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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这玩意……是鸡吧？”沉寂良久，耐不住性子的阿初开了口。
“阿初姐你也应该学学关于龙的常识了。”金吉尔显然是对龙有过一定研究的，“这应该不是鸡，而是一只幼龙。还有，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明明是小金自己想歪的！”愣了几秒，纯洁（待考）的阿初终于反应过来。
于是新一轮的掐架开始了。和往常一样，明的是矛盾对立，实则是朋友间无恶意的嬉笑打闹。可就在这一团和气的同学友爱背后，浮现出了凯伊惊愕与愤怒交织的脸，使得整体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艾夏把头缩在肩膀里，整个人紧贴在鸡——幼龙——鸡的上面，以一个腿脚发软的人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回到了座位上。
“嗯，看了大家都已经相互认识了呢。”莫妮卡强行无视在教室中的低压中心，走回讲台正中间，双手在上面一拍，“那么接下来我们准备上课。”
“啊？这么快就要上课了？”阿初一脸懵逼，“第一天不是应该搞点课外活动增进一下同学感情吗？”
你明显就是和同学关系太好了吧！莫妮卡用眯眯眼和标准微笑强压吐槽，快速编撰出术式，召唤出了一叠六本厚厚的大书：“现在下发教科书，请大家好好保管至本学期末。由于会有阶段性测验，测验成绩将会直接影响到毕业总评，进而影响大家未来的工作问题，所以也请大家务必好好学习。”
“啊？还要考试？”阿初大梦初醒，“呜呜呜……早知道还是去古伦塔西亚好了……”
“去了也是白去，是个学校都会有考试的。”金吉尔毫不留情戳破了阿初的妄想。
莫妮卡走下来发放教科书：“上课期间请不要交头接耳。如果需要增进同学之间感情的话，根据课程安排，上午是理论知识教学，下午是实战演练。大家可以在下午进行交流切磋。”后半句话她是对着阿初说的。
“好耶！”阿初瞬间满血复活。实战演练在她眼里和自由活动没什么区别。
“那么，我们正式开始上课。请大家把书翻到第一页。”莫妮卡回到讲台上，翻开自己的书，“大家都是新晋的龙骑士，我也不知道大家对龙的了解有多少，为了统一进度，就从头开始讲吧。”
她转过身，用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字：龙王。
“龙王，顾名思义是龙的首领，世间独有一只，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它对龙的命令拥有和‘契约’相同的等级，虽然不能与其他龙进行法力的传输，但是可以与所有龙进行心灵感应且无视距离，因而优于契约。它的孵化期、生长期和寿命均是其他龙的三倍。每当其死亡之时，即会触发‘龙王堕落’自我再生。据说，龙王堕落之时，如同太阳一般冉冉升起，又如彗星一般轰然坠地，顾名‘龙王堕落’。”
莫妮卡翻过一页，下面也跟着传来几声不齐的翻书声：“但是，这种事件只在传说中有记载。自从数百年前圣地亚哥以某种方式抑制了龙王堕落之后，其真实性已无从考证。当然，圣地亚哥以何种方式做到的也是未解之谜……”
阿初把下巴搁在手背上，把头整个埋在书里。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规规矩矩地坐着上课，况且上的又是她已经知道却又不想面对的一部分。她没有翻页，好让自己不去看有关圣地亚哥的那一部分；放空大脑，好让莫妮卡的声音被隔绝在意识之外。这直接导致了困意的袭来。不一会儿她就发现自己的眼皮在打架，头也变得很沉重，听到的一切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嘛……好好学习什么的等明天再说好了……这是屈服于困意的阿初在进入梦乡之前最后的一个想法。
“阿初姐，阿初姐，醒一醒，已经下课了。”不知过了多久，阿初被金吉尔摇了起来。
“已经……下课了？”阿初瞬间清醒，从课桌上爬起来，“我睡了多久怎么没人叫我……零木老师人呢？”
“阿初姐不是一向来不喜欢上理论课的嘛，况且讲的是龙王，所以我就没叫。零木老师看起来也不太在意的样子，你和那个叫什么……奥什么的人睡了一节课了她都没说，讲完课就去准备午饭去了，说是半小时后开饭，叫我们去食堂等她。”
“啥？饭还要老师烧？这个学校没有雇女仆什么的吗？”
“有是有，但只雇了一个，说是光打扫就忙不过来了，所以饭由老师来做。”
“这学校人也太少了点吧……”阿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食堂在哪里？”
“出门右拐。从后门走。”
阿初转过身。啊，原来人都没走，那个名为奥……奥地利？的家伙（不知为何阿初就是想不起她的姓名和样子）依旧趴着睡觉，而某专业低气压制造者和某小鸡持有者正在对峙。
不，不能说是对峙，这完全就是一边倒的情况。凯伊站在课桌之间的过道上，双手撑住墙面，把坐在靠墙的艾夏环在中间，怒目直视。而艾夏，一边躲闪着对方的目光，一边拼命护住自己的鸡，完全处于被动。
“艾夏这就是这几天你一直躲着我的原因？！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吗？！”
凯伊试图去抓那只鸡，但是艾夏总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尝试数次失败之后，她以一种低沉的、带有威胁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开口道。
“没、我没有……但是，再怎么说……”艾夏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阿初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一旁的金吉尔上前拉住阿初的手。她知道欺凌弱小是阿初最看不惯的事情之一，但是从上课前的表现来看，凯伊和艾夏应该是认识的。这使阿初不能确定她是否有必要加以干涉。
“没有什么‘但是’的！”凯伊的声线又凌厉了几分，手上隐隐浮现出术式，“我说了吧，如果签下契约的龙不能让你变得强大，反而会成为累赘的话……”
凯伊的声音越来越冷，手上的术式瞬间成型，召唤出一把巨大的镰刀来。那是阿初只有在关于瘟疫、战争和屠杀的故事中所听说过的镰刀，昭示着收割灵魂的冥界使者的降临。凯伊仅用单手，就舞起了那把看起来非常沉重的死之利器：
“那就杀了它再换一头吧！”
凯伊的镰刀挥了下来，艾夏闭上眼，背过身去护住她的龙。她不是不明白凯伊的良苦用心，可是……明明有错的是她，而不是这孩子呀！要不是她的弱小……
“叮！”
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艾夏睁眼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凯伊选择的角度极为刁钻，要是再刺入几公分的话，恰好可以在不伤害到她的前提下，把她的龙刺出一个洞来。
但是为什么没有刺下来呢？艾夏回头一看，阿初用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只画笔，从侧面架住了凯伊镰刀那长柄的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