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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每一天都非常地漫长、疲惫,大部分的倭人把时间都花在堆放和整理宝藏上,一直喃喃说着真田广野的家传宝石“龙之心”,要求他们翻遍每一个角落,务必要找到它,而詹侍帮和金枪侠,也在寻找这个宝石。
“那是我父传承下来的家传宝石,它比一整条河的黄金更值钱,对我来说更是无价之宝,只有那个宝物是专属于我的,如果有任何人知情不报,我和他势不两立。”
大家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渡乌带来了新消息:边防军司令和两千五百名边防军以上的已经从北方兼程赶来,现在人在孤塔东北方,距离河谷大约只有两天的路程。
“可是,他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孤塔,”
詹侍帮说:
“我担心在山谷中会有一场战斗,我并不认为这是个聪明的作法,虽然他们骁勇善战,但也很难突破包围圈,来到你们身边,就算他们侥幸通过,你又会获得什么?夏天就快到了,但炎热随时可能降临,你们怎么能够在周围全都敌视、仇恨你们的情况下生存?就算孤塔龙死了,这些宝藏可能反而变成你们的末日!”
真田广野依旧不为所动。
“严冬和风雪也同样会影响河泽屯民兵和北方军,”
他说:
“他们会发现在野地中很难承受这种剧烈奠候变化,在我们的援军和天候的两面夹攻下,或许他们在谈判桌上的立场会软化。”
詹侍帮当时注意到山口一郎的表情与众人不一,满脸胆怯和心不在焉,一直在往要塞外看去,肯定有什么心事。
当夜,詹侍帮下定了决心,准备观察山口一郎,跟随他的行踪。
这个晚上,轮到山口一郎值夜,天空中一片黑暗,没有月亮,天色一全黑,山口一郎立刻走到某个小房间的角落,从背包中拿出一捆绳索,以及包在破布里面的倭人家传宝石,然后他就来到城墙的顶端。
果然,当时真田广野下了狠话,山口一郎听见这段话之后觉得非常害怕,如果他们在他当作枕头的破布包里面发现了家传宝石,对的,他独自找到了宝石,却闭口不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由于人力吃紧,倭人们一次只能派出一人值班,山口一郎想要抓住这个机会,逃出孤塔。
詹侍帮下意识想要逮山口一郎一个正着,但他没有这么做,他想看看山口一郎倒底想干啥,不过,山口一郎看到了詹侍帮,祥装镇定。
“这里好冷啊!”
山口一郎忐忑地说:
“我希望我们能够和底下的营地一样生火取暖!”
“里面不会这么冷,”
詹侍帮平静地说,山口一郎继续表情神秘地看着詹侍帮。
“我想也是,但到半夜之前我都必须守在这里,”
他嘀咕道:
“这真是难过!我可不是背地里说真田闲话,愿他的胡子永不落下,但是,我必须实话实说,他实在是个很固执的倭人。”
詹侍帮一听,当然,真田广野的确是个固执的倭人,但你同样是个叛徒......
“或许吧,对了,我的腿都已经有些僵硬了,”
詹侍帮说:
“我已经厌倦了阶梯和石板地了,焦土和黑泥地,我愿意付很多黄金来换取和女子在床上上打滚的机会。”
“我愿意付很多黄金来换一杯烈酒,我也希望能换到一顿大餐,然后能够躺在的床铺上睡觉!”
山口一郎也附合地说。
“在我们被包围的状况下我没办法给你这种享受,不过,离我上次值夜已经很久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替你站岗,今天晚上我睡不太着。”
“红武侯大人,你真是个好人,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罗!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请先叫我起来!我就睡在左边的房间里面,不会离这里太远。”
“放心去睡吧!”
詹侍帮说:
“我半夜会把你叫醒,好让你去叫下一班哨。”
詹侍帮注意到也猜到了,山口一郎并没进入要塞,而是从另一边翻下了城墙。
詹侍帮从墙眼上看到,山口一郎绑起绳子,从墙上溜了下来,他大概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
詹侍帮思考了一下,是在城墙上等候着叛徒,还是尾随山口一郎为好,琢磨一阵,他选择尾随,毕竟他想要知道山口一郎向谁投降了,答案虽然很明了,但詹侍帮最担心的是清帝国可能也想干涉这场战争。
天色十分昏暗,当詹侍帮离开新建好的道路,来到河的下游时,这里的环境他并不熟悉。不过,最后他还是来到了河水转弯的地方,看到了远处的山口一郎,这才能够继续往对方的营地迈进,河水虽然还是很浅,但河面已经比之前宽了,对于矮小的山口一郎来说过河并不容易。
当山口一郎快要走到对岸的时候,一不小心没踩稳,哗啦一声摔进水中,好不容易才浑身湿透地从水里面爬出来到达对岸,北方军们则是拿着油灯出来,想要搞清楚这声音的来源,而詹侍帮匍匐前进,待在远处。
“这里没有鱼!”
一个人说:
“附近一定有间谍!把你的油灯收起来!如果这是传说中他们那个小仆人的话,这只会让他更容易发现我们。”
“搞什么啊,把我当做仆人!”
山口一郎哼了哼,正当他哼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间打了个大喷嚏,士兵们立刻朝向声音的来源聚拢。
“把灯点亮!”
他说:
“我就在这里!”
山口一郎一鼓作气,从一颗岩石后面跳了出来。
虽然对方都非常惊讶,但还是很快就把他抓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你就是倭人头子手下的人吗?你要干什么?你怎么可能溜过我们的守卫混进来?”
他们丢出一连串的问题。
“我是山口一郎,”
他回答道:
“如果你们想要知道的话,没错!我就是真田广野的伙伴,我知道你们忠王的长相,不过,他看到我的时候多半不认得我,但是杨德儿一定还记得我,我也希望能够马上见到杨德儿。”
“是这样啊!”
他们说:“你有什么目的呢?”
“我说,伙计们,不管是什么事情,那都是我的问题。不过,如果你们希望赶快离开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他发着抖说:
“最好快带我到营火边上,好让我可以烘干,并且尽快和你们的首领谈话,我只剩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就这样,山口一郎在离开正门两小时后,就已坐在一座大营帐旁的温暖营火前烘手,而苏福省忠王和杨德儿就坐在他身旁,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毕竟,一名穿着滕制盔甲、裹着旧毯子的倭人,可不是常见的景象。
“你们也都应该知道,”
山口一郎正使出浑身解数,换上另一种的商人口吻:
“成功的希望相当渺茫,我个人已经厌倦了这一切,我希望可以赶快回到我西方的家乡,那里大家还比较讲理一些,不过,我也有我的利益考量,精确一点,根据合约,我拥有十三分之一的净利,我相信这契约还戴在身上。”
他从旧夹克中掏出一封信,他还把这夹克套在盔甲外面,那信揉的旧旧、烂烂的,那就是真田广野今年五月放在他壁炉上时钟下的那封信!
“请注意,是净利的十三分之一,”
他继续道:
“我很清楚,在我来说,我很希望赶快可以仔细地评估你们的要求,在公平的分摊之后,再从其中取得我应得的收益,不过,你们恐怕没有我了解真田广野,我向各位保证,只要你们人还留在这里,他宁愿坐在金山银山上挨饿。”
“随便他!”
杨德儿说:
“这种笨蛋挨饿活该。”
“你说的没错,”
山口一郎说:
“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夏天也快来了,不久之后就会开始暴雨天气,而你们的补给就会开始变得很困难,我相信连苏福省北方军也不例外,你们是否听过真田单恩和他手下的倭人武士?”
“我很久以前听过这名号,但他又和我有何关连?”
忠王问道。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看来,我手头有些情报是你们不知道的,请容我告诉诸位,边防军司令现在距离此地不到两天的路程,他手下至少还有五百名骁勇善战的倭人武士,由真田弹恩带领,以及两千名太平军,许多人更是亲身参与过和清帝国的长期战争,相信诸位也都听说过,当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恐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消息?你准备出卖朋友,还是来威胁我们的?”
杨德儿表情严肃地说。
“亲爱的杨德儿啊!”
山口一郎说道:
“不要这么性急!我没遇过像你这样多疑的!我只是想要替大家省麻烦,才是我的建议!”
“说吧!”
他们回答。
“你们马上就会看到了!”
他说:“是这个!”他拿出倭人的家传宝钻,揭开外面的破布。
忠王李建歌早已见识过各种各样价值的宝物,但却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站了起来,连一板一眼的杨德儿都张口结舌地瞪着它──这彷佛是一颗装满了月亮光芒的圆球,被包在一个由锈所织成的网子中。
“这就是真田家族的家传宝石!”
山口一郎说:
“龙之心,这也是真田广野朝思暮想的宝物,他看重它更胜于金山银山,我把这个送给你,这会让你们在谈判上很大的优势。”
山口一郎强忍住内心的,压抑住多看几眼的冲动,将这宝石递给杨德儿,对方目瞪口呆地拿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怎么有资格把这东西送给我们?”
他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个问题。
“喔,原来你在怀疑这件事情!”
山口一郎不安地说的:
“它不完全算是我的,但我愿意用它来抵销我所有应得的报酬,其实我是名贼,有位勇士替代了我,至少他们都是这样认为的,但我自己一直不这么想,即使如此,我至少还算是个诚实的贼,反正,我现在得走了,随便倭人们怎么处置我,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利用它!”
忠王李建歌用十分尊敬的眼神看着山口一郎。
“山口一郎先生!”
他说:
“你比许多拥有王侯血统的人,更有资格穿上这件贵族的盔甲,很可惜,我不知道真田广野是否会同意我的看法,或许我对于倭人的了解还是比你多一点,我建议你最好留在我们身边,我们会十分尊敬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
“实在多谢你们的好意,”
山口一郎深深一鞠躬道:
“但我想,在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不应该就这么抛弃朋友,而且,我还被答应半夜要被红武侯叫起来!我真的得走了。”
“红武侯?你们果真有是中央军的人啊,但愿在战场能见识一下这个新锐将领。”
忠王李建歌说道,而詹侍帮在远处也听的一清二楚,行,见识一下你没准就死了。
他们好说歹说都无法阻止他,因此他们只能指派士兵护送他离开,当他离开此地的时候,忠王和杨德儿都向他敬礼。
山口一郎偷偷摸摸地离开了敌阵,匆忙回到返回孤塔的路上,詹侍帮横在路上,挡在他面前。
“我早就知道,你想要翻出城墙,是吧,你想要把宝石交给忠王,而你也这么做了。”
山口一郎在黑夜恐惧地看着詹侍帮,詹侍帮体内的红光极大地震慑着他,但他却没有后退的举动。
“的确,想必亲爱的红武侯大人,你一定想要提我的人头去见真田,对吧?”
詹侍帮并没有这么做,他走向山口一郎,对方也没有逃跑的意思,他拍了拍山口一郎的肩膀。
“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厌恶战争,虽然现实完全相反,所有人都在为了利益和其他人冲突,但这个世界也不乏爱好和平的人,山口一郎你就是其中之一,我不是嗜血之人,我不会惩罚你的做法,虽然,我是和真田广野一个阵营的,现在,我们时间不多了,最好赶快回到孤塔去。”
山口一郎点了点头,跟随詹侍帮跑回孤塔要塞,趁着夜色爬上城墙。
“记住,你要对你自己的行为,只字不提,不然……我可不想看到那一幕……”
“放心,红武侯大人,我一定不说,我至少是个理智的人……”
两人回到要塞,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次日,敌阵中的号角响得比以往要早,很快的,单匹马的信差沿着狭窄小路朝向孤塔奔来,在一段距离之外,信差停步向他们示意,表示由于局势改变,因此特地前来询问真田广野是否愿意再度接见来使。
“这一定是因为边防军来援的关系!”
真田广野一听见对方的说法,立刻表示:
“他们一定听说他进军的消息了,这总该足以压制他们的气焰了吧!”
“叫你们的人来的时候别带武器,人数也不能太多,我才愿意接见他们。”
詹侍帮对着信差喊道。
大约中午时,北方军与河泽屯联军的旗帜又再度出阵,这次大概有二十人接近真田广野固守的孤塔,他们在隘道的入口就将刀剑长矛都放在地上,接着朝向洞门口走来,倭人们正在评估眼前的局势时,却注意到杨德儿和忠王都在队伍中,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提着箱子的老者。
“真田广野!”
杨德儿说:
“你仍然不愿意退让吗?”
“我的心意不会只因几次日升日落就更改!你们的军队也没有因为几次日升日落而退去!”
真田广野回答道:
“你是来浪费我时间的吗?忠王部队还是没有照我的命令撤退!在你们遵从我条件之前,我们之间没有协商的余地。”
“难道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让你割舍部分的黄金吗?”
“你们有的,都无法让我动心。”
“真田家族的家传宝石呢?”
杨德儿说到,同时,旁边的老者也揭开箱子的顶盖,高举精光逼人的宝石,洁白的光芒从老者手中流泄而出,和炙烈的阳光相互辉映。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真田广野呆立当场,一时间四周一片死寂。
最后,真田广野充满怒气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这宝石属于我父亲的,也理应由我继承!我为什么要以黄金换回自己的宝物?”
好奇心让他忍不住追问:
“如果你们这些小偷愿意回答,我倒是很想要知道,我家的传家之宝怎会落到你们手上?”
“我们不是小偷,”
杨德儿回答道:
“只要你付出我们应得的代价,这宝物自然会还给你。”
“你们到底是怎么弄到的?”
真田广野的肝火越来越旺。
“是我给他们的!”
躲在墙后偷窥洞外的山口一郎现在非常害怕,只能悄悄地说,詹侍帮眼神示意不要坦白,可为时已晚。
“你!你好大的胆子!”
真田广野猛转过身,双手揪住他。
“你这个该死的杂种!你这个缩小版的,死刑犯!”
他气得想不出适当的形容词,只能把山口一郎抓起来死命地摇晃。
“我以我祖先的下体起誓!我真希望那个唐强老头(倭人行动的组织者)就在这里!如果不是他的坚持,你根本就不会在这里!我诅咒他!愿他的牙掉光光!我要把你摔死在石头上!”
他大喊着把着真田广野举高。
“住手!你刚刚许的愿望实现了!”
一个声音说,拿着箱子那个的老者褪下了兜帽。
“我就是唐强!看来出现的时机正巧,如果你对我所挑选的倭人不满意,请不要弄伤他,把他放下来,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你们都是串通好的!”
真田广野把山口一郎轻放在墙顶。
“我以后再也不跟法师或是任何和他有牵连的人打交道了,你这个鼠辈,还有什么话好说?”
“好险!好险!”
山口一郎说:
“不需要搞得这么不愉快嘛!你还记得承诺过,我可以挑选属于我的十三分之一财宝?也许我太老实了,有人告诉我,倭人只会在人前假惺惺而已,当然,你对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看起来还很有利用价值,鼠辈,哼骸,”
这时候詹侍帮走出来,想要劝住真田广野。
“把他放下来,真田,你难道忘记承诺世世代代都欠我人情吗?我高兴把我自己应得的那份送人你管得着吗?我建议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我不会再追究,”
真田广野面色凝重地说:
“我也不会管他了,希望我们再也不要相遇!”
接着他转身对墙外说:
“我被出卖了!你们猜对了,我不能够让家传宝石流落外人手中,为了换回这宝石,我愿意付出除了宝钻本身之外,十三分之一价值的金银来换回这宝物,这也就是那叛徒口中应得的份,现在是你们的财产了,你们可以自由分配,不过,我很怀疑他能够拿到多少,如果你们想要留下他狗命,就把他接回去,我从此跟他恩断义绝!”
“下去找你的朋友吧!”
他对山口一郎说:
“不然我就把你丢下去。”
“你答应他们的黄金和白银呢?”
山口一郎问。
“我们一有办法就会送给他们,”
他说:
“快给我下去!”
“在我们收到金银之前,家传宝钻先留在我们这边啊。”
杨德儿大喊道。
“以拥有孤塔之王称号的倭人来说,你看起来真有点落魄,”
那个唐强老头说:
“不过,一切都还有转机的。”
“是啊是啊,”
真田广野心不在焉地说,对于财宝的执念已经让他心中又开始盘算,是否可以靠着边防军的帮助,不花一毛地就将家传宝石夺回。
山口一郎在经历这么漫长的冒险之后,两手空空,一无所有跌下高墙,现在,他身上只剩下索林给他的盔甲,许多倭人看见他离开的身影,,包括他的弟弟,山口二郎,心中都感觉到羞愧和惋惜。
“再会!”
他对倭人们大喊:
“希望我们下次能以朋友的身份再会。”
“快滚!”
真田广野大喊:
“你身上穿着我同胞打造的锁子甲,你实在不配用这么高贵的护甲,虽然火枪射不穿这套盔甲,但如果你不赶快离开我的视犀我就要瞄准你的脚开火了!动作快!”
“别这么着急!”
杨德儿说:
“你的最后期限是明天,我们明天中午会回来,确认你是否拿出了足以交换这宝石的等量金银,如果你没有玩花样,我们就会离开,忠王部队也会回到苏福省,我们先告退了!”
河泽屯和北方军联军朝向营地迈进,真田广野趁机悄悄派出信差,通知边防军日夜兼程火速赶来。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吹起了西风,四处弥漫着一股黑暗、阴郁的气息,河泽屯的营地一大清早就传来了示警的声音,斥候冲进营地中,通报一群倭人和边防太平军出现在山脉东角,正往山谷突进的紧急军情。
边防军司令和真田单恩已经赶到了!他们一整夜不眠不休地赶路,终于在敌人的预料时间之前赶到了山谷,每名倭人都披挂着长及膝盖的锁子甲,膝盖以下则是用钢环甲覆盖,这种兼具弹性和防护力的盔甲,只有真田一族倭人打造得出来,倭人大多数是矮壮结实的身形,但这些沙场老将比一般的倭人还要强壮许多,他们擅用的兵器是双手持用的沉重鹤嘴锹,腰间同时也插着一柄短剑,背着一个小圆盾,他们的胡子为了俐落行动,都编成辫子塞进腰带中,所有人都戴铁盔、着铁靴,脸上露出肃杀的表情。
边防太平军们则人手一杆火枪,这些人詹侍帮在北方也是天天见。
战备的号角声响起,北方军和河泽屯联军纷纷开始就战斗位置,不久之后,人们就可以看见倭人急行军冲向山谷的景象,部队在河边和山脉的东坡附近停了下来,但依旧有几名倭人渡河而来,奔向营地,他们随即在营地外放下了武器,高举双手表达和平之意,杨德儿出面接见他们,山口一郎也跟在他身边。
“真田广自之子真田单恩派我们前来,”
在受到质问的时候,他们回答道:
“我们急着赶去和山中的同胞会合,因为我们听说他们收复了古老的国度,可是,你们这些人究竟有什么资格在平原上摆出攻城阵势?”
当然,这只是在这种场面之下,双方交战之前的客套话,意思就是:
“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们要跨越你们的营地,如果你们不让路,就只好开战了!”
他们计划要在河弯和山脉之间的平地展开攻势,因为这块平地看来没有任何天险可守。
当然,杨德儿也拒绝了这些倭人直接进入山脉的要求,他决定要固守到山中的倭人,送出交换宝钻的金银之后才让步,因为,一旦这些杀气腾腾的倭人进驻之后,他不认为真田广野会遵守之前的诺言。
这些耐力惊人的倭人携带了非常大量的补给品,真田单恩辖下的部队虽然刚经过一日夜的急行军,但大多还背着的背包;光从眼前的景象看来,他们的补给就足以承受一星期的围困,而在那之后会有更多的倭人援军。
因为真田的倭人同胞数量非常多,守方人力一多,他们就可以重开一些被封锁的山门,攻方就必须要将整座山脉团团围住,此时又会面临人力不足的窘境。
事实上,这就是倭人们的战略(因为真田广野和真田单恩之间,频繁地利用渡乌来传送情报),不过,去路受阻的事实就在眼前,倭人信差们也只好咕哝着走回自己的阵地去。
杨德儿立即派出信差前往洞门口察看,却没有发现任何的黄金,他们一踏进射程,就立刻遭到火枪的攻击,逼得他们只好退回原处,此时攻方的阵地里面也开始燥动起来,因为联军部队发现了边防军部队正沿着东岸进军。
“愚蠢的!”
杨德儿笑道:
“竟然想从山坡下攻击我们!也许他们对于矿坑很熟悉,但他们真的对地面战斗一无所知,我们的火枪手和长兵,现在都埋伏在他们的右翼,就算倭人的锁子甲和滕甲再牢固,我们也要把他们打得片甲不留,在他们恢复体力之前,我们就来个双面夹击吧!”
但苏福省忠王却说:
“即使避无可避,我也会尽量拖延这场为黄金而开始的战争,倭人们没有足以构成威胁的力量,除非我们自己轻举妄动,我们再等一下,希望会有妥协的契机,即使最后必须兵刃相见,我们在人数上的优势就已经足够获胜了。”
可惜,他的算盘中忽略了倭人的想法,宝石落在敌人手上的消息让他们怒火中烧,他们也推测出杨德儿和联军们迟迟不动手的理由,决定趁他们意见纷歧的时候下手。
毫无预警的,倭人部队悄无声息冲向前准备攻击,弓已拉满,箭已上弦,眼看战斗就要开始……
可是,詹侍帮心中,却感受到,另一股力量,正向着孤塔袭来。
黑暗用更为惊人的速度将大地笼罩起来,黑云以扑天盖地之势出现,罕有的冬雷和狂风在山上,闪电照亮了,在雷声隆隆之中,另外一群黑影如同潮水一般涌出,他们并非是狂风所带来的迷雾,而是从北方飞来的怪物,连阳光也无法射穿这些怪物紧密的队形。
“停下来!”
詹侍帮单匹马出现在突进的倭人和防御的联军中间,双手高举,开口命令道。
“停!”
他以如炸雷一般的嗓音大吼,双手跟着迸出如同闪电一样的耀目红光,
“清军已经逼近了!他们没有预兆,没有任何消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来的不是凡人团……活尸八旗军们已经倾巢而出了!”
苏福省忠王李建歌和中央军们也接到了同样的军报:北方的大清帝国上万活尸大军在雷电大臣多隆阿已经挥军南下,由于孤塔战形势,边防空缺,导致它们长驱直入。
詹侍帮心想,小魔王爱新觉罗.安格玛一定不甘心失败,后悔上一次没有带领活尸怪物们南下,而这一次他绝不会手软了,孤塔原本是阻挡它们的要塞,现在,更是有同样重要的地位。
“大家小心!蝙蝠群像是蝗虫一样地跟随着他们的队伍,活尸八旗军们骑着活尸座狼正向着我们袭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笼罩在无比的惊愕和困惑中,即使在詹侍帮警告大家的同时,黑暗依旧不停地扩张,倭人停下脚步,看着天空,太平军部队中发出惊呼声。
“来吧!”
詹侍帮说:
“我们还有时间讨论,现在不是打内战的时候,清帝国才是首要敌人!”
这就是出人意料,被称为“孤塔荒原之战”的惨烈战役,一边是活尸和怪物还有奥克兽人所组成的部队,另一个阵营则是太平军和倭人所组成的联军,后一方完全没有对抗前一方的准备。
战争开始前的情势是这样的:在极北之地的小魔王爱新觉罗兵败之后,清帝国对太平天国的仇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信差不停地往来于他们的殖民地、城市和要塞间,他们决定这次要征服整个北方大陆,小魔王以极端秘密的方式集结部队,神秘的奥克兽人兵团(一群如同行尸的智慧类人生物)悄悄地在地底会合,他们在山丘和河谷间昼伏夜出,同时利用地道作为交通的方式,最后,奥克兽人们在北方的极北山峰大山之下(也是他们的首都中都宫所在地)集结了大量的兵力,准备无声无息地挥军南方,让敌人措手不及,同时,他们又得知孤塔龙的死讯,因此士气大振,开始日夜兼程赶路;最后,他们才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边防军部队的后方,连倭人们用来传信的渡乌都没查觉他们的神出鬼没,直到他们踏上孤塔山脉与其它丘陵之间的平地后,他们的形迹才被人发现。
詹侍帮不确定他自己掌握多少情报,全靠魂力去察觉,但很明显的,局势转变之快,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也在他担心之内。
作为和小魔王直接对抗过的人,詹侍帮和苏福省忠王、杨德儿、真田单恩,还有金枪侠,开始拟定作战计划,由于清帝国的怪物兵团是各方势力的公敌,因此所有的人都抛弃成见,团结起来对抗他们。
联军唯一的希望是引诱奥克兽人们(詹侍帮从金枪侠口中得知,奥克兽人是怪物兵团的主力)深入谷地,山脉的包围之中,守军则必须固守山脉的东坡和南坡。但是,如果奥克兽人人数足够,他们将可以直接攻入山中,进而从山顶和山脚同时夹攻守军,这就会让守军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中,糟糕的是,已经没有时间拟定其它的作战计划和召唤援军了。
很快的,黑云夹带着雷声飘向东南方,成群的蝙蝠却在此时沿着山势低飞靠近,遮蔽了阳光,让众人心中充满了恐惧。
“往山上撤!”
詹侍帮大声下令:
“往山上撤!赶快我们的防御阵地!”
北方军沿着南坡和底下的乱岩布阵,河泽屯民兵和倭人则是沿着东坡固守阵地,詹侍帮和极少数的太平军和倭人,爬到东边山脉的顶点来观查北方的动向。
很快的,他们可以看见山前平原被覆盖上成群的黑影,不久之后,敌方的前锋就绕过了山爆开始冲向谷地,这些前锋是速度最快的奥克兽人狼骑士,狂野的嚎叫声伴随着他们势如破竹的气势一路奔窜。
少部分的太平军被安插在敌军攻势的正前方,担任佯攻的任务,在接获往两边撤退诱敌的命令之前,许多人已经在猛烈的攻势下牺牲,正如同詹侍帮所预料的一样,奥克兽人大军集结在攻势受阻的前锋后,一旦打开阵犀立刻狂怒地冲向东坡和南坡之间的平地,想要与敌决战,他们红黑色的骷髅旗帜密密麻麻难以计算,部队就像一股黑红色的怒潮一样,暴乱凶猛地往前狂卷而去。
这是场惨烈无比的战争,也是詹侍帮有生以来经历过最血腥的战役之一,也是让他最费力的一场战头,不用说,稍后也自然成为他最骄傲、最喜欢回忆的经历;
事实上,詹侍帮清楚,他在战斗刚开始的时候就释放出了他的血红魂力,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却不见得趟得过所有的危险,在怪物部队冲锋的阵势中,这样的魂力并没办法提供完整的防护,同样的,魂力也无法阻挡无眼地狱刀斧和子弹,不过,血红魂力还是可以有效地让詹侍帮充当锋头,让怪物士兵们的脑袋落地。
边防军是太平军中首先发动攻势的部队,他们和清军之间的宿怨十分深重,这也众所周知的,他们的刀剑和矛在幽暗中闪动着冷焰般的光芒,覆盖有弑魂钢铁的镀层,每个战士胸中都充满着不斩尽怪物势不罢休的杀气,在敌人涌进低处的谷地之后,他们立刻居高临下以枪林弹雨压制敌军,每一发子弹彷佛都带着熊熊的怒火插进敌人身体。
在仇恨的箭雨之后,千名北方太平军也挟着震耳欲聋的杀声向敌阵冲锋,一时间,岩石上沾满了怪物们的黑血。
边防军部队的冲锋结束后,正当怪物们好不容易从猛烈的攻击下恢复阵脚时,低沉的吼声又跟着充斥在山谷中,倭人们吼着“倭人王!”和“天国万岁!”的战呼,挥舞着沉重的鹤嘴锹从另外一边展开突击,来自南湖边的人类,在杨德儿带领下,拿着长剑和火枪随他们并肩冲锋。
怪物们开始慌乱,正当他们调转阵形,准备迎接这场攻势时,忠王李建歌又再度派出更大量的兵力冲进敌阵,许多的奥克兽人开始往河的方向撤退,想要逃出这个陷阱,奥克兽人军队中的狼群,也开始趁机吞食战场上的死尸和奄奄一息的伤患,正当联军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山顶上却传来了让人胆颤心惊的呼喊声。
活尸八旗军已经从另外一边绕上了山顶,许多部队出现在恶龙洞大门上的斜坡,其他的奥克兽人则不顾生死地飞奔而下攻击坡地上的太平军,即使有许多的同伴从悬崖失足落下也无法阻挡他们的速度,东坡和南坡各有一条狭窄的山路到达,太平军没有足够的兵力长时间固守这两条通道,原先几乎到手的胜利瞬间化为泡影,太平军们只能勉力抵挡住恐怖黑潮的第一波猛烈反击。
时间慢慢地流逝,奥克兽人们再度集结在谷地中,成群的活尸座狼跟着,身后则是清帝国雷电大臣多隆阿的卫军,这群卫军们个个身材都异常高大,手持锋利的钢铁弯刀,围在一个高大的傅满洲式中年男人面前,很快的,夜色开始渐渐覆盖乌云密布奠空,漆黑的蝙蝠依旧在太平军和倭人头上飞舞,甚至贪婪地吸着伤患的鲜血,詹侍帮的东坡阵地受到猛烈的攻击,太平军被迫慢慢后退,北方军被围困在黑丘的前哨站附近,苏福省贵族则死守在忠王李建歌四周。
一声惊人的呼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孤塔门口传来了号角的声音,他们都忘记真田广野了!孤塔门口的护墙在机关的运作下轰隆地落进护城池中,孤塔的大王真田广野一马当先冲出了城门,他忠心的伙伴们紧跟在后,他们脱下了斗篷,穿着闪耀的盔甲,眼中闪烁着愤怒的金光,在幽暗的战场上,这群倭人们看起来像是火焰余烬中红热的黄金一般耀眼。
山顶的奥克兽人丢下大量的石块攻击他们,但他们依旧奋不顾身地冲下山坡,杀向战场,狼骑士们的阵形完全被冲散,不是遭到砍死就是四散奔逃,真田广野狂暴地挥舞着战斧,似乎没有任何兵器伤得了他。
“跟我来!跟我来!太平军和倭人!跟──我──来!同胞们,冲啊!”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如同胜利的号角一般来回震汤着。
真田单恩旗下所有的倭人全都舍弃原先的敌人,奔来援助真田广野,许多太平军也狂奔而来,连詹侍帮都拦阻不住他们,另一方侧翼的北方军同样地展开反攻,奥克兽人们又再度被压制回低处,谷地中堆满了奥克兽人黑压压的尸体,活尸座狼群完全被冲散,真田广野直冲向雷电大臣多隆阿的卫军,但他左突右刺,就是无法突破卫军的阵线。
此时,詹侍帮还在浴血奋战,他的烈火太刀和爆炎战斧粉碎着怪物们的身躯,他的身后已经有许多太平军和倭人壮烈牺牲,很多本该在苏福城中安详生活的北方军士兵也献出了鲜血,随着战线的开拓,他的进展速度越来越慢,他的兵力太少了,侧翼更无人防卫,很快的,反攻者遭到了逆袭,原先主导攻势的战将们被迫围成圆阵,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打击,奥克兽人们和活尸八旗军展开一波波毫不留情的突袭。
清帝国雷电大臣多隆阿的卫军也同时狂嚎着展开主动攻势,真田广野薄弱的阵型彷佛面对大浪的沙堡一样开始瓦解,包围圈外的友军更无暇他顾,因为此时奥克兽人们加强了攻势,东坡和南坡的守军遭到两倍以上兵力的打击,两边残存的北方军和杨德儿的和泽屯民兵都被彻底压制住。
詹侍帮束手无铂,只能愤怒地看着这惨剧在他眼前发生,一场激烈的血战之后,他和北方军们一起退守在黑丘的阵地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从那里逃脱的机率非常小,一部分是因为(当然,这是他血管内的撒坦红龙血统作祟)如果必须战死沙场,他宁愿和忠王李建歌并肩作战,同样的,金枪侠也坐在地上,陷入了沉思,似乎在准备最后一个玉石俱焚的法术。
看来已经决到最后的胜负关键了。
“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詹侍帮想着:
“清帝国活尸军团很快就会攻下孤塔,我们不是惨遭屠杀,就是被俘虏为奴隶,在我经历了这么多冒险之后,这景况依旧恶心得让我想要继续杀敌,我宁愿那只孤塔龙还活着守护那该死的宝藏,也不愿意看着自己都死无葬身之地,太平天国的疆土再次被清帝国侵略,还有杨德儿、金枪侠和真田广野也是一样。
可真是,我詹侍帮听过了这么多传颂战争的歌曲,一直都明白虽败犹荣的道理,可是等到实际操作的时候,却还是感觉很不舒服,更别提纳子失望的感觉了,真希望我永远在这里!”
乌云被强风扫开,落日的余晖照亮了西方,在这难得的光芒下,詹侍帮趁机打量着战场上的状况。他大喊一声,眼前出现了让人振奋的景象,一群尊贵的黑色身影出现在远方的光芒中……
“空军?难道还有我们还有空中力量”
一个倭人大喊着:
“鹰王来了!”
詹侍帮作为魂体,视力极少出错,这些所谓的巨型苍鹰们乘着风势,一群一群地出现,以这个数量来看,似乎整个北方的鹰群都集结在太平军的麾下,詹侍帮一看,战局难道要扭转了?
“巨鹰来了!鹰王来了!”
躲在队伍中的山口一郎挥舞着手臂大喊大叫,虽然北方军们看不见他,却还是听得见他发出的吵杂声,很快的,他们也开始大喊,许多好奇的目光也开始跟着搜寻着天际,不过此时所有人依旧只看得见南方山脉矗立在天际的轮廓。
“老鹰来了!”
山口一郎又再次大喊了一次,在同一瞬间,山上丢下来的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脑袋上;他轰然一声倒下,丧失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