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xbqg8.com,最快更新道缘 !
求书,找书,请发站内短信给管理员,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宁枫陡然大震,惊骇焦怒,又从心底生出惶恐俱意。这声音赫然便是魔教妖后李夜姗,而其身后叮当作响,金石相击,似有千军万马跟随。宁枫朝后一看,那白金殿主白天公、七殿护法泰猿、洗心夫人……还有一身着青衣,脚踏飞剑的道者,正是在白马寺青山腹中遇到的五岳剑宗叛徒青阳子。
这一次魔教妖众只有数十人,但无一不是当世高手。各人见到昆仑仙境近在眼前,不由目放毫光,神色兴奋,恨不得立马潜入其中。
片刻之间,宁枫已然镇定下来,暗中感应,寻找逃脱去路。但一见之下,顿时心如死灰,惊怒交集。原来魔教的人早已分三向合围,将自己拢在中央。而身后就是昆仑幻境,若是贸然进入,即使不被四散汹涌的灵力绞杀,也要被生长其中的毒虫猛兽,弥漫的瘴雾吞没,半根骨头都剩不下。
妖后李夜姗似是料到宁枫三人已无去路,也不急于出手,反是对着秋泠仙子笑道:“仙子,你当年得神帝收养,又归在本后麾下。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这道门小子,难不成真的少女发春,凡心萌动了吗?”
秋泠仙子娇躯微颤,双眸闪烁,好像极为惧怕妖后,片刻后才缓缓道:“神后大人,不是属下偏帮宁公子。只是当年神帝有令,龙脉之谜关乎天下,不能轻举妄动。您从我这儿骗取了龙脉的所在,若再将宁公子交出来,恐怕事情发展,会超出神帝当年定下的计谋。小女子虽修为低微,但也不敢有负神帝所托。”
妖后听得魔门妖帝之名,竟出奇的神色一动,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默然一会儿,复又冷笑道:“神帝与本后乃比翼夫妻,难不成他的心思,你懂的要比本后多吗?”
宁枫闻言大惊失色,他以前多认为魔门妖帝妖后不过是封号而已,想不到他们竟然是夫妻,怪不得妖后千方百计想要颠覆峨眉派,今日又不惜放弃隐藏暗中蛰伏的优势,攻上昆仑,难道是想为夫报仇?
如此一来,自己对于魔门可不仅仅是镇服龙脉的阴珠那么简单,更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妙应仙之徒。宁枫心头惊骇震颤,心知此次恐怕已无幸免的可能。
思虑间,已听秋泠仙子怯声道:“属下不敢,但事关神帝遗愿,属下还是斗胆建议,待天犼大人和阳长老齐至,再行动不迟!”
李夜姗闻言突然双目一冷:“大胆!”那晶莹透彻的瞳孔陡然化为全黑,其中寒芒激闪,黑光爆射。秋泠仙子躲避不及,娇躯瘫软在地,发出痛苦的**娇呼。
宁枫见状心有不忍,抑制心头狂猛俱意,上前一步,呵道:“妖后,仙子她不过是听从了你们魔教妖帝的遗命,根本算不得背叛魔教,你如何能这般残忍?”
妖后尚未回答,已有白天公缓缓走出,腥红的舌尖舔舐着七杀刀,刀刃上不时有鲜血滴落,也不知他在路上杀了多少无辜百姓和修灵人士。白天公手中七杀刀叮当合形,嘿嘿笑道:“小子,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在乎别人。快将你背上的天虎交给本殿,说不定本殿一个心情好,会留你一个全尸。”
宁枫浑然不惧,冷笑:“魔人妖类,敢在太清脚下大放厥词。今日你们走入昆仑,已陷入天下正道合围之中,若是趁早逃命,或许还有生机。若不然,待天罡仙发觉,定要将你们魔教覆没于此。”
妖后大笑,娇声道:“小子狐假虎威,真是笑话。且不说昆仑玉虚峰万仞之高,太清门又隐世修行,绝不可能发现这里。即使那些道门牛鼻子见到本后,也都要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前来?”
见着宁枫气愤惊怒的神情,李夜姗忽然双眸冰冷,淡淡道:“小子,要怪便怪你那师父,要是他当年没有救你的性命,直接将阴珠炼化,也不会有今日那么多事情。”说罢眼神扫动,身后白天公等妖人嘿嘿冷笑,手中灵宝光华暴涨,像是一群豺狼般,目光凶狠凌厉。
宁枫背着天虎前辈,又暗暗运灵,帮助秋泠仙子抵御妖后的“摄灵黑瞳”,三人接连后退。此刻前方妖人合围,杀气毕现,浓烈袭来。身后又有冷风呼啸,瘴雾吞吐,危险之极。
电光火石之间,宁枫心头一横,思忖:“罢了,就算是被瘴气毒死,被凶兽吞噬,也好过落入这帮魔教妖人的手中。”想罢再不迟疑,一把拉住秋泠仙子,御风朝那五彩霞雾中急冲而去。
身后惊呼、急斥之声不绝于耳,但转瞬间已是越来越淡,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宁枫闭目飞行,鼻息间不时传来奇异的味道,似是奇香,又似恶臭。脸颊、胳膊上不时有坚韧的枝叶划过,衣衫破裂,满身伤痕,四周的水雾渗透其中,忽而剧痛忽而麻痒。
一刻之后,宁枫虽觉胸膛郁堵,呼吸急促,但稍稍运灵抵御,那些许异状却又消失不见。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一见之下,顿时倒吸一口气,目瞪口呆,僵立当场。
眼前彩霞满天,云雾飞扬。在远方蓝天雪岭的掩映之下,八方尽是玉树琼林,奇花异草,随风飘荡,仿佛天边织女巧手织就的七彩虹霞,泼在这玉虚峰脚下,在阳光下闪耀着无数的炫光。
宁枫早年修行之时,便一直对这被赞为“万山之祖”的昆仑极为好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周遭珠玉之树碧叶层叠,珍珠美玉悬挂其上,微风吹过,叮当脆响,极为悦耳动听。又有璇木、琅玕木、碧树、瑶数……参差耸立,直插入云。
秋泠仙子此刻远离了妖后李夜姗,其痛苦之状稍稍缓解,她又精通蛊毒之道,一时倒也不惧怕森林中的瘴气。她双眸一睁,便见到这般绚丽所猜的五彩玉石,结在枝丫之上,闪烁着美丽光彩。她不由少女心生出,下意识地伸出手去采摘,方一触碰,便啊的一声缩回手来。
宁枫一惊,循声看去,原来这些玉树上悬吊着的,并非全是宝石,更有许许多多色彩艳丽的毒蛇,纷纷盘卷在其中,远远望去,与周遭景色无意。但被人打扰,顿时又仰颈长嘶,毒牙闪烁,目光阴鸷着看向来人。
宁枫没料到这诡计多端的妖女竟怕起毒蛇来,微微一笑,便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驱蛇灵药,洒在周身。秋泠仙子身体虚弱,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多谢!”
又查探片刻,除了各种前所未见的花草缤纷摇曳,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灵兽,诸如凤凰、鸾鸟、六首蛟、蝮蛇、鵰鸟……趋步盘旋,但却并无其它的危险。宁枫微微诧异,又怕魔教之人追来,顾不得停下调气凝息,便又朝前大步穿梭飞行。
走不过片刻,竟觉地形愈发陡峭,宛若悬崖飞壁。那浓烈的五彩迷雾宛若实质一般,浩浩荡荡的朝前方汹涌流动,形成一个个巨大的漩涡,寒冷而阴湿。恍惚间又听到无数的尖锐嘶鸣,凶兽狂吼,似有无尽的危险藏在其中。
前方毒物横行,后面又有魔教追兵。一时进退无门,三人竟已陷入绝境之中。便在这犹豫的片刻,身后已传来阵阵怪叫悲鸣,宁枫惊慌看过去,只见无数凤凰鸾鸟惊叫飞起,彩羽翻飞,不时有灵光刀芒闪烁,数十只鸾鸟头颅离体,鲜血喷洒,落在周围的琼木玉树之上,引来万千毒蛇引颈长嘶,吞吐舔舐。
这些凤鸾神鸟虽也是上古凤凰之后,但千年之后,神力渐失,只余斑斓形貌,竟不是魔教妖人的数合之敌。倒是一些凶猛灵兽如六首蛟、雕鸟奋起反抗,不时将妖众拖入迷雾之中,撕咬成碎片,惨叫连连。但怎奈七杀刀四向纵横、妙玉骨笛妖音破空,又有大音波锤、洗心玉飞乎来往,不多时,森林中的诸多灵兽毒物尽皆恐惧退散。
白天公白展元当先一人,浴血冲出,其凶狠脸上沾满鲜红,瞧来狰狞无比。他越过地上的层层尸体,在五彩玉石上闪转腾挪,眨眼已近宁枫三人咫尺之遥,嘶哑的低沉声刺入耳膜:“小子,还想逃吗?天虎他的体内已被本殿种下了七杀死气,纵是相隔万里,也逃不过本殿的手掌心。”
宁枫闻言又惊又骇,这才明白为何魔教的人像跟屁虫一般,甩也甩不掉。他心头急怒,却偏偏无可奈何,一时狂躁、愤懑……攀升到极致,当下纵起云歌剑,刃上雷霆震击、火焰忽闪,朝白天公冲了过去。
白展元万没料到这小子敢主动攻击自己,不怒反笑:“好小子,让本殿尝尝你鲜血的味道!”七杀日月刀募的冲天而起,在阳光和四周五彩的照耀下,发出奇异的光芒。在嗖嗖连声中,七片刀刃从四面八方朝宁枫分合攻击,如暴风骤雨,银河倾泻,毫无间隙。
不过片刻,宁枫四肢、胸腹间已然中了十几刀,鲜血横流,沾湿衣襟。身后秋泠仙子娇呼连声,怎奈妖后尾身而至,以“摄灵黑瞳”将其控制,周身麻痹僵硬,不能动弹。
宁枫胸膛愤怒积蓄到无以复加,不顾自身安危,狂剑奔袭,刹那间刃上激闪出七彩之色,似是将周围的云雾吸纳其中,灵力暴增,狂猛力量震的云歌剑嗡鸣如洪钟。
白天公见之大为惊讶,终于收起戏弄之心,口中法诀如潮水,七片日月刀猛地当空合聚,浓烈杀意从尖锐处汹涌而出,直刺宁枫周身大穴。
一侧的天虎尊者放声怒吼:“宁枫,勿要和他缠斗,赶紧跑!”他本就伤势未愈,再加上森林中瘴气横行,虽有宁枫炼制的丹药护体,但或多或少吸入了一点,此刻更是全身乏力,半点真灵也提不起来。
白天公哈哈大笑:“想跑?可惜太晚了!”其七杀灵力如天网般将宁枫罩在其中,虽为及体,但全身经络仿佛被制住一般,方一运灵,便觉针扎似的疼痛。宁枫惊骇焦怒,心头不由生出一丝绝望之感,全身斗气消散,瘫软下去。
正闭目待死,忽听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似是万千飞蝗。宁枫忍不住睁开眼睛,见到后方的迷雾之中陡然飞出无数极小的禽鸟,大小如鸳鸯,鸟喙如剑,速度更快过闪电,朝自己和魔教众人蜂拥而来。
慌乱中,不知有谁叫道:“钦原鸟!”
宁枫闻言骇然,昆仑钦原鸟是一种剧毒奇鸟,身形极小,但速度奇快,更兼鸟喙中藏有剧毒,无论是多凶猛的灵兽,还是多粗壮的树木,一旦被其蛰到,必定全身干枯萎缩而死。
一时魔教中又有数人发出惨叫,转眼被钦原鸟团团围住。
妖后、白天公放声怒斥:“区区毒鸟,不要惊慌!”此次跟随妖后进入森林的全都是魔教有数高手,不过片刻已是镇定下来,运灵祭起护体罩,那些钦原鸟虽凶猛,但却奈何不了。众鸟见状,纷纷调转方向,又朝宁枫三人和白天公袭击而来。
宁枫此刻周身被制,不能移动,眼见那无数闪烁毒液光芒的鸟喙奔袭而至,他心中竟毫无俱意,暗想死在钦原鸟嘴下,也好过被魔教捉住。
便在千钧一发之间,宁枫忽然闻听身后传来一声虎啸,清越高昂,直刺云霄,他心头大喜:“天虎前辈!”尚未来得及反应,眼前已然闪过一道黑影。四周的钦原鸟瞬间集结,扑了过去。片刻间,狴犴天虎便倒在地上,硕大的躯体满是密密麻麻的钦原鸟,疯狂的吮吸着其体内的血液。
宁枫神识大阵,双目一黑,惨呼道:“天虎前辈!”声音嘶哑低沉,仿佛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充斥在胸膛间,直压的他脑中混沌,堵胀欲爆。吐出一口鲜血,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