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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钦扬想, 两个人长相有九成相似的几率有多少?长相九成相似又恰巧拥有同一个名字的几率,又有多少?
难道谢寒逸是由于喜欢他,想要模仿谢沉而把名字都改了?这样的话, 他更加替谢寒逸心酸了。
这么想着,他心里却猛然跳出来一个念头, 假如谢寒逸和谢沉其实是同一个人呢?
想出来后他自己都笑了, 坐在床边摇了摇头, 这也太过荒唐,比他怀疑的谢沉是不是身患绝症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可一旦产生了一丝疑问,这个念头就像点燃了一小颗火星, 顺着脉络燃烧下去,越来越旺。
他开始注意到一些从前似乎被他的大脑刻意忽视掉的东西, 比如谢寒逸众所周知是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的, 他的印象里, 谢沉也曾在波士顿念大学, 回国聊天时谢沉并没有否认。
波士顿比较顶尖的音乐学府只有伯克利,如果他们两个是校友,不该对对方一无所知吧, 再说, 这么像, 难道不会引起轰动吗?
谢沉回国为什么恰巧收购的是谢寒逸朋友隋意的琴行?为什么谢沉得知谢寒逸的存在时能毫不介意?还有两人一些神态动作的细微相似性,他之前也只以为是极像的长相导致的。
宋钦扬躺在床上,听到自己耳畔的血管突突地跳动,撞得他头脑发懵, 只有一个念头愈发清晰,令他难以入睡。
第二天,宋钦扬立刻打了电话给谢寒逸工作室的经纪人, 要了谢寒逸这两个月的工作行程安排。
经纪人一头雾水,但这是公司总裁提的要求,他也没多想就发送了过去。
宋钦扬收到后,拿了一张纸,按时间线标好了谢寒逸的行程,然后把谢沉和他几次见面的时间填了进去。
谢寒逸的工作非常忙,然而,只有谢沉和他在一起的日期,完美地契合在了谢寒逸的空白区,只有校庆那天,谢寒逸在s市工作,他记得对方还发了微博,而谢沉和他一起在学校。
难不成真是他想多了?宋钦扬眉心拧了起来,钢笔在指间缓缓地转了两圈,在这个日期下画了两条杠,打上一个问号。
下班的时候,谢寒逸果然像昨天说的一样,准时到了他办公室接他,要陪他去看上次的医生。
宋钦扬本来没打算和他一起去的,但因为昨晚的猜想,他决定还是去。
和谢寒逸一起出门之前,他拿出手机,给谢沉发了一条消息,问他下班了么,顺便提了一个练习小提琴相关的问题,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了回去。
上车后,谢寒逸没开车,先递给了他一个盒子。
宋钦扬接过来,沉甸甸的,好奇道:“这是什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谢寒逸神秘地勾了勾唇。
宋钦扬低头把盒子拆开,先看到了好几包小零食,有虾条、饼干、跳跳糖,包装都有点复古,像是他小时候流行的那种。
他往下翻了翻,看到了高达的一款绝版的模型,和他很久前买过的一模一样,顿时有一丝激动,在看旁边,还有一套神奇宝贝绝版卡片,每个图鉴都是全的,他小时候本来差一点就集齐了,有一种童年回来了的感觉。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宋钦扬惊喜地问。
谢寒逸语气里带了一分炫耀:“你妹妹告诉我的。”
宋钦扬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加了我妹妹?”
谢寒逸微微一笑,把手机屏幕在他面前晃了晃:“不止,你几个弟弟妹妹建了个群,把我拉进去了。”
宋钦扬看着群名称【谢寒逸后援会宋家分会】,表情凝固了:“她们真是追星追疯了吧。”
“你家人现在可是都觉得你跟我绝配,”谢寒逸一挑眉,“你就应该早点介绍我,你爷爷还会惦记着找姓严的?就算谢沉来了,也未必有这个效果。”
宋钦扬想到自己的猜想,如果谢寒逸和谢沉真是一个人的话,他说这种话不会感到尴尬吗?
看他表情不太自然,谢寒逸又谈起别的:“要不是她们说,我还不知道你小时候连个零食也不能吃。”
他一进群,宋钦扬的弟弟妹妹就表示一定会帮他追宋钦扬,还告诉了他很多宋钦扬从小到大的事,包括宋钦扬小学时候一放学就被司机守在门口接走,只能趴在玻璃上看别人买零食,有次发高烧烧晕了,说唯一的愿望是尝尝虾条什么味道。
他想一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好笑又可爱,又听他们说,宋钦扬偷偷收集了接近全套的神奇宝贝卡,和高达等等玩具一起藏在床底下,结果被他爸爸发现,打包起来全给扔了,他又觉得很心疼。
宋钦扬应该一直活得挺压抑的,也因此不习惯于直接表达自己想要什么,他以前又没有足够的细心去发现。
宋钦扬看着这一盒他曾经渴望的东西,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你怎么在一天内都收集到的啊?”
“这有什么。”谢寒逸盯着前面的路,嘴角不经意地一弯。
宋钦扬现在心情有点复杂,实话说是感动的,但又不能回应谢寒逸的感情,最重要的是,谢寒逸和谢沉是什么关系他还没弄明白。
只能放弃纠结,拿起一包虾条拆开了:“也不知道现在生产的,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谢寒逸余光瞄到他捏起来虾条慢慢吃着的样子,提出:“给我尝一根。”
宋钦扬没想到他也想吃这种幼稚的东西,想一想,谢寒逸小时候估计也没人给他买零食。
于是捏了一条,等红灯的时候递给他。
他本来以为谢寒逸会伸手拿,谁知道谢寒逸直接低头,从他手里把虾条叼走了。
“果然不错,怪不得是你唯一的心愿。”
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宋钦扬心跳倏地乱了一拍,马上换了绿灯,谢寒逸转回去专心开车了,他却依然掩饰一般地向车窗外移开了视线。
到了医院,医生耐心地问了宋钦扬记忆恢复的情况,连连点头:“你恢复得还挺快的,只要开始想起来,估计复原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了。”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宋钦扬问:“可我现在记起的都是片断性内容,怎样才能完整地想起来呢?”
“你可以将一个段落看作起点,在放松的状态下,从这个点前后延伸,想到什么都先记下来,不要怀疑或者抗拒。”
“好,还有我恢复记忆是从20岁开始的,之前的三年还能想起来吗?”
这也是谢寒逸想知道的,这段记忆里,宋钦扬应该可以找到他就是谢沉的证据。
“不好说,因为失忆后恢复,顺行的和逆行的我们都见过,你这个情况还比较稀少。”
等到看完开好药后,谢寒逸又单独问医生:“对了,他目前想起关于我的事,都是他当初记忆比较美好的时光,这是为什么?”
医生经历过他们第一次看病的尴尬现场,说话也进行了艺术加工:“可能是因为,他内心深处还是不舍得放下你,爱你的人,总会先想起你的好嘛。”
谢寒逸胸口微微泛酸,又问:“现在还有什么别的要注意吗?”
医生想了想:“他这种片面的记忆恢复,可能会产生新的认知错乱。”
谢寒逸想,现在已经把他当替身了,再错乱应该也乱不到哪里去吧。
“家属要努力坚持啊,希望就在前方!”医生带着同情替他鼓劲道。
从医院出来后,宋钦扬看了一下手机,谢沉仍然没有回消息,平常谢沉基本都会很快回复,即使再忙,差不多也会在吃饭的时间回过来。
现在是七点钟,宋钦扬想了想,对谢寒逸说:“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谢寒逸甚至有一点受宠若惊,心想果然宋钦扬记忆恢复了,就会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好感,想和他待在一起。
这样下去,他战胜“谢沉”也指日可待。
吃饭时,宋钦扬跟他聊了很多最近发生的事,这是宋钦扬从他家搬走后,两个人第一次好好地坐下来说会儿话。
看宋钦扬坐在他对面,垂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切牛排,他都觉得是种享受,一直以来他能从宋钦扬身上感受到一种安静的力量,在他身旁就可以神奇地镇定下来,如同船舶靠港。
宋钦扬的一缕碎发从头顶散落到额前,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忽然感觉额头被轻柔的触感拂过,抬起头来,谢寒逸把他的发丝撩到上面,目光温柔到他触及时心尖一颤。
西餐厅的灯光做出了一种类似烛光的效果,暖黄的色调在人对视的时候,增添了几分缱绻情愫。
宋钦扬这个时候在想,如果他弄清楚了真相,要怎么做?如果真的是一个人,他该怎么接受?他究竟应该感动还是愤怒?
而谢寒逸这个时候在想,虽然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还是很想祈祷一下,让宋钦扬能彻底恢复记忆,他已经体会到了想一个人到彻夜难眠,牵连着胸口闷痛的感觉,即便让他今后再也写不出歌也行。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宋钦扬感觉时间拖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回去。
他们分别之后,谢寒逸回到家,习惯性地登了一下谢沉的账号,竟然跳出了两条宋钦扬发来的消息,已经过了五个多小时。
因为宋钦扬说这个月暂时不联系,他就没有像从前一样时刻盯着,莫非宋钦扬已经想他想到忍不住给他发信息?
有一丝甜蜜的同时,他又有点酸,明明他作为谢寒逸才刚和宋钦扬吃过饭。
宋钦扬忽然收到了谢沉的回复,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响起,他太阳穴却猛地一跳,这个时间,差不多就是谢寒逸从他家再开车回自己家。
第二天,谢寒逸的行程安排很满,有一支广告要录,还要去一个音乐节目当评委。
宋钦扬直接去了谢沉的琴行,今天是一个年轻的女生在店里上班,看见有个帅哥推门进来,一时有点紧张。
“请问你们老板今天在吗?”宋钦扬问道。
“啊,老板吗?”看见帅哥冲她微笑,她更紧张了,“老板几乎不会来店里。”
宋钦扬一愣,谢沉说过,他会亲自带学生上课的。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么?”
这个店员也见过不少粉丝追到店里来的,只能抱歉地笑笑:“明星的行程,我肯定不知道,不过听说最近老板近期在东方影视城有戏拍,你过去说不定能合个影。”
宋钦扬的脸色瞬间僵了,问:“你说的老板是隋意吧,我是指新老板。”
“诶?老板换人了吗?”她说完才想起被交代过什么,慌忙补充,“啊,好像是,我刚来不太清楚。”
回去之后,宋钦扬又接到了新的消息,他托人查了谢寒逸在校庆日前后的航班信息,看着上面谢寒逸在深夜匆匆赶回a市的记录,他很久都忘了眨眼。
接着,他让人介绍的一个伯克利毕业生也回复了,这些年的校友里只有两个姓谢的,一个是女生,另一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谢天王。
一切都明晰了起来,谢寒逸说过他出国去学校找了谢沉,但事实上,他可能根本找错了。他阴差阳错地认识了谢寒逸,并震撼于两个人的相似性,于是与谢寒逸一直维持着联系,在这个过程中,谢寒逸喜欢上了他,并且为他回国,几年如一日地陪伴着他。不知因为什么契机,他们两人成了情人,但彼此都知道,他只是在谢寒逸身上寻找谢沉的影子。
然后有一天,他忽然失忆了,谢寒逸终于按耐不住,从他说过的细枝末节中,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谢沉,策划出了一场回国戏码。
根本没有谢沉,全部都是谢寒逸!
也许是震惊过了头,现在宋钦扬居然觉得有丝荒诞的好笑,怎么会有人因为爱情,做到这种地步?
他再想想,又气得牙痒痒,很想立刻冲到谢寒逸家里,晃一晃他的脑袋,看里面是不是有水。
继续回想,宋钦扬开始脸发烫,他不仅跟身边人解释谢沉不是谢寒逸,他还发了澄清通稿,上了微博热搜!
天哪,宋钦扬躺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又把自己完全裹起来,在床上滚了几圈。
最后,他只能麻痹自己,可能是他想错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谢寒逸这几天把曾经要送给宋钦扬的歌重新录好了伴奏,又融合了他们这些年的经历,重写了词。
他很满意,比起当年那版的青涩懵懂,这首歌中他对宋钦扬的理解更深了,写满了他们两人的成长。
当他完成复杂的作曲编曲录制一系列工作后,说实话每次听自己的歌,他已经麻木了,感受不到什么情绪起伏。可这首不一样,他听见的时候,会心跳加速,体温上升,胸膛中被奇异的触感填充,像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宋钦扬的时候一样。
正好在宋钦扬今年生日的时候,可以做好成品送给他。
这时,他收到了一条宋钦扬给谢沉发来的消息。
[y:你今天有空么?我有话想跟你说。]
谢寒逸脑海里绷着的弦猛地一扯,宋钦扬说要一个月,竟然这么快就想好了?
他马上说:[x:有,我们在哪里见?]
宋钦扬回复:[y:我家。]
谢寒逸一愣,然后嘴角疯狂上抬,看来今天,就会成为他和宋钦扬重新在一起的日子。
宋钦扬听到门铃声时,有一瞬间不太想去开,开了门以后,真相可能就会原本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几秒后他还是把门打开了,谢沉站在门口对他微笑,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宋钦扬接过来,是一束花,白玫瑰,花瓣娇嫩纯洁,一尘不染,上面还挂着露珠。他捧着花和谢沉站在门口,恍若隔世。
让谢沉进来后,宋钦扬先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柠檬水给他,顺带下定决心。
小饼听到声响,从房间里钻了出来,一下子发现了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亲昵地喵喵叫着打招呼。
谢沉看到又圆了一圈的小加菲晃悠悠地朝自己冲过来,脊背僵了,下意识要站起来,又忽然想到,谢沉的人设是喜欢猫。
用了百倍的意志力,他坐定在沙发上,小饼终于如愿以偿地靠近了他,不太相信地嗅了嗅,然后开始快乐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裤脚。
谢沉尽力让自己不往下看,脑内播放了一首气势恢宏的交响乐来转移注意力。
接着,小饼跳上了沙发,窝在他的膝盖上把自己团成球。
软软的一团带着温度贴着他,谢沉感觉冷汗快要下来了,正巧宋钦扬转身回来,视线向这么投来,他只能硬着头皮,伸手在小饼背上摸了摸。
手下触感柔软得像最细腻的绒,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它果然很喜欢你。”
宋钦扬看出了他的抗拒,将小饼从他腿上抱了下来,同时,最后一丝可能性也被掐灭了。
他望着谢沉,这张脸对他来说最熟悉也最陌生,承载了他挂在云端的少年梦境,也曾与他交换过体温和心跳,他们体会过对方爱而无望的心情,或许在某一刻,隔着漫长的时间,产生了剧烈的共鸣。
“你为什么选择音乐这条路呢?”
谢沉听见宋钦扬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一句,还以为他要和自己谈什么心路历程,刚准备开口,就听见宋钦扬接着说:
“你如果当一个演员,说不定奥斯卡都已经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