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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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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剑横空,剑吟如龙。

    肉眼可见的气势宛如风浪,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明亮灌入黑暗无边的长空,在刺入乌云的一瞬间,好似就连天地都在此刻随之静谧,又有分明可见的虚无涟漪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然后在肉眼看来,这座天幕就好像是突然恍惚了一瞬,紧随其后,厚重的乌云就突然变作圈圈层层,仿佛静止不动的涟漪印在天空,明暗错落,投下条条光柱,给这晦暗已久的城市带来了新的生机。

    “众鬼听令!”

    “在!”

    不仅仅是城中恶灵,就连荒山上的众多鬼物,也都随之肃然起敬。

    就像水中鱼虾遇见蛟龙大蛇,林中走兔遇见饿虎熊罴,那是某种发乎于灵魂最深处的深切敬畏,也是某种源自于天性与规则的完全压制,无论内心想法究竟如何,至少在行为方面,容不得半点儿反抗与反驳。

    这安静的城市里面,突然热闹起来。

    一只只鬼脸恶灵从各个角落钻出黑暗,密密麻麻冲上高空,向着这座东部荒山蜂拥而来,宛如一场盛大的潮水,顷刻间便占据了整个天空。

    它们像是前来朝拜的信徒,没有了往日里的嘻嘻哈哈,更不敢于吵吵闹闹,而是虔诚肃穆地望着那位剑势通天的王。

    华夏地界共有十三鬼王,它在这片土地上流传已久,就好像是纵观整个华夏,鬼王也才只有一十三位。

    可这到底也不过是用来安抚平民大众的一个说法罢了。

    自欺算不上,欺人才是真。

    就像近几日间,叶知秋在某次与周尧的闲聊之中,就曾提到这个问题,按照对方给出的说法,别处如何暂且不知,但在华夏地界,与其说是十三鬼王,倒不如说是十三鬼城,而若真要计较鬼王的数量究竟多少...

    周尧没有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而是用了另外一种相当暧昧的说法——至少要比人族中的炼虚强者,多出一倍不止。

    这也大抵算是自古便有的通病。

    叶知秋眯起眼睛,仰着脑袋看了片刻,忽然出声问道:

    “这是何意?”

    鱼红鲤笑道:

    “就当做是奴家补给你的聘礼罢。”

    后又补充道:

    “早先送去福利院的那些聘礼,都是雪姬帮忙准备,奴家却未花过任何心思,想想似乎有些不妥,怎奈何此番出门虽是盛装打扮,却无长物在身,便只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讨叶郎欢心。”

    叶知秋听完咧咧嘴,腹诽不已。

    讨我欢心?

    说得倒是好听,冠冕堂皇,你若真想讨我欢心,倒不如立刻收手打道回府,老子果断敲锣打鼓放鞭炮,就算是自掏腰包举办一场欢送会都行,只求你赶紧滚蛋!

    可这些事也就只能心里想想罢了,鱼红鲤到底贪图什么,他又并非不知,虽然并不清楚鼎炉体质到底能给这个女人的修行带来多少裨益,但见到她如此这般大费周章,就算是用屁股去想,都知道会是极其可观。

    又能如何?只不过是叹上一声,时也运也命也。

    叶知秋双手插兜,低头撇嘴不说话了,百无聊赖地用脚尖拧着红毯。

    老周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反而是望着远处恶灵汹涌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来的景象,眼神凝重。

    许久之后,周尧方才收剑而归。

    但鬼脸恶灵却还源源不断地向着这边迅速涌来,铺天盖地,密密麻麻,一眼望去尽是形形色色各种狰狞的面孔。

    叶知秋抬头望了一眼,突然间眉头一皱,注意到很远处的其中几只鬼脸恶灵,许是因为太过拥挤的关系,竟然像是几颗水珠一样,在被挤到某个极限之后,就很突然地融成一体,变成了一只体型更加庞大的恶灵,并且同时拥有数张面孔。

    甫一成型之时,这些面孔还在它那好似水珠一样的身体上摇曳晃动,过了片刻这才慢慢稳定下来,连同这些面孔上因为适才太过拥挤而表现出的痛苦之色,都随之变成了某种令人倍感森然的诡笑。

    不止一处。

    这漫天都是的密密麻麻的鬼脸恶灵之间,不少地方都有类似情况的出现。

    叶知秋皱了皱眉,微微侧脸瞥向一旁的老周。

    却见后者注意力正放在号令群鬼的周尧身上,似乎是并未察觉那些恶灵当中发生的变故。

    反倒是一旁的鱼红鲤,与正气势通天的周尧,甚至就连后方百鬼中的许多阴鬼魔怪,都正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那些不知为何竟会出现这种变故的恶灵。

    鱼红鲤突然轻笑一声。

    老周顿时皱起眉头,随即舒展开来,从屁股底下的椅子旁边捡起自己之前放下的酒瓶,笑呵呵道:

    “鬼王殿下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说出来让我也跟着开心一下?”

    鱼红鲤瞥他一眼。

    还未说话,叶知秋就突然讥笑一声,插嘴说道:

    “她在笑你是个眉毛底下那俩窟窿眼儿只能用来喘气的瞎子。”

    鱼红鲤眨眨眼睛,盖头面纱之下嫣然一笑,并未计较。

    老周看了叶知秋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却见他一阵左顾右盼之后,就冲着某个方向抬起下巴,作为示意。

    莫名其妙。

    老周一脸狐疑地顺着叶知秋示意的方向抬头望去,仔仔细细看了片刻,这才突然脸色一变,豁然起身。

    就连椅子都被腿给撞倒了。

    鱼红鲤头也不回,稍稍仰头望着远处几只恶灵在拥挤之下,因为其体内某些原本并不属于它们的东西,而被迫融成一体的诡异画面,嗓音轻柔道:

    “周尧之前还与奴家说过,叶郎似是已经破罐子破摔,可如今看来,却言不符实。”

    “没什么言不符实的,我确实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只不过是我觉得这事儿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毕竟早晚都会有人发现。”

    叶知秋走上前去,将那歪倒的椅子扶了起来,然后大落落地一屁股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撇着嘴道:

    “更何况之后的事情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就当做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叶知秋的声音已经若不可闻。

    鱼红鲤回眸望来。

    但他却很快就调整好了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察觉到鱼红鲤正望向自己,便抬起头来,冲她咧嘴一笑: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伟大而又真诚的人格魅力感动到了,打算放我一条活路?”

    鱼红鲤回以轻笑,并不作答。

    叶知秋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把头扭向另外一边,嘴里好一阵嘀嘀咕咕不满怨怼。

    还时不时地偷看一眼鱼红鲤是什么反应,见她确实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面理会自己,只得无奈作罢。

    ...

    南域。

    明明已经临近正午,可南域这边却与东域没甚差别,天上的乌云盖了一层又一层,黑暗浓重,遮天蔽日,不见寸光,直到前不久的一道虚无涟漪席卷而过,这座城市才终于因为乌云横断变作那副圈圈层层的模样,重新光亮起来。

    然后就有一场阴雨,被寒风卷袭着淅淅沥沥地下了下来。

    阳光福利院。

    顾绯衣仍是穿着那件已经洗到发白的睡衣,正站在二楼某个属于她的房间外的阳台上,默默抬头望着这场明显有些不同寻常的天气异象,以及空中那些密密麻麻正从远处一掠而过,朝着东方迅速远去的无数恶灵。

    尽管感受并不是那么明显,但那好像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悸动,确是因为鬼王的气机,它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瓷碗,无边无际,少说也得扣住了整个北城。

    东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绯衣眉关轻蹙,心里莫名地有些悸动不安,就好像是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吊了起来,跳动之间摇摇欲坠,令人慌乱。

    咚!咚咚!

    房间里传来敲门声。

    “进。”

    已经有些年头的房门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嘎一声,李太子鬼鬼祟祟地把脑袋探了进来,瞧见阳台上的顾绯衣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姐头,我能出去玩不?”

    “嗯?”

    “呃...就是,我在学校里的一个朋友,说闲着也是闲着,然后前两天的夜里就偷偷溜了出去,在街上那家电玩城里搞了一台游戏机回去...”

    李太子吞吞吐吐地说完了过程,这才讪讪一笑走进屋里,挠着头道:

    “你看我都已经在家憋了这么久了,每天除了在院子里面练拳就是在屋里蹲着,暑假作业都已经被我全部写完了,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可做。然后我那个朋友吧,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就在后面那条路上,所以我想...我想...”

    顾绯衣沉默片刻,头也不回地问道:

    “什么时候回来。”

    李太子立刻站得笔直,抬起一只手后竖起四根手指,神情严肃道:

    “明早之前肯定回来,我发四!”

    顾绯衣又沉默片刻,这才点点头道:

    “去吧,别跟张妈妈说。”

    “不说不说,我保证不让张妈妈担心!”

    “还有,”

    顾绯衣转身回去屋里,在床边的书桌跟前坐了下来,顺手拿了本书放在面前。

    “仅此一次。”

    李太子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

    “嗯嗯嗯!就一次!那...我现在可不可以走了?”

    “去吧。”

    终于得到许可之后,李太子顿时眼神一亮,忙把脑袋探出门外,鬼鬼祟祟地左右瞧了一眼,确定走廊里没人发现自己,这才将门关上,随即转身冲到阳台上面,“呀吼~”一声,双手一撑栏杆,便冒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丝纵身一跃而去。

    顾绯衣一手托腮,视如不见。

    若在往常,就算难得大发善心准许李太子出去玩儿上一天,应该也会在他出门之前,让他拿上雨伞,或者穿好雨衣,别把衣裳弄湿弄脏了,且不说淋雨之后生不生病的问题,毕竟以李太子的体质而言,还不至于那么娇贵,但要劳烦张妈妈单独给他洗一次衣服,就很讨嫌。

    但今天却不知道什么,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气再去跟他絮叨这些。

    就连已经摊开的书本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都完全看不进去。

    许久之后,顾绯衣叹了口气,将书重新塞了回去,再次起身来到阳台上面。

    半空中飞掠而过的恶灵已经越来越少了,它们似乎都是有着明确的目的,像是正在赶往某处。

    这对南域而言似乎能够算得上是件好事。

    毕竟随着这些恶灵的远离,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这座城市的颜色已经越发鲜艳起来了,那些笼罩在城市每一个角落中的晦暗阴影,正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则是一阵困倦感——她的身体正在极力与她反馈着疲惫的情绪,想要尽快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并不仅仅是她。

    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困倦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仿佛正在拍打礁石一般,不断撞击着人们的神经。

    于是这座慌乱已久的城市,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就连福利院里哪怕没有太多精神,却也一直喜欢吵吵闹闹的孩子们都忍不住开始揉着眼睛,主动回屋爬上床铺,抱着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斜风细雨,阴冷拂面。

    直到城市上空再也不见那些飞掠而过的鬼脸恶灵,顾绯衣才默默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强撑起沉重的眼帘转身回屋。

    ...

    东域,东部荒山,周尧收剑而归。

    明暗错落的黑云之下,放眼所及之处,已经乌泱乌泱密密麻麻全都那些鬼脸恶灵,是不是已经全部到齐还不好说,但就眼前所能看到的数量,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至少老周可以非常确定,倘若没有鬼王号令,而只依靠他们人族自己想办法处理这些鬼脸恶灵,哪怕时过三五年之久,也未必就能将其彻底铲除。

    它们像是一群污秽的老鼠,可以躲藏在任何一处黑暗的角落。

    可北城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京都那边,又该如何?

    老周望着那些鬼脸恶灵,目光着重放在那些身躯庞大,身上不止一张面孔的恶灵身上,沉默许久,才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开口问道:

    “鬼王殿下,可否遣人前去京都走上一遭?”

    鱼红鲤不予理会,径直转身走向叶知秋。

    老周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劝一番。

    恰好走到这附近的周尧,见状停下脚步,无奈摇头道:

    “我东岳鬼城何时与你人族如此交好了,你来恳求,我们就去?那京都到底是个怎样的险恶之地,又有怎样的天罗地网,你岂不知,是拿我们当傻子,还是自以为这种手段真的很高明?”

    末了,周尧又不无讥讽地笑道:

    “阴鬼魔怪,从来都是阴鬼魔怪,一眼就能看得明白,但人却偶尔未必是人,貌似穿着一副好看的皮囊,可里面装的,却尽是一些腌臜与污秽。”

    老周顿时脸色一沉。

    这几乎已经等同于是指名道姓的辱骂。

    可京都那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安排,老周当然心知肚明——尽管情况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那那地对于任何一只鬼王而言,都如周尧所言一般,可以称得上是龙潭虎穴,莫说鱼红鲤这貌似排名老幺的鬼王,便是排在榜首的那位,只要他敢走进京都结界,也有六成希望叫他有去无回。

    安排就是这么个安排,又该如何反驳?

    老周默默叹了口气,抬手用力抹了把脸,咧嘴笑道:

    “这话我可不敢苟同...”

    “那就不要苟同。”

    周尧抬手打断道:

    “你怎么想,怎么说,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看在这些日子以来咱们喝酒聊天还算愉快的份儿上,少说几句,也能免得现在就撕破脸皮,更何况这般大喜的日子,虽然见血嫣红挺喜庆的,但在你们人族看来,这似乎并不吉利。”

    周尧转头与叶知秋笑道:

    “想来当家的应该是挺忌讳这个的吧?”

    “你倒是会给他这王八蛋找理由。”

    叶知秋相当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

    可即便如此,周尧也没露出什么恼火的表情,不过是摊手耸肩,无奈笑道:

    “行吧,我承认我只是因为操心劳累了这么些天,所以就想早点儿回去,然后抱着我那心爱的酒坛子痛痛快快地睡上三天三夜。”

    “你还不如直接睡在酒缸里面。”

    叶知秋撇了撇嘴,不再理会这个脑袋里面似乎只有酒的家伙,转头瞥向老周。

    “还有事没?”

    老周迟疑片刻,到底还是微微摇头。

    “没了。”

    “那就走吧。”

    反正逃也逃不过,叶知秋便也懒得再去胡搅蛮缠什么东西,还不如早点儿出发,早点儿抵达,然后早点儿结束这场着实操淡的人生。

    至于其他那些,顾绯衣也好,张妈妈也罢,或者阳光福利院的孩子们,又或者是心里埋藏已久的,对于姐姐外面那片天高地阔的向往,就干脆全都去他娘的吧!

    还不如换个角度去想想。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虽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但也...还算不错。

    叶知秋的眼神晦暗了片刻,又很快就恢复如常,转过头去笑嘻嘻地看着赵大娘问道:

    “你去不去?”

    赵大娘低着头,嗯了一声。

    叶知秋便回头望向鱼红鲤。

    “我再带个女人一起没问题吧?”

    鱼红鲤笑着颔首。

    “只要她没问题。”

    “那就行。”

    叶知秋上前抬手一把搂住赵大娘的肩膀,便往那座八抬八插的红木香阁走去。

    片刻后。

    锣鼓唢呐声便再次响了起来。

    红木阁中,叶知秋大落落地坐在正中的位置,一边是怀抱黑猫的鱼红鲤,与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纵是肌肤之亲,也未觉得有何森然冰寒之感,反而要比寻常女子更加温热;另一边则是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的赵大娘,仅就风情而言确实比不上那边,肤色晦暗,满面倦容,活脱脱的像个村姑一样,可若休息一番之后再作打扮,纵使比不上那边,也不会差得太多。

    临死之前还能这般左拥右抱,倒也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送亲下山,沿着灯火如龙渐行渐远。

    老周没再继续跟去,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带领着那漫天的鬼脸恶灵慢慢远去,队伍所过之处,悬在半空中的大红灯笼一一熄灭,灯火的长龙越来越短,这座城市却越来越亮。

    锣鼓唢呐声逐渐变得模糊依稀,不再能够清楚听闻。

    天上黑云破裂的程度越发严重了,一条条天光直射下来,其中就有一束,像是刻意,又似无意,恰好落在这座荒山的山顶,带来了本应属于这座城市的温暖。

    寒意尽褪,黑暗破散。

    就连生机惨被剥夺之后的疲倦感也逐渐涌了上来。

    精神一直都很不错的老周,突然变得像是苍老了许多,原本直挺的腰背慢慢弯下来一些,肩膀塌陷,低头垂眼,就连手里那瓶还没剩大半的好酒,都突然坠落下来,摔在地上响起砰然一声,瓶子没碎,可里面的酒水却咕嘟咕嘟流了出来,很快就浸湿了地上的红毯,使之越发的鲜艳,还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出刺眼的光芒。

    这山顶上,响起长长的一叹。

    ...

    送亲队伍沿着规划的路线缓慢行走。

    开路的阴鬼仍是作黑白无常打扮的两个,高高跃起,看起来像是正在跳着某种专属于阴鬼的舞蹈,闪烁前行,时常洒出大把大把的纸钱,洋洋洒洒。

    一如来时,六只小鬼跟在后方,敲锣打鼓吹唢呐,摇头晃脑,蹦蹦跳跳,好生的喜庆与欢快。

    渐行渐远,长龙渐短,一股金色的朦胧开始随着他们的行进升腾起来,汇聚在那八抬八插的十六鬼抬阁周围,向着其中漫涌而入,时常掀起红色的垂帘,露出里面享尽齐人之福的画面,仿佛是在腾云驾雾,正在乘着龙气飞往天边。

    一股寒风吹来,吹着纸钱飞扬出去,落往街边巷口。

    拐入其中,有个身穿连帽衫的精壮男子正倚在墙边,纸钱乘风飞来,那男子微微抬头,脖颈处的衣领忽然动了几下,慢慢钻出一条纤细带刺的绿枝,陡然间如毒蛇出洞,将其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