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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离了皇宫,没人管制,进出荣府十分随意。
虽然为了掩人耳目,还不能下地随便走动,但能到处游荡已经是十分惬意。
叫三梅偷偷备了两套普通百姓的衣裳,用包裹布裹了,带在身边。
被护卫抬着上了辇车,吩咐他们朝着京里一间算不上豪华,但来往住客很多的客栈去了。
假说有些疲累,要小睡一会儿,顺带也给护卫们开了间房间,供他们休息。
护卫们平时也难得有空闲,休闲娱乐,这时得了命令,可以放宽心来玩,表面上恭恭敬敬不作表示,私底下却是心花怒放,只等白筱一关门,便一窝蜂的涌进为他们开的房间,掏了筛子,买起大小。
白筱将耳朵贴着房门,听着隔壁初初还压低了,到后来随着输赢便不受控制的吆喝声,一声轻笑,这帮家伙到是配合。
取了备着的两套衣裳与三梅一人一套的换上,将换下的衣衫和慕离帽在床上做了个假人,放下一半床幔,半遮半掩,不走近看,难辩真伪。
二人蹑手蹑脚的溜出房门。
白筱两条腿站在街上,来回渡了几步,心情大好。
没走多远,便分不清东南西北,记忆里的那个卖瓷器的也不知缩在哪个旮旯位置。
眨巴着眼看向三梅,后者一耸肩膀,摊着手,一脸的无奈,“奴婢极少出宫,对宫外道路不熟,上次给公主买鸡还是把了两文铜钱给叫化,带着我去的。”
白筱不等她说完,一双大眼已经溜向街角,看能不能也如她那般揪到一个叫化带路。
结果叫化寻了好几个,听完她的话,都得出一个答案,这样的瓷器店在京里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不下百个,也不知她要去的到底是哪家瓷器店,如果挨家的跑,怕是三五个时辰也未必跑得完。
这铜钱,人家是想挣,却也不知该怎么挣。
拿着铜钱对着太阳照了照,仍依依不舍的退还给她。
白筱两只小手拢在袖子里不接,“虽然没能给我们带路,难为你们辛辛苦苦的解释了这许久,这钱还是给你们了。”
如果这些叫化良心不好,想贪图这点小钱,实在容易,随便带她去一间瓷器店便算完事,但他们实话实,丝毫不哄骗她,光这份人品,就让白筱对他们另眼相看。
叫化们千恩万谢的走了。
白筱和三梅大眼瞪小眼,苦了脸。
三梅试着问,“要不我们还是寻个叫化带着,一家一家的寻?今天寻不完,明天接着出来。”
白筱揉了揉额头,自己这路白痴的毛病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抬头四处望了望,见前方人群里混着个高挑的黑色身影,十分眼熟,敲着额头想了一回,眸子赫然大睁,“是他。”
拉了三梅也混进人群,朝着那人追了过去。
可惜正好碰上赶集的日子,人头涌涌,加上自己个子矮,眼转间,便失了追踪的目标。
焦急中,见路边睡着一块青石,忙一脚踩了上去,总算看到前方那个眼熟的身影。
不知是谁踩了前面的脚后跟,引起一阵骚动。
那人也顺着声音,转过头望向事发点。
一双斜挑的狐狸媚眼落在白筱眼里。
白筱‘哎呀’一声,啃肿自己鼻子的人,果然就是在‘大明寺’被她压在身下的那个混蛋风荻。
得出这个结果,对那晚的恐惧反而莫名的消失了,不过怎么也得问问他为什么半夜摸上她的床,那日明明嫌她腰和屁股一样粗,“喂,风荻。”
可惜相隔甚远,集市中又喧杂不堪,风荻象是听见,回过头望了一回,终没能注意人堆一角的她,又转回头往前走了。
白筱跺着脚,急呼,“喂,混蛋,站住。”
远处晃动着的人影再没反应,越晃越远。
白筱又唤了几声,声音混杂在喧闹中,连自己都听不真切,跳下青石,拖了三梅,向前急冲,“三梅,快!”
但二人,人小力弱,混在人堆里,被挤得东倒西歪,硬是往前不了多少,好不容易挤出人群,早失了风荻的影子。
白筱跺着脚,叹了口气,“可惜。”
三梅从头到尾就没能摸到魂头,踮着脚尖,望了一回,手指着前方,“公主,那边有一个瓷器店。”
白筱顺着她的指风望过去,却是一间花楼,一群穿得花里胡哨的姑娘,站在二楼窗边扬着花手帕拉客,“你眼花,明明是花楼,哪来的什么瓷器店。”
三梅瞟了白筱一眼,有些无语,哪儿不正经,她偏往哪儿看,将手指压低些,“公主,别光往姑娘多的地方看,往下看。”
白筱‘呃’了一声,小脸微微一红,将视线下移。
那花楼下面果然是间瓷器店,而且是她想寻的那家瓷器店,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刹时间,喜上眉稍,“过去看看。”
刚进门,横里伸出一只手将她们拦了下来,“外面玩去。”
白筱抬脸对上伙计板着的脸,“我们来买东西。”
伙计将她二人从上看到下,一身粗布衫,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挥手赶人,“去去去,这里面的东西不是你们能买的。”
“狗眼看人低,知道这是谁吗?”三梅沉了脸,指着白筱就要发作。
白筱忙拦下她,从口袋里掏了一片小金叶子出来,伸到他眼前一寸处晃着,“我们能买吗?”
离得太近,伙计两颗眼珠往中间一对,只看清黄澄澄一片,尚没反应过来。
柜台里的掌柜奔了出来,呵斥伙计,“堵着门做什么,还不让开。”转过脸,看着白筱,满脸堆笑,“这位小姑娘,要买点什么?”
三梅觉得白筱一个公主被人叫小姑娘不合适,但看白筱一副无比受用的样子,没敢叽声,跟在她身后进了店。
白筱将金叶子收回口袋,“看过再说。”
掌柜的半弓着身,往前伸了伸手,“随便看,随便看。”有钱就是爹,哪管对方还只是个孩童。
白筱绕着货柜一一看过去,各式各样的青花瓷,手法,瓷质都与那药碗相同,但硬是没有哪一套是相同的花型,“掌柜的,你们这儿卖的瓷器,每种花型都只有一套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