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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街道灯火依旧,明瑶,苗安君和红雀儿并排走着,苗安君一手牵着一人,夹在两者之间。
“明姑娘,我实在不知如何谢你,这份人情恐怕一辈子都还不完。”
红雀儿眼中满是感激,自从小时候被卖到这里,她就成为一只笼中鸟,每日坐在窗边歌唱,不懂自由为何物。
“雀儿姐不用还这份人情,你本就是青冥飞鸟,又岂会困在青楼,再者说囡囡很喜欢你,我可不忍看他伤心。”
“多谢明姑娘,还有囡囡。”
红雀儿看向苗安君,一笑倾城百花枯。
“对了雀儿姐,如今你是自由身,不知可有去处?”
红雀儿还未开口,苗安君抢着说道:
“雀儿姐来我家,我家很大的!”
“这个好办,囡囡是苗家小公子,肯定需要贴身丫鬟伺候,雀儿姐正合适。”
明瑶看向红雀儿,询问她的意见。
“我……如果能这样最好,可是苗老爷会同意吗?”
看红雀儿的模样,还未能摆脱青楼女子的身份。
“我爹一定会同意的,雀儿姐放心好了!”
苗安君拍拍胸脯保证。
三人来到苗府,明瑶向苗阜阳解释了事情经过,请求他收下红雀儿,苗阜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他能成为偌大苗府的主人,自然是会审视适度的,能让李泰吃瘪,为花魁赎身,此人绝对惹不起。
苗阜阳当即为红雀儿布置了房间,并借由天色已晚,邀请明瑶在此过夜。
“我就不打扰苗老爷了,告辞,”明瑶转身对苗安君和红雀儿说道,“雀儿姐,囡囡,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明姑娘慢走。”
“瑶瑶姐明天见!”
离开苗府,明瑶回到了客栈,盘膝而坐修炼苍火诀。
夜深,红雀儿自觉担任起贴身丫鬟的职责,照顾苗安君入睡后回到自己房间也睡下了。
“小白小白,你知道吗,瑶瑶姐帮我把雀儿姐救回来了……”
梦中,苗安君对小白诉说着今晚发生的事,浑然不知在他身体腹部,那未开化的灵海位置存在着三颗光球,其中一颗光芒最亮,如同小太阳一般,剩余两颗却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后院,小灰依旧立在大树上闭目休憩,自从来到苗府后它顿顿大鱼大肉,虽然都是些普通的兽肉,但能饱腹,还不用与其他灵兽争夺食物。
“咦?”
小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看向苗安君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疑惑。
和主人的联系怎么断了?
突然,一种暴戾情绪冲上脑海,没等其做出反应就失去了意识,下一刻,一双血红的鹰眼划破星空!
与此同时,身处地牢的小黑也发出一声吼叫!
小白猛地睁开双眼,吐出长长的信子,竖瞳望向夜空,那里盘旋着一道巨大的影子,遮盖繁星,使红叶郡彻底黑暗。
小灰对小白有着天生的狩猎欲,一声鹰啼俯冲而去,速度之快就连空气都发出尖锐的声响!
小白不甘示弱,苗安君还在这里,哪怕面对天敌他也不能退缩。
两只虚天境妖兽缠斗动静极大,仿佛霹雳雷鸣,几乎惊动了整个红叶郡,众人只觉远处天空轰隆作响,以为是天雷降临。
俗话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距离最近的苗府人被震得双耳欲聋,甚至耳中流出了鲜血。
这还不是最惨的,两只妖兽每过一招都会伤及无辜,不足片刻这里就变成废墟,不知掩埋了多少人。
红雀儿急忙冲出房间,两脚光光,内衣外只披了一件红袍,知道大事不妙直接把苗安君带了出来。
“小白,小灰,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苗安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还想上前劝架,却被红雀儿一手拦住。
“雀儿姐,不能让它们再打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囡囡,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红雀儿拽着苗安君就往外面走。
“轰隆隆!”
小白再次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她的身上伤痕累累,上空,小灰似是有所感应,扭头望向苗安君,眼中暴戾更盛!
下一瞬竟张开双翼杀向苗安君!
小白大惊失色,百丈长的身躯弹射而起甩出尾巴想要阻拦,却见小灰探出鹰爪刺破鳞片刺入尾巴,将小白扔了出去。
而后再一次冲向苗安君。
“囡囡,快走!”
红雀儿和苗安君不过常人,又能跑出多远,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熟悉的身影拦在小灰身前。
“冲虚一剑!”
四丈长的剑光点亮黑夜,明瑶目光如炬,大喝一声斩下剑芒,重重地砸在小灰身上。
“啁啁!”
冲虚一剑威力强大,可以逼退冲刺的虚天境老鹰,但也仅此而已。
“带囡囡走!”
明瑶回身一掌凭空拍出,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人送到百米开外,这是她的极限了,再远就会伤到他们。
黑色铠甲凝聚,明瑶眼神无比凝重,小灰此刻又一次飞向空中,怒不可遏,疯魔般杀向明瑶,下一刻却被小白扑倒。
而明瑶想要伤到小灰,必须施展冲虚一剑。
“仙灵儿,助我凝气!”
片刻间,大量灵气涌入傲雪剑,剑光锋芒大盛。
小白还在苦苦坚持,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
明瑶心念一动,三千剑意注入剑光之中,那剑光暴涨至将近五丈,强大的能量让明瑶浑身颤抖,稍一松懈就会灵气泄露造成爆炸,届时自己将粉身碎骨!
“冲虚一剑!”
明瑶竭尽全力劈下剑光,空气发出沉重的闷响,仿佛大地都要在此刻分裂!
光芒照亮夜空,转瞬即逝,明瑶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双手止不住发抖,眼前是一条深深地沟壑,小灰正躺在那里,身上多出一道血痕,极其狼狈。
明瑶勉强站起,迈开脚步转身就跑,不过两息便听身后一声歇斯底里的鹰啼,一股死亡的气息传遍明瑶全身!
头顶一只巨大的鹰爪凌空而至!
明瑶脚下一跺,身体侧倾,险之又险地躲开,但是那鹰爪轰在地面形成的冲力却使明瑶倒飞而出,砸塌一面石墙。
“噗——”
明瑶吐出一口鲜血,刚抬起头那鹰爪再临!
“给我住手!”
声音虽小但听得清楚,是苗安君喊的。
鹰爪距离明瑶脑袋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小灰面露挣扎,冲到天空不停地扭动,看样子很痛苦。
小灰强忍大脑撕裂感,把目光投向苗安君,它知道只有杀了他大脑的疼痛才会消失,在大脑彻底陷入混沌的前一刻,它俯冲而下,杀向苗安君!
明瑶想动,却来不及了,小白还想要救主,可是伤势太重,速度下降太多。
红雀儿瞪大双眸,从小灰冲下到眼前,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但她却觉得经历了一辈子那么久。
她忘了以前的名字,七岁时,她被父亲卖出去,五年的颠沛流离,十二岁被卖到红叶楼,从此如同笼中雀,不得自由。
她的心早在七岁时就失去了,直到两年前遇到苗安君,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她的世界才一点点染上了色彩。
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啊,也曾幻想嫁作人妻,相夫教子,白头偕老。
红雀儿用出毕生力气推开了苗安君。
救赎来的太晚了,她还想要看到囡囡长大的模样,一定很帅气,可惜看不到了……
小灰眼神空洞,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识,扇动翅膀朝北方飞去。
最后一刻苗安君虽然躲开了致命一击,但被余力掀飞,此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小白跑到他旁边,吐出舌头舔舐着。
那下陷的地面中肉泥混合着鲜血填满了红衣,一边散落着乌黑的长发,靠近了就会嗅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神经。
明瑶顿感双腿无力跪了下去,流下两行清泪。
整个苗府遭受到了致命打击,几乎所有的房屋被摧毁,死伤大半,可谓天降横祸。
收起红雀儿的尸身,明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衙门的人没有来就说明黑虎也陷入了疯狂,如果此时不走,等到他们追究起来就插翅难飞了。
明瑶抱起苗安君,示意小白跟上,小白知道明瑶不会伤害主人,没有阻止。
街上有人出来张望,看到一条巨蛇飞窜吓得半死,明瑶直接无视,一路小跑回到客栈,伸手吹响口哨,不一会儿,枣儿跑了出来。
骑上枣儿,明瑶闯过城门向南边而去。
由于小白太引人注目,明瑶只能停留在野外,苗安君伤得不轻且一直昏迷,看样子要好几天才能醒来。
小白伤势最重,但她自愈能力很强,不需要担心。
埋葬了红雀儿后,明瑶开始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