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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队伍,始终不急不缓地前行,沿着既定的路线火龙渐短,但围在红木香阁周遭的金黄氤氲,却越来越浓,以至于到最终沿着结界缺口走出北城的时候,红木香阁当中已经被那金黄氤氲完全充斥,端坐其中的叶知秋,甚至能够感觉到就连空气都已经带上了点点的湿意,正向着肌肤里面不断渗透。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大娘就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过去,十六鬼抬阁并不特别是稳当,就像古早时期最传统的轿子一样,起起落落,摇摇晃晃,可赵大娘仍是睡得格外深沉,还从肩膀上倒了下来,趴在他的腿上继续熟睡。
大抵是这段时日以来因为恶灵肆虐的关系,始终没能休息恢复,如今好不容易才终于摆脱了那无处不在的晦暗,便再也扛不住疲倦的袭来,只愿一觉睡到天昏地暗。
叶知秋没去打扰她,顺便还将身上那件大红色的喜服外套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
铅云厚重,圈圈层层,也不知是究竟覆盖了多少里地,哪怕已经走出结界,也仍一眼望不到边际。
叶知秋一手搭在赵大娘的肩膀上,缓缓轻拍着,抬头望着这片曾经只在实战模拟中才见过的辽阔与广袤,但不知为何,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明明是朝思暮想的。
明明是心里向往的。
明明已经破罐子破摔,干脆不再去想那些已经注定远离的事情,只考虑自己,只想当下。
却仍是开心不起来。
“我听周尧说...”
鱼红鲤将那黑猫放在腿上,手指轻轻抚摸它的头颅,黑猫眯着眼睛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我听周尧说,周长官曾经告诉他,你从很早之前,最向往的事情就是能够走出那座过去用来关押野兽供人享乐,如今却要用来关押自己以防不测的牢笼,看一看外面的天地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如今好不容易走出来了,天高地阔,怎么却不肯笑一笑呢?”
“...不知道。”
叶知秋垂下眼帘,凝视着赵大娘疲倦的睡颜。
“我也以为我会很高兴的。”
“那就是对奴家送给叶郎的这份见面礼不太满意?”
鱼红鲤抬起一只手掌,细微轻柔的动作却带起一片金黄氤氲的流转,但在动作停下之后,这些雾气便很快就安静下来,通过烟丝雾缕的细微流动,大抵可以发现它们正往叶知秋那儿不断靠拢。
“但这已经是北城境内最适合你的一条地脉龙气。”
叶知秋瞥她一眼,短短片刻便收回目光,伸手捋了一下赵大娘鬓间垂至脸颊的乱发。
“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你也不过是想把猪养肥了再杀。”
鱼红鲤侧过目光,有些新奇地看着叶知秋。
大抵是没想过他的口中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很快,鱼红鲤就展颜一笑,红纱轻笼的双腿叠在一起,一手托腮望着这个很快就会正式嫁入东岳鬼城的年轻人。
“突然有些不舍得杀你了,我喜欢聪明的人。”
“这就已经装不下去了?”
叶知秋病恹恹地嗤笑一声,仍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能一直装下去呢,奴家,叶郎,呵...”
“如果你想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鱼红鲤收回目光,话语间不咸不淡,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黑猫的脑袋,柔声说道:
“但我确实不曾骗你,我喜欢聪明的人,也需要一个足够信得过的人,周尧或许可以算得上是一名心腹,至少没有反叛的心思,只不过是以他的性情而言,不能委以大任,让我着实好生苦恼。”
叶知秋懒洋洋地动弹一下,冲着陪伴在红木香阁一侧的雪姬抬起下巴。
“她呢?”
“野心勃勃。”
鱼红鲤微笑着给出了一个言简意赅的答案。
虽然这种说法看起来似乎并不符实,但叶知秋仍是点了点头。
“那你还挺惨的。”
“已经很幸运了,至少还有一个真正信得过的。”
鱼红鲤没有继续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转而说道:
“考虑一下吧,但不用着急给我答案,你还有大把的时间,虽然这看起来似乎是有些荒唐,但我确实可以留你一命,并且也对你的未来充满信心。”
“...就因为我是鼎炉?”
叶知秋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鱼红鲤坦然颔首。
叶知秋撇着嘴道:
“可我就只是个鼎炉。”
鱼红鲤忽然笑了。
“我可以不把你当做鼎炉使用,又或者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从阴间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古早时期的书本,其中就有几门双修之法。”
“上床的那种?”
叶知秋挑起眉头,目光开始肆无忌惮地扫视着身旁这女人曼妙的身段。
“那我可能上去之后就会下不来了。”
“只要你想。”
鱼红鲤并不在意他的目光究竟是何等的无礼,用手覆盖住突然抬头的黑猫——尽管转瞬即逝,但叶知秋依然察觉到了那一瞬间突然闪过的杀机,就好像是一把刀子突然刺进了心脏,以至于就连浑身血液都好像被冻结过。
隐隐的刺痛,遍布全身。
叶知秋并不怀疑那只黑猫或许只靠这个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所以事实也已经足够证明,老周没有拿上整个北城的性命作为赌注,真的相当明智。
这只黑猫,可不在刘广当初交给他的文件记录里面。
不过鱼红鲤却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说道:
“但如果你很介意或者担心的话,也有不用上床的。”
“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叶知秋呵地哂笑一声,目光看着那只貌似十分温顺的黑猫,突然问道:
“但不杀我的话,跟你合作的那个混蛋能同意吗?”
鱼红鲤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红纱制成的盖头与面纱之下,笑容更加开怀了。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聪明一些,但有一个字你却说错了,它并不是跟我合作,而是求我合作,所以主动权一直都在我的手里,我也可以为你撕毁合约。”
“可咱们之间应该也是这种类似合约的关系吧?”
叶知秋看着黑猫那一脸享受的模样,突然好奇起来,然后就把手掌放在了赵大娘脑袋上。
“如果你又有了更好的选择,是不是我也会被撕毁合约?”
“咱们之间的关系很像合约吗?”
鱼红鲤反问一声。
随即笑道:
“可我觉得应该是夫妻才对。”
叶知秋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倒是没曾想过会从她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但事情却似乎正在朝着好的方向不断发展,只不过是角度有些偏离正轨了。
也有可能这女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叶知秋没再继续说话,手掌轻轻抚弄着赵大娘的头发,沉吟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很多事情还有待观察,但也有最毫无疑问的一件事,那就是倘若自己真要答应她的提议,从本质上讲,就无疑是以人族的身份成为鬼族的一员——这很显然十分荒诞,可却是他如果想要活下来就唯一可走的路。
至于其他方面,就目前而言貌似很不好说。
而其中最会让人迟疑的,就是一旦答应下来,那自己究竟又会成为什么,人还是鬼,或者半人半鬼,倘若有朝一日能够离开东岳鬼城,到时候,又该何去何从。
张妈妈和顾绯衣或许是会接受他的,福利院的那些孩子们应该也会。
可这并不意味着那时候的他还能回去他们身边。
很多人族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往往喜欢排斥与自己并无关系来往的异类,并且排斥与那异类有着亲密往来之人。
叶知秋对此并不陌生。
想起这些,就连刚刚好转一些的心情,也再一次悄然跌进了谷底。
大抵是看出了他的迟疑和犹豫,鱼红鲤轻抚黑猫,柔声说道:
“我说过的,不用着急,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考虑,并不只在这一两天。”
叶知秋闷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送亲路上,未曾有过其他意外。
自从北城东域而至东岳,一路北上,翻山过岭,期间种种荒凉景象,若非草木葱茏丰茂,便是古早废墟遗留,人族曾经生活过的许多痕迹,已经快被时间抹得差不多了,放眼望去,黑暗无边,尽是森幽死寂,反而是这敲锣打鼓吹唢呐的热闹声响,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与想象中的景色并无差别,但与想象中的情况又有不同。
原本还以为是阴鬼横行,魔怪无忌,时常能够见到种种诡异之物,却不想竟是这般的荒凉。
黑白开路,小鬼随行,红木香阁紧随其后,雪姬周尧左右相伴,再往后面,便是那成群结队的阴鬼魔怪,密密麻麻的无数恶灵嘻嘻哈哈,漫天乱飞,时常会有掉队情况的发生,但没人会管它们究竟跑去那里,天大地大,最多不过是像孤魂野鬼一样,从此以后漫无目的地随处飘荡,走到哪儿,便是哪儿。
只要不会冲到队伍前头,就根本没有谁去理会它们。
在一切都被提前安排好的情况下,入夜之后,送亲队伍终至鬼城。
但除了一派阴暗森然之外,放眼所及之处,还是一副百废待兴的模样。
路边有着一座巨大的顽石耸立,通体漆黑,并无任何刻意雕琢,坑坑洼洼坐落在此,上书“幽都”两个血红大字,令人观之一眼便是灵魂悸动,肝胆生寒,而若仔细再看,还能发现“幽都”二字笔画皆如鲜血流淌,并且偶有狰狞面孔打从其中浮现出来,隐隐之间似乎还有悲戚哀戾的嚎叫,慑人心魄。
与神武局门口的石狮子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这“幽都”二字,更为迫人。
再往前走,便如进村一般。
乱石堆砌而成的房屋零散坐落,道路不平,坑坑洼洼,行走之时格外费力,以至于就连八抬八插的红木香阁都越发摇晃得厉害了许多。
但这举目破败之间,仍是处处挂着貌似喜庆的红绫。
道路两边,早已聚集了不知多少阴鬼魔怪,形形色色,各种各样,夹道欢迎间的热烈吵闹声,掀动阴风呼号,吹卷着高处的红绫飘荡起来,猎猎有声。
红木阁中,叶知秋手掌稍稍用力,一路熟睡至此的赵大娘方才慢悠悠地苏醒过来。
“已经到了?”
“嗯。”
叶知秋十分敷衍地回应一声,低垂的眼帘下面,一双眼睛瞳孔金黄。
这一路上,他已经逐渐吞吃了那一整条地脉的全部龙气——尽管叶知秋并不知道少了这样一条其实不算很大的龙脉,对于北城而言究竟会有怎样的影响,但他确实有些惊喜,并且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吃得有些撑住了。
所以不只是双眼瞳孔变得金黄,就连皮肤下面,也时常会有金色暗光一闪而逝。
浑身经络中正不断传来阵阵胀痛,能量的游走要比平日里都更加激烈,宛如泄洪一般奔腾汹涌,或许旁人并不知晓,但叶知秋却能很明显地听到体内那道仿佛是有闷雷正在滚滚而动的声响,轰然不已。
能量的庞大程度,直逼那看似只有一小瓶的异兽心头血,甚至比起之前他在斗兽场时,吞吃掉的那只好像史莱姆一样的东西也丝毫不弱。
赵大娘注意到了叶知秋的不对劲,有些疑惑,但也不曾多问,揉揉眼睛从他腿上爬起身来,虽然精神依然有些不佳,但身体的倦感却已经消失很多,或许不消多久,就能完全恢复。
起身之后,赵大娘目光望向这座与想象之中截然不同的破败鬼城,神色惊异。
但鱼红鲤却并未出声解释什么,只是手掌轻抚怀中黑猫,对于外界一切全都不予理睬。
东岳鬼城,自然不会全部都是此间所能见到的模样。
山脚处,天圆地方广场宽阔,十二龙柱耸立对峙。
若是寻常人等途经此地,自然不会察觉有什么异样存在,但东岳脚下如今已是群鬼相聚,那十二龙柱便不再如同往常那般岿然不动,而是显化一片金光流转,丝丝缕缕如水如雾,上至九天,下通地户,宛如一座厚重城墙,所以抬头望去的时候,除了迷蒙金光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更不能见高山耸立。
行至此间,以黑白开路的送亲队伍突然间就停了下来,连同跟随其后的六只小鬼,也都停了锣鼓唢呐。
十六鬼抬阁的后方,那凑热闹的队伍已经越发壮大了,除去打从北城受邀来此做生意的众人走在最前面之外,后方各种阴鬼魔怪形形色色,一眼望去不见尽头,周围飞着许多一路跟来的鬼脸恶灵,嘻嘻哈哈不知轻重,追逐打闹之间,便不小心脱离了队伍,越界跑到了最前面。
难得,周尧雪姬都未阻拦。
然后就见那些鬼脸恶灵,竟是不知死活地朝着那座“城墙”一头撞去,却连半点儿涟漪都没带得起来,当做化作一片青烟飘散。
后续跟来的鬼脸恶灵登时变了颜色,本就狰狞难看的面孔也因惊惧越发丑陋,忙地转头就跑,怪叫连连。
队伍里响起一阵骂骂咧咧的哄然大笑。
就连那一路上始终都是稳坐不动的鱼红鲤都忍不住摇头轻轻笑了一声,而后方才抬手一指。
金光靡靡之中,顷刻间便龙吟大作,金光游乱,正前方的台阶之处,缓缓展开一座巨大拱门。
锣鼓唢呐声陡然间就响了起来,要比之前更加欢快吵闹。
黑白开路,行入其中。
峨峨东岳高,秀极冲苍天!
六龙过万壑,涧谷随萦回!
隐约之间,似有龙吟阵阵,恍惚之中,又见龙雾回流!
“高而可登,雄而可亲。松石为骨,清泉为心。呼吸宇宙,吐纳风云。海天之怀,华夏之魂...”
鱼红鲤仰望高山,口中轻声呢喃。
尽管语气始终都是那般平淡,可在旁边两人听来,却总觉得有些讥讽之意。
纵然自诩为华夏人族,可古早先人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却有绝大多数都已经沦为他人之物。
大抵是察觉到什么,鱼红鲤微微摇头一叹,轻声说道:
“纵然已经盘踞此地多年,可当望见东岳巍巍,仍会感到心怀激荡,故而适才只不过是有感而发,并没有讽刺什么的意思。再者说来,我于此地而亡,入那阴冥鬼府,又于此地而生,归来天地阳间,如何不算华夏之一?如今此地成为我之府邸,或也是天意...”
稍稍一顿,她又笑着补充道:
“总比落入外人手中强得一些。”
“这种说法倒也不错。”
叶知秋笑着说完,就突然眼角一跳,浑身紧绷。
说话吐气,体内经络中能量的流走便被牵动,越发翻涌了起来,近乎于是蛮兽一般凶猛冲撞着经络,好像定要将那阻拦之物撕扯粉碎才肯罢休。
鱼红鲤哑然,不再引他说话,手掌轻抚黑猫头颅,目光望着黑夜下的那座巍峨高山,渐渐出神。
天圆地方广场上,除去早已置办妥当的桌席之外,还有一座早就已经摞起来的巨大柴堆。
队伍走进城门,行至此间,那红木香阁方才落地,一群阴鬼魔怪立刻冲了上去,将早就备好的燃料泼到柴堆上面,黑白无常左右站开,六只小鬼敲锣打鼓吹唢呐,在万众欢呼声中,周尧已经走向广场一角的火盆,从里面拿了一根木柴当做火把,来到篝火跟前。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万众目光全都聚集在那年轻男子的身上。
周尧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一众,时隔许久,方才咧嘴一笑,朗声叫道:
“喜迎诸位前来参加咱们幽都城主与叶家公子的婚礼!呃...算了,咱又不是什么读书人,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多余的东西干脆就不说了,各位入座,只管吃好喝好,然后,嗯...流程是啥来着?”
瞧见周尧那副抓耳挠腮一脸为难的模样,场下顿时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到底还是那个小事方面怎么都不靠谱的家伙。
鱼红鲤也懒得跟他计较什么,微微摇头笑了一声就算作罢。
“雪姬。”
“在。”
话音刚落,那黑猫便很识趣地站起身来,抖了抖浑身毛发之后,便撞开红纱垂帘一跃而去,落在雪姬的旁边。
“看好它。”
“是。”
简单交代过这一番之后,鱼红鲤便起身朝着叶知秋伸出手来。
...
午夜吉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呼的一声,熊熊烈火立刻冲天而起。
“嗷——!”
巨大的欢呼声伴随着锣鼓唢呐声一齐响了起来,山呼海啸一般,各色美味佳肴接连呈上,巨大的吵闹声几乎就要掀破大天。
早被架到一旁的红木香阁,并未凑那热闹的赵大娘,默默望着已经走过流程,此间正沿台阶一路上行的两人,默默地叹了口气。
山顶上,灯火辉煌。
尽管距离太远看得并不真切,但想来也是一座宫殿之类,且不说豪奢与否,哪怕只是简陋茅屋,也好歹是个遮风挡雨的住处,而不是像这座被人用完之后就给随意丢到这边无人问津的红木香阁,就连夜里的寒风都挡不住。
“到底是个陪嫁的破鞋,也活该如此。”
赵大娘高举双手抻了个懒腰,然后摸了摸已经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起身走向广场。
桌子倒是摆了不少,但好像不太够用。
赵大娘左右瞧着走了许久,才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找见了空位,席间并无阴鬼魔怪,全部都是打从北城受邀来此做生意的人,男男女女,高矮胖瘦。
更出奇的是里面竟还有个坐在条凳上面,双脚甚至够不着地的小屁孩儿,也不说话,只顾着夹菜喝酒,遇见想吃的菜还够不着的话,就干脆直接站在凳子上,整个人都几乎爬上桌子,全然不顾别人如何。
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被一小孩儿如此胡闹,席间众人竟是格外的拘谨安静,全都闷不吭声地低头吃饭,对于那小孩儿的一切举动,全都视如不见。
赵大娘有些狐疑。
但那小孩儿却又并未给人以阴冷之感,除非也是一个阴极生阳的鬼王,否则就理应是个正常的活人才对。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这本来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更何况...
“咕~~”
赵大娘摸了摸肚子,懒得再去疑神疑鬼,直接走上前去在那男孩儿身旁落座,拾起筷子便开始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