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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忽然传来一道很有煽动性的喊声。
但在声音落下之后,周围却仍静得出奇——会选择在野外混迹的,除了个别傻子之外,几乎全是聪明人,而很显然的一件事是,但凡在外闯荡的人脑子不是特别机灵,八成活得不会特别长久。
所以没人理会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更多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如果当真有谁想做第一个吃到螃蟹的人,就不仅需要足够的胆气,同样也得拥有极大的运气。
否则万一有毒,死翘翘了,就是后悔晚矣的局面。
可当有人开始行动之后,情况就立刻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突然传来咔的一声,有人往前迈了一步。
紧随其后,便有更多类似的响声出现,最早那会儿并不密集,往前之人的脚步也很缓慢,似乎仍旧存在些许迟疑。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付诸行动,脚步声便逐渐密集了起来,三五成群的人们相互警惕着周围人的具体动作,也在警惕着那座还在缓缓开裂的棺山,以及周遭是否存在什么异动,一边戒备,一边缓缓向前。
突然有人骂了一声,开始奔跑起来。
场面经过一场极为短暂的安静之后,顿时陷入混乱之中。
“冲啊!”
“干你老娘,别特么挡着老子!”
...
诸如此类的声音乱作一团。
人群像是涌涨的海水,朝着那座棺山疯狂冲去,争先恐后——尽管他们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冷静,知道眼前这座棺材一样的大山并非善地,但危险往往伴随着机遇,最多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做人要是跟着软蛋似得,肯定一辈子都发不了大财!
这是那些混迹在外的猎人,最能产生共鸣的认知。
所以小心之余,还是得争!
得赌!
争第一口肉,赌运气不差。
所以刚才的安静以及小心谨慎,到底也就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只需一颗石子投入其中,轻易就会将其打碎。
高涨的情绪,燥烈的谩骂,瞬间淹没了这片平静的土地。
叶知秋像是中流砥柱,始终站在原地未动。
但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的脸色变得极差,苍白如纸,睁目如瞠,甚至就连额头都已渗出细密的汗珠,粗重的呼吸声中带着些许颤音。
武英眉已经摘掉了防毒面具,纵身一跃而来,与韦右和那少了一条手臂的姑娘,一起落在叶知秋跟前。
另外两人,练功服男子和带队的导师,身形则是落在更前方。
“叶大哥,你...”
武英眉话刚出口就戛然而止,眼神惊愕地看着叶知秋,有些不能理解为何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目光随即转向额头那道鲜红的竖痕,喉结滚动,吞了口唾沫。
“叶大哥,你额头上的这个,是...神符?”
韦右也在悄悄打量那道血痕,但他依然不能开口,就只嗯嗯两声。
叶知秋唇瓣颤抖,十分艰难才将目光从那棺山挪开,看向方才说话的无影,随即突然像是溺水之人被救起来,原本紧绷的身体陡然一松,额头脸颊汗如雨落,身形颓然大口喘气。
武英眉一惊,忙地伸手拖住他的一条手臂。
“叶大哥?!”
“嗯~嗯...嗯——!”
韦右也忙上前来,手舞足蹈的一通比划。
叶知秋瞥他一眼,抬手一挥。
方才还觉舌头僵硬嘴张不开的韦右,顿时恢复,稍稍一愣便也顾不得这是什么手段,一步上前扶住前不久还好好的,此刻却像刚刚与人厮杀一场的叶知秋,眼神惊异。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
叶知秋喘了两口粗气,这才觉得好一些。
随即推开两人站直身形,目光再次看向那座棺山,只是额头竖痕却已悄然恢复焦黑之色。
尽管视野中的画面已经恢复如同常人一般,但方才见到的一幕,却仍盘桓在脑海当中挥之不去。
八条锁链扎入八方山壁之中,随着山体开裂,绷紧摇晃,而被吊在半空的血棺,缝隙也就越来越大,灰尘浓烟滚滚而出,像是一条瀑布那样,不断坠向下方已被完全掩埋的异兽尸体。
灰浪翻涌,宛如暗海。
但就一个晃神的功夫...
叶知秋甚至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自己晃了下神,总之就是当他终于注意到时,两只肤色灰败、指甲乌黑、枯瘦如柴的手掌,就已经从那血棺的缝隙当中伸了出来,静静抓着棺椁与棺盖边缘,好像是在努力推开,却又一动不动,诡异森然。
那血棺里面,到底藏着个什么?
“叶大哥...”
武英眉的喊声,叫他自沉思之中回过神来。
正见对面棺山那边,一道道人影不断一跃而去,攀上山壁,几乎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局面,争先恐后往山体中间的裂缝靠近——但画面却又显得十分诡异,尽管他们的举动看起来像在抢夺头筹,可实际上却没人想在还不确定山里是凶是吉的情况下,成为第一个进去探路的存在。
勾心斗角、摩擦横生,既不愿意太过往前,也不愿意太过落后,便扎堆般地聚在半山腰处,有人正在尝试从那只有半尺来宽的裂缝看向内部,以便确定里面的情况。
也有人在一旁争抢合适的位置,以便不会首当其冲,却也不会落于人后。
但有摩擦,有争斗,自然就会出现胜败双方。
于是大量人影开始从那山上跌落下来,噗通噗通坠入下方湍急的水流之中。
叶知秋安静看了片刻——就如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入水之后重新露头的人数,远不比落水之人的数量。
并且其中很多都是叶知秋之前见过的面孔。
只是因为如今争斗正酣,所以棺山那边,至少目前还没有谁察觉这点。
但叶知秋心里却已有了足够的把握。
这所有一切,八成都有一个幕后之人。
甚至极有可能,就连蜈蚣与那巨大怪鸟突然而然的激烈厮杀,都是人为促成。
“朱仝...”
“啊?”
韦右听到叶知秋口中喃喃的声音,顿时面露疑惑之色。
“朱...什么?”
“没什么。”
叶知秋不欲与他多做解释,转头看向河流西边的源头方向。
随后心里稍加揣摩,便一言不发就往那边走去,神情冷峻。
“师父?”
韦右神情错愕,叫他一声。
但没得到任何回应。
三人呆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面面相觑,遂又转看前方两人。
后者返回此间,皱眉不已。
练功服男子,神情不悦。
“怎么回事?”
“天晓得!”
韦右一脸莫名地耸了耸肩,目光看向叶知秋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言道:
“师父刚才就只说了个人名,好像是人名,然后就往那边走了,我们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
“西边?”
练功服男子皱眉更紧,随着他的目光一起看去,随即说道:
“刚才毒气滚滚的时候,就他站在原地不动,摆明了一副要争第一个进山的模样,如今山里毒气已经全部散尽,他又不往山里面去抢夺机缘,却往西走?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
韦右顿时面露不满之色。
而其正欲分辨之时,武英眉却已咬了咬牙,便抬腿直接追了过去。
眼见于此,韦右干脆也不与他争辩那些没用的废话,直言道:
“师父这人虽然有些时候奇怪了些,就连我都理解不来,但有一件事我很肯定,就是他从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更不会害了自己。所以陈少铭,不管你信不信他,反正我是信的!明瑶,咱们走!”
“哦。”
断臂女子乖乖答应一声,跟着韦右一起追了上去。
那被唤作陈少铭的顿时愣在原地。
作为带队导师的中年男子,抱着手臂斜眼看他,始终不曾出声干预这支小队内部的事情,只负责在危险之时予以庇护,以免命丧此地,然后根据他们的表现各自打分,仅此而已。
片刻后,陈少铭脸色变得有些恼火难看,口中发出啧的一声,但到底还是抬脚追赶。
...
后方,白芷情绪已经恢复不少,好歹不会双腿软到站不起来,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尤其是下面被浸透后产生的不适感,让她难得扭捏起来。
“咱们怎么办?”
旁边一名年轻男子低声问道。
另一男子瞧了瞧坐在地上的白芷,以及肩负重伤的导师,摊手耸肩。
“凉拌呗,就咱们现在这情况,拿什么去跟人争?”
这边两人低声说话,白芷与那中年导师目光却都望向正往西行的叶知秋。
尽管有些不明就里,但那中年导师的眼力、经验等等方面,无疑要比白芷三人强出许多,稍加疑惑之后,便将目光转向棺山,观察片刻,脸色陡然难看无比,挣扎起身。
“走!往回走!”
两名男子神情错愕不明就里。
中年导师却已强行拉起还在休息的白芷,转身就往来时方向匆匆迈步。
“你们两个动作快点儿,路上解释!”
...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方才追上,韦右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但叶知秋却不予回应,仍跟之前那般一言不发,脚步急促,神情冷峻想着自己的事情。
眼见于此,韦右抿了抿嘴干脆也不继续多问,跟在旁边一起往西,随即回头看向那座还在逐渐开裂的棺山,瞧着不断有人因为争抢地盘失败而被打下山崖,坠入下方湍急水流。
局面已经如火如荼,只怕其中很多人都要因此结下仇怨。
可很快韦右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忍不住地轻咦一声。
步明瑶有些好奇,在他旁边嗓音柔柔地低声询问。
连同武英眉与一旁刚追上来的陈少铭,都随之露出好奇之色。
可还不等韦右开口,这片山脉环绕之地乃至于整个空间,都忽然就毫无预兆地、轰隆隆地震动起来。
几人当即脚步一顿,骇然色变,尚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连同叶知秋也面露惊愕之色,回头看去,正见原本湍急的水势,陡然像是被人截住了源头一般,水势渐缓。
随即额头竖痕渗出血红,再往回看,正见湍急水流的下游,忽然就有几道人影钻出水面,神情惊恐已被吓得面无人色,远远瞧着似乎是在破口大骂,但也顾不得那许多,再不敢继续藏在下面遮遮掩掩,各施神通试图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叶知秋嘴里顿时骂了一声。
此地周遭,一南一北两座环形山脉,震动最甚,随之便有一片朦朦胧胧的金色雾气逐渐腾起,沿着山脉走势弥漫开来,而后便是此地那些大大小小的馒头山,在这震动之中不断开裂、崩塌,都是隐有何物将要出世一般的感觉。
叶知秋狠狠咬紧了牙关,四周望去,恰好余光一瞥,见到西南方向大片雪白一闪而逝。
稍稍一愣,视线转去,雪白光亮已然不见,自始至终无声无息,可那金雾弥漫的山脉,却已似被何人连同龙脉一刀斩断,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
虽然不知何人出手,但这无疑是个救命之举。
叶知秋不敢迟疑,体内能量如同火龙走道,脚下一点,用上布虚术,身形便如离弦箭般往那龙脉断处疾行而去。
韦右等人见之一愣,忙地追赶,但这之间的距离却仍越拉越远。
尽管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几人也都已经瞧见那条山脉被人斩断,或许便是生路所在。
“草!草!草!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
韦右一手拽着步明瑶,周身缠绕雷火匹练,脚下生风,嘴里却在止不住地骂骂咧咧,已经咬牙切齿拼尽全力。
武英眉几人无暇说话,额头尽都神符闪耀,唯恐稍晚。
但在此间,空间震动却已更甚先前。
大抵是被拉扯变长的空间本就已经十分脆弱,如今更是不堪重负,只待震动强到某一程度,便听后方传来一声炸响,一道惊雷凭空划过,扭曲的空间当即崩裂一条巨大裂隙,横在棺山上空,流光幻彩四溢,罡风喷涌肆虐。
跟着又是轰然一声。
棺山附近一座只能说是土包的馒头山,彻底炸裂,其下地底十丈深处,竟是有着一座小型祭坛,当中插着一把通体黝黑的古剑,甫一现世,便嗡鸣震动寒光游弋,条条水流般的无形剑气缭绕升腾,蓄势片刻,拔地而起!
当即就听刺啦一下,裂帛声般。
剑气冲霄,将这空间斩出一条漆黑裂隙,直上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