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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教传自西域,首领是一名叫方腊的江湖人,手下还聚集了一大帮武林好手,官府也不放在眼里,好像叫什么光明使者,护教法王,诸如邓元觉、石宝、司行方都是江湖上的豪杰。”
“呃……”周翀无语。
这不就是方腊造反的阵容吗?
明教教义有过记载,方腊发动起义失败被杀,以身殉教,颇为壮烈。
“汴梁富庶,本官总以为天下百姓皆是如此,可到福州任知州以来,才知道天下百姓实在困苦,明教也是借此良机而崛起,终究只是贫苦百姓的精神救赎,可我纵然知道也无能无力。”
“有此心便好。”周翀道:“须知人力有穷时,在混乱的世道下坚持本心办事,大人称得上是问心无愧。”
二人一番交流,便是数日光阴,黄裳似乎真的对武学产生兴趣,修炼起九阴真经如有神助,进境一日千里。
“承蒙周壮士传此典籍,实在是感激不尽,可惜身无长物,无以为报,若是日后在江湖相遇必然退避三舍。”
周翀自无所谓。
再过数日,周翀提出告辞,黄裳热情挽留不过,于是准备马匹盘缠送周翀上路,临别再三挽留,如遇知己。
周翀心不在此。
给黄裳九阴真经不过随手为之。
反倒是明教引起了周翀的注意,这是一股庞大的势力,既然决定造反,那就必须收服,日后自有用武之地。
现如今的中土,燕云十六州还在辽国手中,随时可以纵马南下。
西有西夏,南有大理,白山黑水间还有一群大魔王正在慢慢崛起。
形势不容乐观。
周翀一边赶路,一边细细思索,觉得造大宋的反没必要挑起内战,若两方交兵,先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或许可以直捣黄龙,从大宋皇帝身上直接下手,将损失降到最低限度。
于是一个计划在心中逐渐形成。
明教大本营在睦州,于山谷幽险之处设坛,圣火终年不熄,附近州府的百姓纷纷入教,人马众多。
周翀一路疾行,到达睦州境内,果看见到处都是明教信徒,处处宣扬友爱互助,就连许多官差也加入其中。
“大家快来,‘宝光法王’在前方开坛讲法,大家快去听讲啊,听说只要心诚,就可以得到明尊的庇佑。”
行人听完躁动起来,一股脑儿向前方涌去,周翀也随人流前进,来到一处阔地,早已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中央有一法坛,上有数十教众,按特殊顺序排成个阵型,手舞足蹈,念念有词,很有几分装神弄鬼的意思。
中间一位高大和尚,衣着华丽,虎目虬髯,面相凶恶,目光之中带着三分凶性,毫无出家之人的慈悲之态。
然而信徒对他毫无畏惧,甚至目光透露着崇拜,这让周翀很是疑惑。
须知另一世界的明教被呼魔教,各大派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然而在此大受欢迎,其中的差异确实令人费解。
“这‘宝光法王’是什么人?”
“这你都不知道?‘宝光法王’可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首,姓邓,俗名元觉,诨号‘宝光如来’,虽曾出家,却信明尊,性情仗义而且武功高强,使一杆镔铁禅杖,世上少有敌手。”
“哦!”周翀了然,又问道:“不知明教四大法王都有哪几位?在下初来此地,实在是对此感到有些好奇。”
“告诉你也无妨,除了‘宝光法王’以外,还有位‘南离法王’,姓石,名宝,善使一口劈风宝刀,也是绝世高手,还有‘镇天法王’司行方,‘玄明法王’厉天闰,也是厉害人物。”
这人有意显摆,把所知的情况吐了个干干净净,仿佛被请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越说到后面反而越有劲了。
“除了四大护教法王,上面还有两位光明使者,左使王寅,右使方杰,虽然不曾见过,但也名声在外,除了方教主本人和少教主方天定以外,两位使者的本事和地位可以说是最高的了。”
“原来如此。”周翀点了点头。
左右使者。
四大法王。
这造反的阵容一下子就凑齐了。
邓元觉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更兼凝音成线的本事,可以将所讲教义传至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纷纷直呼神迹。
突然。
北边传来一阵喧闹。
几个明教信徒抬着一副担架急匆匆来到法坛之前,一人对一名教众耳语了几句,随即快步上坛告知邓元觉。
“岂有此理!”邓元觉怒道:“这些天杀的狗官个个该死,等洒家救回了病人,再去找这狗娘养的算总账。”
说完匆匆下坛往担架方向赶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周翀再次向先前那名喜欢显摆的人请教道。
“官府作孽呗!听说汴梁城方面缺少食盐,狗官为了政绩,逼迫百姓熬煮食盐,昼夜不歇,哪有人受得了。我们这里本也在征召之列,是方教主出面,对狗官使了钱,勉强逃过一劫。”
“临近的州府就没那么幸运了,也没人愿意为咱们出头,许多人都被强行拉去,如今正值春耕时节,报酬又低,谁愿意去干这些事儿。那些受伤生病的人官府又不管,只能送到这里。”
周翀恍然。
由于土地兼并严重,自耕农已经严重不足,要么沦为佃户,要么卖身大户为奴,还有一部分变为流民,给了官府可乘之机,将这些人拉去干苦力,除了吃喝啥都不管,简直堪比奴隶。
打外族不咋地。
搞百姓有一套。
邓元觉扶起担架上的人,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须发凌乱,面色死灰,纵然精通医理武功,竟也回天乏术。
“五劳七伤,救不活了。”邓元觉摇摇头,沉痛的宣布了这个事实。
“狗官害人不浅,去杀了他。”一位明教信徒大呼,在场的所有信徒一齐响应,颇有些震天撼地的气势。
“让我试试。”周翀开口,声音不疾不徐,也算不上响亮,但有一股神奇力量,瞬间压下了上千人的声音。
“哦?”邓元觉看向周翀,眼光中的诧异一闪而逝,拱手道:“先生若真能治好本教兄弟,洒家感激不尽。”
“救人要紧,感谢另说。”说着快速穿越人群来到了担架之前。
邓元觉识趣的退开。
周翀扫视一眼,已然断定这老者是长期超负荷劳作,伤了身又伤了神,寻常的治疗手段恐怕已无法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