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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眉的酒量明显有待继续提升,当然也可能是这米酒药力太强,所以统共加起来也才不过喝了三五口罢,就已经不胜酒力,脸颊红红地身子一歪,就抱着葫芦靠在叶知秋身上沉沉睡去。
但很可惜的是,那家伙并不怜香惜玉,而且还很嫌弃。
于是拿回酒葫芦后,便肩膀一抖,就让她噗通一声仰面栽倒在地。
叶知秋不予理会,安静坐在矮崖边上喝酒吃肉。
这也让早就已经注意到崖顶的韦右一阵咧嘴——在此之前,他还眼神炯炯地窃笑来着,心里暗自估摸着,或许用不了太长时间,他就得管武英眉叫师娘了,却没曾想,自家师父竟是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胆敢拒绝本就是该遭天谴的,一脸嫌弃又是什么道理?
毕竟如果换成是他,一旦步明瑶能够壮着胆子主动一回,索吻也好,送抱也罢,之后的一连三天之内,哪怕做梦都能笑醒。
莫名其妙,实在是莫名其妙...
夜色渐浓,月上东山。
正值季夏,哪怕已经到了夜里,又是山里,微风也不让人觉得清凉,反而有着一股十分燥人的闷热,以至于迎着这股微风的时候,甚至让人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叶知秋盘腿坐在矮崖顶上,引导着体内能量缓缓流淌,修复破损严重的经络穴窍。
虽然伤势已经日见好转,但其体内的情况却依然有些不容乐观,实在是当初的伤势太过严重,以至于整个经络都是破破烂烂、所有穴窍都是满布龟裂的模样,修缮起来自然就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并且需要慎而又慎,哪怕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什么小的失误,于其现状而言,都有可能导致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严重后果。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叶知秋总会有些羡慕旁人手中掌有修行法诀,可以通过吸纳天地灵气,强壮体内能量气机,并进而加快伤势的恢复。
他至今也没得到一个比较正统的修行法诀,全靠阴丹,以及体内能量沿着全身经络流淌之时,通过肌肤毛孔吸收到的灵力恢复自身,虽然说起来好像挺厉害的,毕竟能量沿着经络流淌的路线非常复杂,可以遍布身体各处,但这实际上却很慢且蠢笨。
因为修行法诀之中,最重要的就是经络路线,以及各个穴窍之间的搭配。
这就像是古代中医开药方时讲究的配伍,什么四气五味、升降沉浮、君臣佐使,只有相辅相成的合适搭配,才能加强治病功效,而若方子里面添了什么并不适合这个药方的中药,就不仅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有可能拖累药效,起到完全相反的作用。
修行法诀与此一般。
所以能量运转之时过分庞杂的路线,未必就好,过分简单的路线,也未必就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比较直观的就是,这种遍及全身的能量运转方式,很费时间,或许别人运转一个周天只需四五十息,或者一盏茶、一炷香,可他运转一个周天所需的时间,哪怕是在体内经络穴窍无恙的情况之下,也要以时辰为单位计算。
若有可能,其实叶知秋很希望自己这次险死还生得来的宝物,不是什么朱提仙印,也不是什么晴霞羽衣,而是一份很系统的修行法决。
哪怕品秩低些也无妨,总比他这毫无章法的能量运转方式来得更强一些。
“师父——!”
下方忽然传来韦右的声音。
叶知秋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放开心神对于体内能量的掌控,任其自然流淌,睁眼看去。
正见韦右高高举起手臂用力挥舞。
“师父,去不去洗澡——?”
叶知秋稍作沉吟,便点点头答应下来,也不理会旁边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武英眉,拿上包裹,便一跃而下。
韦右瞧了瞧上面悬空搭在矮崖边缘的双腿,又看了看已经走过来的叶知秋。
“师父,英眉她...”
“不用理会。”
叶知秋的语气相当不近人情,更谈不上什么怜香惜玉。
韦右咧咧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给旁边的步明瑶递去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将在崖顶的武英眉给带下来。
后者小心翼翼瞧了一眼叶知秋,点点头答应一声,转身上崖。
已经相处这些时日,就连武英眉那个心里有些阴影的家伙,都已经可以在与叶知秋的相处之中放松下来,但这生性内敛温柔的姑娘,却仍显得过分拘谨,并且偶尔看向他的眼神之中,也分明带有一种让人很是莫名其妙的畏惧。
韦右始终对此无法理解,抓了抓头发满脸狐疑。
“明瑶也真是的,怎么这么怕师父嘛...”
“善人惧鬼,一如老鼠怕猫。”
从旁经过的陈少铭,听到韦右嘴里的嘀咕声后,便突如其来地插了一嘴。
随即目光看向一旁对此视若无睹的叶知秋,眼神之中并无亲近之感,更无善意。
韦右听得一愣,恍然之后立刻语气不满道:
“说什么呢,师父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怎么就是鬼了?!”
“呵...”
陈少铭冷笑一声,也不辩解,抬脚便往池潭方向走了过去。
韦右皱眉咋舌。
“嘿~你这人...”
但见陈少铭并不理会,韦右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得缩着脖子讪讪笑道:
“师父,您可别往心里面去,少铭那家伙就是这样,整天都是一副心高气傲自说自话的模样,但他人真不坏的,我保证!”
叶知秋很敷衍地“哦”了一声,顺手解下拴在腰间的酒葫芦后便小口喝着,跟了过去。
韦右还以为他是生气了,忙地三步并作两步追到旁边,喋喋不休地说起了自从他们相识以来的诸多琐碎,以望能够借此压一压他的心头火气。
其中只有一个能让叶知秋感到在意的,就是那什么所谓的古拳法传承人。
依着韦右的说辞,其实就是家里有着一些比较古老的武学传承下来,正不正统不太清楚,但上面的人说他们正统,就给这些貌似传承未曾断绝的家族,安上了几个像模像样的名头。
什么古武世家,什么古拳法传承人之类的,无论名头还是人数,都不算少。
但这么多的家族与传承人里,究竟谁真谁假,不太好说,毕竟很多看起来都挺像模像样。
反正陈少铭说他自己是真的。
叶知秋咧咧嘴,不予置评。
这件事说来也就只是好奇罢了,什么古武世家,什么古拳法传承人,跟他又没什么关系,是真是假也无所谓,更何况在如今的世道之下,虽然不是没有拳脚功夫的一席之地,但也仅仅只是一席之地,更多时候比的还是力气、速度、反应等等身体条件方面的硬素质,倘若这些方面比不上别人,招式再多,也没大用。
这就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
而所谓的一巧破千斤,则只适用于差距不算太大的情况,倘若一拳砸去重逾万钧,哪怕对方再怎么擅于取巧借力,拨转不动,便也不过贻笑大方。
又或拳头势如奔雷,转瞬既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砸到身上,那么再多的套路,再多的技巧,也不过是摆设罢了。
名头响亮没什么用,打铁还得自身硬。
所以叶知秋确实有些看不上这些。
待到池潭,墨阳早就已经在这儿了,陈少铭也已泡在水里,双臂展开架在岸边的岩石上面,水面堪堪淹没胸口下方,借着月光可以瞧得清楚,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有些瘦弱,肌肉纹理也并不是特别清晰,肤质白嫩,就算比起很多女人也要更胜一筹,并不像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样子。
韦右说他自称是古太极的传承人,与其他路数偏为刚猛的拳法截然不同,所以才会导致身体看似不是特别强壮,更没有寻常练武之人该有的模样。
叶知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是冷笑的表情,但也没有开口多说,只是自顾自地找了一个喜欢的地方,脱衣下水。
胸口那片范围极大的狰狞血痂,尤其是心口那道漆黑交错的痕迹,格外扎眼。
墨阳发现之后,眼神便有些惊疑不定。
京高学府的藏书不在少数,作为导师,墨阳自然经常光顾,知道的东西便比常人更多一些。
就像韦右,以及自称古太极传承人的陈少铭,他们虽然也有看到叶知秋心口处的漆黑纹路,但是反应却很平常,大抵都将那片黑色痕迹当做结痂之时不慎沾染的泥土,没太在意。
唯独墨阳,目光死死盯着那片漆黑痕迹,眉关紧蹙,并且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其实很多古代文字虽然看似鬼画符般,但内里的含义如何却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比如叶知秋心口处的那个漆黑痕迹,就不复杂,上如“田”字,下如人形,整体看来就像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般,这在古代,意作祭祀仪式中头上戴着恐怖面具的巫师。
也便是那所谓的“鬼”字。
墨阳迟疑许久,最终还是打算问个明白——这或许跟他为什么能够离开东岳有关。
但还不等墨阳开口,就听不远处的密林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很陌生的说话声。
“老大,前面有火光,八成又是那群过来考试的学生!”
“你他娘的说话动静就不能小点儿,又想留在外边把风了是不是?!”
“是是是,啊不不不,对不起老大,我知道错了...”
...
之后的声音便压了下去,听不清楚,只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与草木枝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只听这些动静,就知这一批人不在少数。
叶知秋的额间竖痕已经悄然渗出些许嫣红,转头看去,正见黑黢黢的林子里面人影绰绰。
为首之人是个中年男子,元婴修为,虽然衣衫破烂,皮肤上面到处都是伤口愈合之后留下的疤痕,但是身材练得极其壮硕,并且留了一圈修剪整齐的络腮胡子,倘若不是眼神阴狠,眼窝凹陷,便该是个看起来相当正派的家伙。
而其身后,则有一队约莫十几个人,全部都是汗衫外套工装裤,再加一双登山靴,几乎每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血迹存在,并且每人身后都有背着一只容量很大的登山包,有些里面装着半路挖来的矿石草药又或阴丹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一些,额头神符亮着微光,大多都隶属于不知名的水神河伯,背包里面则是水光莹莹,包裹着血腥,尽是依然保持着新鲜状态的心肝肾眼,皮肤血液。
这一批人,或许也能算是二道贩子的一种?
叶知秋有些意外,虽然早就知道这种行当确实存在,就比如他以前经常去的,北城南域的城楼巷子,里面就有一伙混蛋专干这事儿,并且专挑年轻的下手,也不知是更值钱些,还是掳人的时候更轻松些。
不过神武局也当然不会放任这一行当肆意妄为,便进行了很多次的清扫行动,只不过这种挣钱的事情,只要有买家,就肯定有卖家,除之不尽,杀之不绝,至少在叶知秋当初离开北城的时候,那群混蛋依然过得相当滋润。
叶知秋曾经跟他们打过两次交道。
第一次,是刚开始混迹黑市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的关系,便没察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直到一张浸湿的手帕捂到脸上,这才终于猛然惊醒,也好在是那群混蛋低估了他,又或者是早在那个时候,迷药就已对他不起作用,才有瞬间还手挣脱束缚的可能,否则大概率要被送到桌子上面开膛破肚,掏心掏肺。
第二次,则是刚刚混出些许名堂,那帮混蛋就派了一个代表过来请他加入,但好死不死来的就是当初捂他那人,便被叶知秋一刀砍掉了脑袋,也是从那以后,双方便再没有过任何来往。
所以叶知秋一直都对这黑色行当里的人,相当厌恶。
并且一直以为做这买卖的人应该还挺少的,毕竟偌大的一个北城南域,就那一家。
但没曾想,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竟然也能遇见这个行当里的人。
而且听其方才所言,似乎还是专挑每年来此进行期末大考的学员下手。
叶知秋咧咧嘴,从池塘里面起身上岸。
虽然没有见过那名中年男子,但其身份,却已昭然若揭。
朱仝曾在客栈里面跟他提到过的,荒村镖局的总镖头,应该是叫...耿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