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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滁州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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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浓眉紧锁,不动声色的拉过我的手臂,我这才发现自己衣衫竟已被剑划破,甚至透出细微的血痕。

    肌肤被他手上厚重的茧轻轻划过,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心中不由得回想起方才那一幕,那样凌厉的剑法……

    他从怀间拿出一瓶药,眉宇间已略有薄怒:“现在知道痛了?”

    我咬着牙不哼一声,闭目吁出一口气,缓缓道:“还好,受得住。”

    他没好气地瞪我一眼,悉心地将药涂在我的伤口处,扳着脸道:“你究竟对我有多少隐瞒,我不想追问过多。但也请你,多少配合我些。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妖女的伎俩吗?我之所以不想揭破,就是让要徐达自己迈出这一步,斩断心里这个结。你倒好,总跟我唱反调。”

    我睁开双目,却不敢作声,乖乖让他给我上着药,足足等他训斥到无话可说,我才眨眨眼睛道:“朱大公子气消啦?”

    他眉云依旧不展,随手将药瓶扔到桌子上,默然静坐。

    瓶子在桌上骨碌碌地打着转,最终颓废而委屈地窝在桌角,销声匿迹。

    良久,他才叹道:“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心中动容,嘴上却调侃道:“您瞧您多威风呀?动不动就训人家,从前像个君子,如今却像个山大王。小女子哪敢惹您朱大公子呢?”

    他这才愁云尽散,眼芒流转,一把抓住我的手,戏谑道:“你说我像个山大王?”

    我被他抓得生疼,齿缝里发出“嘶嘶”声,他方觉出我是有伤在身的,立即松了手。

    我一边捂着自己的手,一边横他一眼,苦恼地蹙起黛眉道:“可不是吗?每天凶巴巴的,又霸道,又……”

    本想说他不讲理,却又发现他仿佛句句在理,我不觉一时语塞,他眼若春波,接口道:“又什么?”

    我毫不客气地坐入靠窗的太师椅,别转腰肢,将螓首靠往椅背,闷声道:“没什么。”

    他把我扳过来,似是叹惋似是深情,缓缓道:“爱之深,责之切。我是太想把你放在身边,所以才会忍不住苛责你。”

    按我原来的个性,一定会想这人怎么就脸不红心不跳呢?可此刻,我望着他幽深的眸子,反而把这话生生僵回身体里,玩笑也换作三分认真:“你……你真这么想娶我为妻?”

    他眉角飞扬,慨然道:“为官莫若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我十分希望,在我此生的戎马生涯中,也能有一个阴丽华常伴左右。”

    我心内动摇,迎上他熠熠生辉的双眸,叹道:“你已经有一个阴丽华了。”

    他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我,不动声色地探手握着我的手腕,轻声道:“我要的是你这个。”

    我侧过脸,岔开话题道:“你说过两日要回濠州?”

    他知我不想深谈,不也做勉强,点头道:“不错。眼下濠州时局动荡,于情于理,我都要把郭公接到滁州。”

    我淡淡“哦”了一声,垂首望着灯火下的桌椅,目光无意间聚焦在那个斜躺着的药瓶上,恍然想起他的箭伤。经这一日一夜的折腾,真不知又成什么样了。

    我抬起头,蹙起秀眉地望着他,迟疑不语。

    他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模样,神色也软下来,柔声道:“怎么了?”

    我用神注视他半响,犹豫道:“你的伤……怎样了?”

    朱元璋退到床沿坐下,轻松地将外袍褪掉,意态悠闲道:“你看看不就知道啦?”

    对于他状似无赖的模样,我只别他一眼,却也顺从地跟过去,深红的血迹已渗透了他背上的白布。我料想不妥,急忙帮他褪下白布,只见那刚刚有所好转的箭伤已然绽开,血肉模糊。这种情形下,假如方才珠儿不顾一切地刺杀朱元璋,兴许真的会得手。

    想到这里,我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后怕,微嗔道:“你都不疼吗?伤成这样,还要马不停蹄的到处跑!”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此刻停了,下一刻倒下的就会是我。户枢不蠹,我不能停。”

    我登时沉默,因为心已肃默。

    他轻柔地握住我缠布的手腕,温声道:“听闻朝廷在高邮的战役愈演愈烈。若我没有猜错,刘福通极有可能趁此形势再度发起猛攻,甚至占地为王。刘福通毕竟只是辅政之将,韩林儿才是正主。你若跟着韩林儿,至少也该有半个公主的待遇。你这样跟着我,会不会举得很辛苦?”

    我叹息着在他肩侧坐下,感慨道:“你明白的,我根本不配当这个公主。”

    他转过身,柔声道:“怎么会?你为了自己的家族,不惜委屈自己留在我身边,你是当之无愧的公主。”

    我不料他开门见山的把话说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声问道:“你不会怪我……”

    他洒然而笑,回问道:“那你会怪我吗?”

    是啊,我们之间,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应该是一种双赢的关系。我需要他,他也需要我,我们各取所需,只是这份“需”里,会否有一丝丝不属于权力与利用的真情?

    我仰起臻首,一字一句道:“有你的明天,才有我的明天。”

    他眉角飞扬,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攻下集庆,让你风风光光地与韩林儿相认。”

    还能说什么呢,只此一句,就算没有情意,亦会是我此生无以为报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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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朱元璋将滁州城托于李善长暂时代为管理,汤和从旁辅佐,花云留城驻守,并趁此时机整顿军务,理财练兵。

    徐达奉朱元璋之命先行前往濠州通报喜讯,以安郭公之心。而我和朱元璋则带着十几人随后,迎郭公及马惠英众部南下。

    濠州城内,黑云密布,城楼上兵甲肃肃,空气愈发窒闷。

    我不禁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守兵在,你看那是谁的人?”

    朱元璋眉头紧锁,沉吟道:“是郭公的人,莫非这几日濠州城内又有什么变数?”

    我为之一松,开解道:“不管什么变数,上面既然是郭公的人,那说明吃亏的不是咱们,对吧?”

    他面色冷沉,思忖道:“但我却不想濠州继续乱下去。濠州与滁州休戚相关,它若再这样乱下去,难保不会再度引来虎狼之师。”

    我点头道:“不管怎样,先进郭府吧。”

    就在此时,我的心中突然生出警兆。

    “朱元璋,看你这回往哪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