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xbqg8.com,最快更新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 !
"叮!"
紧接着是一连串剑刃交击的清鸣, 迅疾得犹若打在芭蕉叶上的急促雨点。
如烟手底的快、狠、准,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是此番她的动作似乎更快,厚积而薄发,只待这致命的一击。
好在徐达也不是吃素的,他似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幕般,堪堪侧身躲过,眼中的伤痛之色海潮般漫涌而出,他叹道:“赌局这才算结束,你果然想要伺机杀我!”
我脑中万千念头电光火石的转动,终于明白如烟的动机。
她是想借徐达来接近朱元璋,要知道朱元璋一向厚待徐达,并不想让徐达贻误军机的事情传到军中,故而只会单独接见他。以如烟的能耐,她自然自信能趁机一举刺杀朱元璋,却不料我也在场。三人联手,她胜算的可能就微乎其微。因此,她只好沉住气等待时机,然而时机稍纵即逝,眼看朱元璋是杀不了了,能杀掉徐达这枚虎将也未尝不可。
当真是机关算尽!
雪白的银光在如烟的手底如蛇般急剧闪打,我这才看出原来如烟使得竟是一把软剑。这一招应该是她压箱底的刺杀绝技!
徐达再不迟疑,挥剑与如烟正面交锋,每刺一剑,剑随人转,绽放出闪着蓝芒的剑花,直指如烟的要害。招招拼命,凌厉毒绝,我知道他这是要让如烟应接不暇,以令我有机可乘,寻机将其扑杀。
我见状,毫不犹疑地拔出青冥向如烟刺出,徐达在她直狠的刺杀下一个旋身,我便和他形成前后包抄之势。
这样从两方而来的狠辣袭击,若是换了别的人,早就难以招架、身首异处了。
只是若论狠辣,谁又狠的过如烟呢?她死死钉住徐达,急速刺出了十几剑,每一剑都刺在徐达振起的剑花的花心处,精准无匹。
我自其后相缠,奈何她的剑时而重如千钧,时而轻软若练,尤其是那剑尖,竟似长了眼睛一般,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转过弯来拍点自两方袭来的重击。
最可怕的是,如烟每趟击中我的剑,都有一道像至寒至毒的气劲顺着剑气逼入我的肌肤,使我应付起来极为吃力。
我不觉从心底冒出一丝冷汗,徐达擅长骑射,并不擅长近身肉搏,我的实战经验又少之又少,合我二人之力,竟不能将其击退。若是此时喊救兵,也许能有所转机,但如此一来,朱元璋必不会留她。她若真是珠儿,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奇怪的是,我不喊人,徐达也不喊人,如烟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她冷若寒霜的面容上竟也绽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就在我们咬牙硬撑之时,朱元璋的声音却既不应景地在门外响起——“阿棠,你在吗?”
如烟闻言,以左手玉指点散了我的剑劲,右手一剑封挡了徐达的脚攻,急向门口冲,难道她宁愿玉石俱焚,也要借此空档杀了朱元璋?
我心下骇然,大喝道:“珠儿!”
如烟娇躯微颤,竟奇迹似的改变了转向,徐达见状,向前急刺一剑,如烟却反掌向我打来。
我始料未及,疾步后退,但她的掌风已至,徐达情急之下毫不犹豫以剑身直追她的脊背。她躬身躲过,却似是被剑气所伤,樱唇轻启喷出了一口鲜血,却仍滑鱼般游走在两方刀刃之间,向上腾身升起,旋势不止,撞破头顶的绿瓦,隐没于破口之外。
门外院落里遂即传来几声急促的惊呼声。
我和徐达为她最后一击的气劲所冲撞,一个直撞到窗棂上滚落在地,一个飞坐在桌子上、桌子因不受力而四分五裂。
我则是那个坐桌子的,实则现在已经坐在了铺满木屑的石板地上,四肢百骸都是刺骨的酸痛。
徐达还欲旋身去追,我向他使了个眼色,轻声道:“别追!”
此刻,我几乎可以完全肯定,如烟就是珠儿。
徐达眼中闪过焦虑的光芒,遂又颓坐回地上,我们二人神情复杂地互望着彼此。其实,不管刚才的厮杀多么惨烈,我们都想放她一条生路,但愿她不要辜负我和她的良苦用心。
就在此时,朱元璋已破门而入,他看到屋内的一片狼藉,骇然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喘着气说道:“她是刺客,想要刺杀你不成。便要杀徐达,方才见计划败露,已经逃脱了。”
他询问地望了眼徐达,徐达已经勉强站好,他点头称是,歉然道:“都是我的疏忽。”
朱元璋皱起眉头,径直向我走来,目光炙热,轻扶着我问道:“没事吧?”
我有些心虚地躲避着他的目光,垂首道:“没事。”
朱元璋进一步问道:“既然知道她是刺客,为什么不叫人来援助呢?”
我毫不瞬目地迎上他的眼光,泰然道:“她突然出手,我们根本来不及呼救。还好你及时该来,把她惊跑。”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难以自圆其说,毕竟珠儿要杀的人是元璋,他既然来了,哪有不杀且退的道理?
谁知朱元璋并没有深究,他只是瞥了一眼徐达,沉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你收拾一下,过两日与我一同回趟濠州。”
说完,他便拉住我的手离开。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心中忽然升起一丝惶恐,一路上,他极为罕见地言语,只是紧紧地攥着我的手,我甚至能从彼此的手心中觉出细细密密的热汗。
直到,他把我拽到一间屋里,“啪”的一声把门甩上。
我才意识他的脸色难看得紧,他动怒了。他也是手底有功夫的人,站在门外的那一刻未必不会有所察觉,他到底看出了多少端倪呢?
我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轻声道:“元璋,怎么了?”
朱元璋的目光依旧沉静弱水,眼角却微微抽动,似是极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荡,他耐着性子说:“这是你第二次在我的对手面前否决我,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
我神情惘然地迎上他的眸子,瞪大双眸。
他的面色愈发冷峻,淡淡道:“我一直在门口,不曾离去。”
我的心剧烈的抽动了一下,极力按捺住这份突兀的惊骇,缓缓道:“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