后不能进入天堂,武若林也学西方人作了临死前的反思。结果是,他觉得和武丽华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并非无辜的受难耶稣。再一想,人家武丽华怀了你的孩子,而且在你即将走上断头台的时候,来看探视你,这是一份多大的情啊,就凭这个,他也该在九泉之下感激武丽华!更何况,她为他留下了一个骨血,等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到此一游的见证,并且延续了他的生命,这更是需要武若林永远感激武丽华。
在理清思绪后,武若林开始给武丽华写遗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