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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再回飘渺居睡个回笼觉的,可是……为什么昆仑连睡觉的地方都要造在半山腰啊啊啊啊啊!某人华丽丽的爆发中,眼下又累又困,实在没那个闲情逸致爬山。纠结了半天,脑中忽而有个念头掠过,于是笑眯眯的掉转方向,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会场一片空寂,只剩几个黑袍小厮在低头打扫,李冉冉愕然,现在也不过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难道武林大会这么快便结束了?她转身询问身侧的昆仑弟子:“请问一下,六大门派的人呢?还有那些个江湖中人都去哪儿了?”
那人闻言抬起头来,单手握着扫把,不无嚣张的问道:“新来的?”
李冉冉一愣,继而道:“是,我前些天刚入门的。”
他倏然仰高头,叉腰道:“没规矩!师兄都不叫!”无奈李冉冉比他要高出些许,他没法俯视对方,只能努力垫高脚尖显示出高高在上的模样。
于是李某人就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两只鼻孔在她面前不停地晃啊晃,心里一阵恶寒,硬生生压下不适,陪着笑脸道:“是我疏忽了。请问师兄,大会已经结束了么?”
大鼻孔斜眼睨她:“这么低劣的问题都问的出来,怎么配做昆仑弟子!”
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摊上这么个神经病。李冉冉彻底无语,扭头迅速往回走。
他却忽然伸出手拦住她的去路:“站住!怎么?师兄教训两句都不成了么?你好大的架子啊!”
“我身体突感不适,想要回去歇息,这样可以么?”她没好气的道。
“不可以!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师兄我现在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听好了啊――”他洋洋得意的挑高眉毛,“每年的武林大会到中午便结束了,眼下前辈们必定是在江东客栈替新任的盟主摆贺喜酒。”
贺喜酒?居然还有这个风俗,这边果真同原先记忆里的武侠世界不同,一切都彪悍的很。她几乎可以联想到那些个大侠们轮流举着酒杯向盟主敬酒道贺的场面,哎哎哎,再来个新娘子就完美了,贺喜酒都能成喝喜酒了……
见她垂头不语,大鼻孔更是语气张狂:“怎么样,是不是现在也很想去江东客栈啊?可惜你资历太浅,师兄我去年便去了一次,那场面可是……啊啊!痛!痛!”
耳朵被人忽然拽紧,他疼的龇牙咧嘴,拼命求饶:“师姐,师姐,放手,放手啊!”
瑶光瞪着一双大眼,气冲冲的开口:“就知道你在欺负新人!还敢张口闭口资历的,他们来之前还不是你资历最浅,不成材的东西!”语毕,仍觉不解气,直接给他脑门来了个爆栗。
他一脸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忿忿的杵在原地不语。
李冉冉傻眼,原来这大鼻孔就是个小角色,敢情一直在她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来着。眼光又瞥到那仍是满面肃然的圆脸小姑娘身上,不由失笑,这丫头原来也挺有架势的嘛。
瑶光努力的搭上她的肩,指着大鼻孔道:“你给我听好了!冉冉是我最关心的小师妹!以后不准欺负她!再被我看到,小心……”伸出拳头示威性的挥了挥。
他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
她不耐烦的一扬手:“还不快去扫地!”
“是。”
李冉冉拿手肘捅捅她:“瑶光师姐好威风啊――”
她这才恢复原先可爱的模样,眼儿弯弯的道:“七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你以后见了他也无需畏惧。”
老娘怎么可能会怕这么个臭小子?虽然觉得荒谬,但这丫头能为自己这般挺身而出确实令她窝心不已,于是感激道:“多谢师姐刚刚替我解围。不过他们真的去江东客栈了么?”
“他们?”瑶光呆了一瞬,片刻后又反应过来,点点头道:“对啊,每年都是去那边庆贺的,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吧。”
罪恶的腐败阶级啊,她是去过那家天价客栈的,装潢氛围确实还不错,但段祸水结账那天却结结实实的把她给吓到了,大把大把的银票往外淌,看得她心疼不已,要是这些钱能够分一小部分给她那该有多好……
“小师妹也想去?”
李冉冉艰难的从臆想的钱堆中回神,摆摆手:“不是啦,我是想问,新任的盟主是谁?”
瑶光一拍手:“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还好刚刚我已经先和负责会场秩序的师兄们打听过了,今年的盟主……唔……应该是君公子。”
君离央?她倒是没有正面接触过此人,但是凭心而论,她对此人并无多大好感,教唆吴疗去偷冷郁黎妻子的不就是那个君公子么?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偷别人老婆就是应该谴责!最痛苦的是那白痴吴疗偷人还偏偏搞错对象,直接害她被冷郁黎折磨了一晚――所以说,她与那个伪君子的梁子结大了!
“师妹你没事吧?”瞥见牙齿咬的格格响的某人,瑶光不无担心的问道。
李冉冉努力缓和波澜的心境,正色道:“师姐我们回去吧,我有些困了。”
“啊?你不是刚睡醒么?”
某人摊手,“没办法,内分泌失调就这样。”
内分泌是何物?瑶光皱着眉头正要发问,李冉冉又眼巴巴的贴过来:“师姐,我的膝盖好疼,一会儿上山的时候……”
瑶光拍拍胸膛:“没问题,我的轻功还是不错的!”
李冉冉奸笑中……
回去的路上,途径坤虚山,她忽而忆起昨晚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不由脱口道:“师尊也去了那贺喜酒么?”
瑶光摇头:“师尊自大会结束后便与师叔们去了断念殿,想必是在商议两日后的入门大典。”
李冉冉恍然大悟,类似于开学典礼之类的吧,不过眼下入了昆仑也上不了坤虚山啊,她该怎么完成段祸水交于她的任务……
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小师妹这一个月可要好好表现啊,下月还有拜师大典,到时我们昆仑辈分较高的长老们都会从中挑选资质较好的弟子,所以你可得加把劲!”
她忽而就兴奋起来:“那师尊也会收徒么?”只要成了他的徒弟,应该也是一同住在昆仑殿吧,届时偷心法不是容易得多?
“呃……师尊不收徒的吧,至少我入昆仑八年,从未见过他在拜师大典上选中过弟子。”瑶光状似苦恼的搔搔头。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李冉冉无精打采的垂下了脑袋。
见状她连忙安慰道:“但是你那套掌法这么厉害!说不定师尊会破格收你为徒噢!”
闻言某人把头垂的更低了…
“怎么又这么晚来!”无彦看着刚进门的粉衣男子,微微皱眉。后者铁青着一张脸,气冲冲的找了个位子坐下,继而拿过桌几上的茶猛灌。
见状他略微惊讶的调高了眉,这个师弟向来都是举止优雅从容不迫的,今天怎么会这般不顾形象,“怎么回事?谁给你气受了?”
花信也不回答,只是腾地站起来,大步走至背对着他的白衣男子面前,“掌门师兄!”
秦无伤侧过头来,“何事?”
他极为哀怨的埋怨道:“以后你就搬下来住吧,也好替师弟我分担一下。”
淡淡瞥他一眼,又背回身去。
无彦笑道:“那些弟子们又去你房门外了?前些天我才教训过他们一次,先前倒也不见你这般生气。”
花信恼怒的道:“前几次我只当他们顽劣,可昨儿个夜里居然摸进我房里来了!实在是目无尊长,不守法纪!”
“噢?想必刚刚你就是去处理这事了?”
他状似头疼的抚额道:“是啊,可惜有个丫头伶牙俐齿得很,搅得后殿那边一滩浑水。我不想徒生过多烦恼,只好草草了事。”顿了顿,他又无奈的开口:“掌门师兄,你就不能安慰我两句?”
秦无伤面无表情,好半天才开口:“既是如此,派你去驻守藏经阁可好?想必七长老他们定会欢迎你。”
“咳咳……”闻言他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开玩笑,让他天天对着那些老古板,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于是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呆在飘渺居就好。”
无彦顿感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转头问道一旁的秦无伤:“师弟今年仍不打算收徒弟么?我看今年招进来的几个弟子资质都不错,不如……”
秦无伤忽而打断他:“历年来长老们教出来的弟子均是略有所成,今年就照旧吧。”
花信懒懒的歪在太师椅上,“掌门师兄你这可不对了,我和无彦师兄都收了好几个徒儿了,就你还孤家寡人一个,住在昆仑殿上也不嫌闷得慌。”
无彦抬眼望着那依旧冰冷出尘的白色身影,暗自叹口气,当年师父收这个师弟入门时便早已说过,性格寡淡,资质上佳,实为我门之大幸。这些年来他独挑起掌门之位,昆仑上上下下五百弟子哪个不对他敬仰万分。只是……他这么久来不收徒弟,怕也是这淡泊的性子所致吧……
拉回了心神,他了然的笑笑:“既然掌门师弟早有安排,我也不好再强求。只是,若你临时寻觅到合适的弟子,可要好好考虑一番。”
秦无伤垂下眼帘,他又何曾不知道众人的殷殷期盼,这掌门嫡传大弟子的位置空缺已久,确实是有所不妥,可师父临终前曾嘱托他此生只能收一个弟子,他怎好随意了事,于是这一拖便拖了七年……想到这些年来长老们的催促,他眉心微微皱起,或许……确实不该再蹉跎下去了。
半晌,他略一颔首:“下月拜师大典我会留意的。”
看来有戏?!花信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随后与无彦交换了下眼神,后者冲他点点头,一脸微笑的捋了捋胡子。
忽而有弟子在门外恭敬唤道:“师尊,二位师叔,天鸠宫的人已到,眼下正在止心殿等候。”
无彦摆手:“知道了,你去回复说我们一会儿便过去。”
“是。”
花信疑惑道:“武林大会都结束了,他们天鸠宫的人还来做什么?”
秦无伤道:“是为了暗夜帖的事。”
花信一愣,随即道:“天鸠宫素来与祭夜谷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收到追杀令?帖上的人名是谁?”
“齐沐。”
花信啧啧叹道:“传闻天绝老儿身边有两个亲信,一是大徒弟桑若与,二是义子齐沐,看来果然不假,想必是为了他宝贝义子的性命来我昆仑寻求庇护了。”
无彦轻轻喝住他:“师弟,不可胡乱推断。”
秦无伤衣袖轻扬,“先去止心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