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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开外,便是百里巨坑。
叶知秋怔了许久才回过神,脚步踉跄往前走去,稍一动弹,左边手臂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原是已在那场余波之中惨被折断,在距离肩膀半尺之遥的地方,森白骨刺穿透皮肉,鲜血淋漓。
他咬了咬牙强忍下来,垂着断臂来到深坑边缘,放眼望去已经不见原本那座辽阔祭台,范围大抵等同于是整座格局,但在深坑之外的范围,也没能够幸免于难,地面已经消失不知多少丈深,耳边还能听到哗哗的水声,前不久才经历过的那条地下暗河,已经完全暴露出来。
不远处的斜坡上,一点寒光闪耀,如同黑夜中的星辰一般,吸引了叶知秋的注意。
是那妖刀,正斜插在泥土当中,包裹妖刀的黑布已经破破烂烂,精心打磨之后便如黑铁般的牛皮剑鞘,寒光流转,熠熠生辉。
远处忽有一阵微风吹来,垂着烟雾朦胧缓缓飘转。
随着坑里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才能勉强见到,坑底隐约有着一个小如蚂蚁的黑影,正倒在那里,生死不知。
叶知秋心头猛然一紧。
他还以为这般骇人已极的威力之下,那尸解仙肯定已经灰飞烟灭。
但许久不见人影动弹,便看起来好像是死了。
叶知秋松了口气,强撑着内外都已破破烂烂的身体,缓慢坐在这满地泥泞之中,仰头看向乌云依然笼罩的天空。
细雨飘洒,缓缓冲刷着他脸上的泥泞血污,眼皮逐渐变得沉重下来,疲倦就如潮水一般,在他心弦开始慢慢放松的时候,悄然袭来,叫他昏昏欲睡,但又戛然而止,随即再次紧绷——尽管有些不可思议,可在刚才,在他视线底部的余光边缘,确实有注意到那在坑底的黑影,忽然爬了起来。
叶知秋的脖颈有些僵硬,缓缓低头看向那边。
充斥在这深坑中的烟雾朦胧,忽然一阵剧烈涌动。
紧随其后,一片阴影就已将他完全笼罩。
尸解仙已经破破烂烂的身躯,甚至胸膛腹部一道巨大的伤口,足可谓是开膛破肚,却仍没死,陡然就从坑底来到他的斜上方,喉咙之中发出如同野兽龇牙一般的低吼,大如砂锅的右手高高抬起,一拳直奔头颅而来!
叶知秋瞬间瞳孔扩张,下意识地做出躲闪动作,身形后仰抬头,硕大的拳头从他身前一掠而过。
噗嗤一声,血光飞溅!
这一重拳带起的罡风,如刀一般狠狠落在他的身上,胸膛顿时凹陷进去,血肉崩烂深可见骨,沉重劲力随即压着他的身形沉入地底,轰然陷下一座巨大深坑。
尸解仙身形落地,双脚分立踩着深坑边缘,但才站定,就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双手撑地,腰背佝偻,低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如被大火彻底烧焦般的脸上,近乎完全暴露出来的眼球震颤转动,最终定在坑里已经半死不活的叶知秋身上。
一股股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叶知秋艰难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狰狞面孔,张了张嘴,突然发出一阵沙哑笑声。
“你他娘的,就是只,踩不死的,蟑螂...”
说完话后,叶知秋还用力吐出一口血沫,正正拍在尸解仙脸上。
后者粗重的喘气声当即一顿,眼球再次剧烈震颤起来。
两者都是强弩之末,叶知秋也仍未放弃,缓缓抬起还能动弹的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尸解仙那近乎开膛破肚般的巨大伤口,体内已经近乎干涸的能量,沿着破烂经络艰难流淌,原本顷刻之间就该已经走完的路径,这次却用整整三息之久。
但随能量缓慢灌入一个又一个穴窍,叶知秋周身的气机也已开始悄然流淌。
就像一阵柔风那般,缱绻转过。
地面忽然轰隆隆地震动起来。
尸解仙也已慢慢转动肩背,抬起拳头,随即喉咙当中发出一声狠辣的低吼。
恶风袭面,吹得叶知秋已经湿透的发丝胡乱飞扬,水珠混着鲜血一齐四溅。
跟着便是扑哧一声!
焦炭般皮肉的拳头,砰然落地。
却已失了准头,砰然砸在脑袋旁边寸许之处,威力寥寥,只如坠地一般泥泞四溅,泥点随之落在叶知秋如花猫一般的脸上,下意识地闭眼转头,以免泥泞溅入眼中。
细雨飘洒之间,突然传来啪嗒啪嗒的水珠落地声。
腥臭气味逐渐在这周围弥漫开来。
叶知秋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狰狞面孔,眼球仍如之前那般几乎完全暴露。
他扯了扯嘴角。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咳咳...”
或许这也算是乐极生悲,体内能量已经彻底干涸,再也无法压制伤势,便在牵动之后全面爆发,剧烈的疼痛仿佛海啸一般汹涌而来,让他控制不住地身体抽搐蜷缩起来,口中咳出一股又一股鲜血,生机惨淡。
这场仿佛江南女子一般温柔的细雨,逐渐变得大了起来,试图以哗啦啦的雨声掩盖痛苦。
而在那道蜷缩的人影周围,一道道狰狞凸起的石锥,攒射一般交叉刺入尸解仙的胸腹之中,支撑着它那比例诡异、庞大魁梧的身躯,形成一个避雨之处,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在它的脊背上面,四溅的细小水滴隐约形成雾气覆盖。
乌黑脓血带着已被搅碎如同肉泥的内脏,沿着石锥流淌下来,又被汇成细流的雨水迅速冲刷。
在其身下,叶知秋蜷缩的身影逐渐平静下来,泥水沿着深坑边缘汇进坑底,可他已经无暇顾及,沉重的眼皮以及汹涌的疲倦,让他动弹不得,只想丢开一切沉沉睡去。
...
巨大深坑的西边,那座几乎就被铲平的山涧里面,水流依然十分湍急,却始终有着鲜红顺水而下,在此折转之后流向深坑。
哗啦一声,一道人影突然就从激流之中抬起头来,狼狈不堪,艰难爬上对面那块早已残留无几的岩石之后,回手一捞,便将两道人影拽出激流丢在地上。
女子稍微好些,上岸之后猛地咳出几口水后,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随即脑袋意外,昏死过去。
但另一人,却被当成了垫子,不仅惨被湍急水流裹挟着撞到脊骨折断,并且头破血流,已无生息。
“嘁...”
段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迹,察觉那名年轻男子已死之后,顿时满脸厌弃。
随即目光看向深坑对过,双眼虚眯,闪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