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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轻步潜踪,跟在众人之后。她隐隐能够听到他们说话。
王山刻意避过仙灵草之事不提,想必他并不知晓许常的生意,害怕许常挡了他的财路。王山的私心让沈希躲过一劫。
若是许常想起沈希,事情就麻烦了,此人定会不择手段逼她交出炼制仙灵草的方法。虽说沈王氏心黑,可毕竟只是妇道人家,也想不出太过刻毒的法子。许常不同,他是亭长的走狗,干过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到时候用庄氏等的性命相要挟,也很有可能。
到了西山,许常便问,“在哪里遇到角鼠的?”
村长王山不敢隐瞒,“在山顶。”
山顶有许多仙灵草,村民当日定然争先恐后抢夺。他们的行径引起了角鼠的不满,才会招致祸事。王山对比闭口不谈。
许常皱起眉头,大约嫌山高,不想爬山。可是,他受亭长之命,前来解决此事,怎能怕麻烦。
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蜿蜒向上,如同前往战场的战士。村民自然跟在许常三人之后。沈希能够确定,从镇里来的三人,修为都达到练气期。要是角鼠与他们遇到,定然不是对手,说不定会被他们瞬间击杀。
不过是一只一阶修为的角鼠,怎么就能让亭长如此重视。沈希不得其解,只得观望。
他们到达山顶。沈希略微不安,孙弦孙捕头的尸体,当日就在此处。若是被人发现,县官必会派人来调查,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将王赖七之事牵扯出来,那就麻烦了。
她躲在暗处张望,见众人并无异样,想必海鸣已经将尸体处理了,说不定已经被众老鼠吃掉了。
许常带人在山顶转圈,并未发现角鼠,不快地说道:“哪里有什么角鼠?我连一只老鼠都未看见!”
村长王山不安地揩着额头的汗水,说道:“村民们都是在这附近被咬的。想必角鼠是感应到了高级修仙者的气息,不敢出来了。”
许常甩袖,怒骂:“真是废物。你们都让开,我施展识仙寻踪之法,将角鼠找出来。”
该死,沈希暗骂,识仙寻踪法是练气期以上的修仙者才能施展的法术,依靠仙识,寻找仙力异样之处。只有到达金丹期仙力凝聚成形,才能够躲避此法的追踪。
沈希离他们很近,若是继续呆在这里,必定会被找到。
许常处于练气期,施展此法需要时间。沈希只能在此间,能跑多远是多远。早知如此,就不上山看热闹了。眼下后悔无用,只能脚底抹油逃跑。
沈希人小灵活,动作敏捷,真怀疑她是不是猴子转世。她或跳或奔,一口气逃到了半山腰。
她见没人追上来,就爬上了一棵大枣树,想要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远远望去,只见许常手捏法诀,在前头奔跑,不过不是朝沈希的方向而来,而是往沈希发现脆参的荆棘丛奔去。
许常以仙力护体,竟不怕荆棘,直直地闯了进去。他居然就停在脆参原来的位置,弃了法诀,对身后的人说了什么。
村民们就开始那着锄头挖土。
沈希不解,难道她采走的不是脆参的全部,难道还有别的仙物,活着说角鼠的巢穴在下头。沈希越想,越是按耐不住,鬼使神差地往那个方向去了。
她的确好奇,可也未失了理智,没有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蹲着,若前方有动静,能够迅速逃跑。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西山的宁静。
许常极为不快,“鬼吼鬼叫的干什么!”
“尸、尸体!”
“尸体?”许常凑过去,看了看,说道:“把他挖出来。”
“公子,这……”
许常皱眉道:“让你挖,你就挖,哪里那么多废话。此处并无坟头,此人必定死于非命。他扰乱了我的法术,若不是修仙者,那必定身怀异宝。”
王山的神色有些异样,“公子,这荒山里怎会有什么修仙者。他若死于非命,那歹人必定将他的宝贝拿走了,如何会留在此处。人死为大,公子不如让他安息。”
许常死得七窍生烟,他最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抬手狠狠地给了王山一巴掌。“我做事,还轮不着你废话,给我挖,快点!”
村长王山被比自己儿子还小的人,一巴掌扇倒在地,倍感耻辱,怎耐修为相差太多,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他狼狈地爬起,却依旧笑容满面,嘿嘿笑道:“公子打得好,是我多嘴了,该打,真该打。你们挖,快点儿挖,别让许公子等久了。”
沈希不屑地冷哼,王山真是够不要脸的,这种状况下还能笑得出来,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与此同时,沈希觉得胃部很是不适。因为他们挖尸体的地方,正是当时她挖出脆参的地方。
难道脆参就以是地下那人的尸体为养份,才长成的。
按照许常所说,地下埋着的,必定是个修仙者。他的尸体中蕴含着仙力不足为奇。只是,好好的一个修仙者,怎么就不明不白地死在此处,这也未免太惨了。
沈希为弄清状况,继续暗中监视。
在村长王山的催促和监督下,尸体很快被刨了出来。村民们还挖出了一只背篓,还有一把药锄。
其中一个村民大呼,“哎呀,这不是,这不是……”
村长王山给了这村民一大嘴巴,“这不是什么?有屁快放!”
村民脸色发青,嘴唇发白,艰难地咽了唾沫,说道:“这是沈家老大,沈林沈药农啊。他失踪那天,就穿着这衣裳。他在上山之前,还跟我炫耀他媳妇给他绣的荷包。虽然衣服和荷包都已经褪色了,可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村长王山的脸色极不好看,“你确定?”
“我能确定,这必定就是沈林。”村民看起来有些难过,“原来他不是失踪了,竟是被人谋害了。”
村长王山喝止道:“别放屁,怎么就是被人谋害的?你看见了?”
“我……”村民不敢再多说什么。
许常一直未说话,而是蹲下身子,去翻那只背篓。
一支血色灵芝从里头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