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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沉沉的乌云覆盖着整座福地,大雨如帘。
狰狞石锥以攒射之势贯入尸解仙体内,将其身形抵在半空,宽阔的肩背形同石板,足够撑出一片避雨之所,只不过是腥臭太重,就连这场势渐滂沱的大雨也没办法将其压制,便在水气弥漫之中扩散开来,令人作呕。
但叶知秋却已顾不上这些。
坑里的泥水已经渐涨渐高,以至于在不久之前,就已足够将其口鼻淹没。
于是已经休息一段时间的叶知秋,便不得不强行撑起破破烂烂的身躯,由原本躺在坑底,变为倚靠岩突坐在坑里,如此一来,哪怕混着脓血以及内脏碎片的脏水,逐渐灌满这座深坑,也才不过堪堪触及他的胸口,尽管这大概率会让伤口感染恶化,却也已经是他现在所能做到的极限。
雨幕中,一道人影踉跄而来。
叶知秋昏昏欲睡,本就还未恢复的眼睛,视线要比以往更加朦胧。
起初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人便是之前将他搬进洞穴的那个,又或者是侥幸活下来的韦右等人,但当人影踩着泥泞走到近前,终于看清楚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大难临头了。
这家伙肯定不会放任自己活下去,否则等他返回洞穴,拿走那批意外之财以后,免不了要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上门讨要。
噌的一声。
段兴从腰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天上雷闪不断,映得大片乌云明暗斑驳,匕首随之映出冰冷的寒光。
叶知秋眼帘愈发沉重,干脆闭上,动了动脖颈以便脑袋可以枕在一个更舒服、更平坦的地方,语气虚弱道:
“你就不打算,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说?”
“作为一个反派,你应该有很多废话才对。”
“那只不过是电视节目,别太当真。”
段兴有些费力地,一把掀开盖在上面的尸解仙。
魁梧身形轰然落地,泥泞四溅。
叶知秋脸上也随之多了一些泥点子。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忍不住地皱了皱眉,随即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隙,眼珠转动,看向已经走进坑里、来到近前的段兴。
后者已经高举匕首。
雨势好像变得更急了一些,并且寒意愈重。
尽管眼睛有些睁不太开,但叶知秋依然眼神平静地,盯着这只既让他感到意外,又不算太过意外的黄雀。
段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狠得意的微笑。
“小子,十八年后,咱们有机会再见!”
话音一落,他那高举的手臂便微微后仰了些许,蓄势欲要一斩而下。
咻!
一道破空声突然响起,跟着便听一声脆响,一股力道极大的水箭,陡然将那匕首从中击断,使之脱手而出掉落在地。
段兴神色一变。
“谁?!”
叶知秋也皱起眉头——这可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无论力道还是气息,都太弱了。
便顺着方才视线捕捉到的痕迹微微转头,斜眼看去。
大雨中,几道人影迅速奔来。
除去冲在最前方满脸焦急的韦右与武英眉外,其他三人也在其后,方才出手制止之人,大抵便是那名身穿练功服的年轻男子,此间又一抬手,数百上千颗浑圆雨珠便陡然悬空不动,随其手势化作飞箭一般向着段兴所在之处攒射而来。
后者嘴里骂了一声很难听的,屈膝一跃后退出去,落地又是一个鹞子翻身,顺势屈指连弹击碎几道躲闪不过的水箭,砰砰炸响,水雾弥漫。
待其身形落稳之后,冲在最前面的韦右与武英眉两人,已经迅速赶至近前,查看叶知秋伤势究竟如何。
但即便只是相对稍好一些的外伤,也让两人看得一阵心惊肉跳。
浑身上下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已经不剩完好之处,手臂胸膛尤为凄惨,前者森白骨刺穿透皮肉,暴露在外,后者更是已经凹陷进去,血肉模糊。
韦右本就略显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白一些。
可他并未在这坑里逗留太久,只将一切交给武英眉后,便起身蹚出水坑来到岸上,怒目圆瞠,指着段兴大声喝问:
“姓段的,你想干什么?!”
只此片刻,后续三人也已赶来,包括那名身为带队导师的中年男子在内,看清楚了叶知秋的伤势之后,都是神色一变,步明瑶更是吓得浑身一颤,独手掩着唇瓣惊叫一声,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武英眉已经将叶知秋尚且完好的右臂绕过脖颈,将他从水坑里面扛了起来,却才出水,就听一声闷哼,便赶忙止住已经迈出的脚步,冲着岸上喊道:
“来个人帮忙!”
“啊?哦,这就来!”
步明瑶强忍着心颤匆匆几步,但见叶知秋浑身伤口左臂折断,却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陈少铭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到底还是没有袖手旁观,上前叹道:
“我来吧。”
说着,他便双手掐诀,控起一柱水流辗转而去,从旁绕过迅速铺开形成半球,武英眉才强忍颤抖,小心翼翼扶着叶知秋往后躺到水幕里面。
待其身形稳住之后,陈少铭指诀一变,这才将他缓缓托起,离开满是污水的深坑。
趁此之际,陈少铭忍不住地回头看向旁边那具血肉焦黑的尸体——尽管已经没了生息,但尸解仙的余威犹在,只是视线偶然对上那颗暴露在外的眼珠,便忍不住地一阵肝胆生寒,浑身一颤,加之此前曾中剧毒,虽已无恙但仍虚弱,便险些断了体内灵力流淌,凝作半球的水幕随之一晃。
尽管幅度不是很大,但在其上的叶知秋仍被牵动体内伤势。
“呃啊...”
“陈少铭!”
武英眉顿时神色急变。
后者忙地冷静下来收回目光,稳定体内灵力运转。
待将叶知秋缓缓送到岸上之后,这才放松下来吐出一口浊气,手决一变,就使水幕稳定下来。
另一边,那中年导师已经走去韦右身旁,冷眼盯着对面的段兴。
后者眼神阴狠恼火,目光缓缓扫过场中局面,虽然能够看得出来对面几人全都状态不佳,但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心知事不可为,干脆不再坚持,偏头啐了口唾沫之后,甫一转身便强忍着疼痛,纵身一跃而去。
韦右还欲再追,把之前的事情全都问个清楚明白。
但他才刚有所动作,就被中年导师一把拽住,随即冲他摇了摇头。
见状,韦右仍有不甘,可当他回过头来再看的时候,远处却已只有烟雨朦胧,全然不见段兴的踪影,只得一挥拳头用力“欸”了一声,无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