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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桀桀……”男人又怪笑两声：“如果她知道这些年照顾她的夏夏姐姐，是你的好朋友，而她的每笔医药费，都是你，用这种手段得到的。我想，她的情绪大概会更加激动。说不定，这次她会直接把自己的脸皮剥下来……”
“别说了，你别说了！”林可馨终于低吼出声：“说吧？你给我打电话究竟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钱，给我二百万！”
“我没有！”
“我已经打听过了，你刚刚做成景辉集团的一笔保单，最起码可以拿到三百万奖金。林可馨，我这个人不贪心，我只要二百万，你还可以留下一百万救治小念。好好想想吧，究竟是二百万重要，还是小念的脸皮更重要！”
“畜生！疯子……”
“桀桀……”男人继续怪笑：“最晚明天晚上，我一定要拿到这笔钱。如果不给我，你知道后果的。”
“啪嗒”电话挂断了。
林可馨的心脏仿佛随着电话的挂断停止了跳动，然后，她觉得有人用带着倒刺的钢钉钉进了心脏里，又残忍地拔出来，勾下来的，全是骨肉相连的血丝。
老天爷就特么是混蛋！半个小时，如果她早半个小时接到这个电话，如果她晚半个小时将现金卡交给王书，她都不会陷入眼下的这种绝境。多么可笑？不早不晚，就像专门算计好的，在她身无分文的时候，再一次接到魔鬼的召唤。
她该怎么办？无视这个混蛋的敲诈勒索，让他把那些照片曝光，去告诉小念所有的一切？还是放下所有的自尊，再去求慕景宸？
呵呵！这个混蛋实在太了解她了，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以不在乎同事们的嘲笑，可以不在乎丢掉这份工作，甚至，可以不在乎慕景宸的鄙视，但她不能不在乎小念。
没错，如果小念知道这些年的医药费都是她出的，如果小念知道照顾了她那么多年的夏夏姐姐是她林可馨的朋友，小念一定会亲手毁掉自己的脸，还有生命。
那是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是夏夏这么多年的付出，林可馨根本输不起。
原来，比起她卑微的爱情，金钱真的更加重要。
转身，林可馨终于向景辉大厦走回去。
看着景辉大厦楼顶金光闪闪的标志，林可馨觉得她此刻就像长出双腿的人鱼公主，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会将自己割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突然，她看见前方路边停着辆车，车前立着个大牌子。瞪大眼睛看了看牌子，确定上面的内容之后，林可馨的脸上一点点绽放出死灰复燃的喜悦。
没有半点犹豫，她向车子走过去……
从王书进来到现在，慕景宸没有说一句话，他也没有看一眼王书放在桌子上的现金卡，手里拿着签字笔，头也不抬地继续批阅文件，仿佛王书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到。
经验告诉王书，这种时候要么闭上嘴，要么立刻出去。可是，感情告诉王书，不能走。只要他前脚出去，这个冷漠到近似于冷酷的男人，立刻就会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他自己。
想了下，王书开口说：“老板？也许太太不是要拒绝你的好意，她现在大概真的不需要钱。您要不要给她打个电……”
“出去！”
“老板……”
“滚！”
“砰”一个水晶镇纸飞过来，在王书脚边上摔得粉碎。
王书轻叹一声，终于走了出去，还没忘记带上门。不过，王书也多了个心眼，将门留了条缝。
慕景宸依然背影挺拔地坐着批阅文件，十分钟以后，他的手开始颤抖，脸上的表情一寸寸碎裂开，猛地抓起桌上的现金卡握住。他握得很紧，现金卡立刻被他折断了，断裂面如同锋利的刀，一下子将他的手掌心划开。
鲜血顺着慕景宸的手指流出来，眨眼间便在桌上聚成了一汪小小的血泊。可是慕景宸却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般，依然紧紧握着，越握越紧。
某个瞬间，慕景宸终于彻底爆发了，举起桌上的电脑，狠狠往地上砸去。
电脑落地发出的巨响把门口的王书吓了一跳，王书几乎要推开门冲进去。可是，想到刚才太太把现金卡交给他时脸上客气疏离的笑容，王书又忍住了。
透过门缝，王书看见慕景宸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眉目微垂、神色冷清，整个人孤傲、冷寂得不像凡人，与刚才狂躁得如同野獣般的男人判若两人。如果忽略他手指间的鲜血淋漓，那么，此时的慕景宸美好得像一尊雕像。
这样的慕景宸让王书有点心疼，收回复杂的视线，王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翻到林可馨的电话。
手指即将摁下去，慕景宸却突然站起来。王书吓得赶紧往后一缩。
但慕景宸并没有看他，拉开大班椅，慕景宸转身往落地窗走去。似乎有些透不过气，他用一只手撑住窗玻璃，另一只手却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手指还没有从领子上拿下来，慕景宸突然不动了。
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慕景宸的身子前倾着，整个人都趴在玻璃上，像一只渴望自由又无法逃脱的隐忍的獣。
这么看了大约一分钟，慕景宸突然转身大步向门口走过来。
王书赶紧推门进去，顺手取下衣架上的西装外套递给慕景宸，“老板？你……”
“跟我来！”
……
“小姐？想不想尝试一下？”看见林可馨，一个三十多岁面目和蔼的中年女人迎上来：“我们公司推荐的业务回报率非常高，我可以向您保证，整个江城，再也没有哪家公司比我们赚钱更快。”
这话有点讽刺，林可馨下意识看了眼马路对面巍峨耸立的景辉集团。
大概察觉出来她的犹豫，女人又说：“小姐您放心，我们是正规公司，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与我们合作的医院也是正规医院，医疗条件在江城赫赫有名。其实，我们也是属于公益性的服务，是为无数没有孩子的家庭创造福音。小姐？像您外在条件这么好的人，接受我们公司的业务最合适，如果有多名客户看中您，您还可以另外提成，那笔费用相当可观，有可能一次就能拿上百万。”
林可馨问：“我想知道，这么高的回报率，你们，是在找代……孕母亲吗？”
“嘿嘿！”女人笑着递过来一张宣传单：“您说的只是我们公司的一种业务，当然，您要是不想做，我们公司还有其他业务，每一款都不错。像这种，每个月都能做，每次，都可以获得几十万的报酬。”
女人的手指落在的位置，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字——“人工取|卵”。
林可馨曾听夏温怡说过，女人一生中可以有四百多颗卵，就像一张定额储蓄卡，只能往外取，不能往里存。
她有些迟疑，可当视线落在这个项目的价格上时，她的眼睛里又滑过一抹决绝。
“如果我同意做这笔业务，你们能不能提前给我支付半年的报酬？”
“提前支付半年的报酬？”似乎觉得林可馨的要求太无理，女人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硬。不过，她还是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我们公司没有开过这种先例，小姐？虽然你的条件很好，但这种事情，还是……”
“只要你们能提前支付给我二百万，不管取走多少我都愿意！”
……
“先生？求求您不要杀我，以后我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了！”中年女人苦苦哀求。
她和同伙刚把林可馨带到医院不久，就被莫名其妙关进了这里。昏暗的环境，浓郁的药味，很显然，这是医院的库房，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过来。而除了他们之外，医院的院长和护理总长也被带过来，几个人此时全都被五花大绑。
透过昏暗的光线，女人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只能隐约看出这是个异常高大挺拔的男人，感觉很年轻，但男人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强悍的冷冽。这种冷冽比西伯利亚寒流还要叫人害怕，让被绑的人不约而同都能感受到强烈的死亡气息。
慕景宸仿佛根本听不见女人的哀求声，他正拿着一份合同书，对着光线专心致志地阅读。
读完之后，他的视线在“人工取|卵”、“一次四十万”、“合同期限半年”等文字上来回扫了几下，最后，停留在那个熟悉得令他咬牙切齿的名字上。
然后，他转身走到女人身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女人。
“你们打算一个月给她做几次？”
“一次！”女人惊慌失措地说：“这种手术做得频繁会死人，我们也只是赚钱，并不想谋财害命，也不想惹上官司，所以，每个月我们只能进行一次。”
“一个月一次？”默了两秒钟，慕景宸再问：“每次，你们准备从她身体里取走多少？”
这句话问出来，女人猛地一抖。
还没等她回过神，慕景宸已伸出手钳住了她的下巴：“说！每次你们准备从她身体里取走多少？”
慕景宸用的力气极大，女人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再不敢隐瞒，她哭喊着说：“五十颗，我们准备一次从她身体里取五十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