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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章 狗血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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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慧开酒楼和首饰铺虽说没进行过调查和研究,但怎么说,上辈子也是专业的女强人,无比知道,无论那个时代,女人都是消费的主力军,而能让女人砸得下银子的地方,其实就两样,一是吃;二是让自己更美丽。

    而吃是所有中国人共同的执念,她就没见过有人不爱吃的。再无趣的人,总有一两样自己特别中意的食物,哪怕就为这一两样,也是肯花上大价钱的。穆慧也爱吃,更是会吃。所以开酒楼,对穆慧来说,就是完全没有悬念的事。

    至于说开首饰铺子,这也就更没悬念了。想想杨白劳出去躲债了,偷偷回家过年,还得给姑娘扯上二尺红头绳呢!啥意思,这也是执念。不管啥时候,只要家里有老婆,女儿,这首饰家里就是必不可少的一样,跟锅铲,菜刀一般。

    花镇对她开酒楼没意见,但对她开首饰铺子就疑惑了,他以为,她会开个成衣铺子的。因为这毕竟才是她的专业。穆慧这个还是愿意跟花镇聊的,无限苦恼的说道,就算她想开成衣铺子,她在通县一年,也看出来了,这不但辛苦,更重要的是赚不到钱。

    成衣铺子女装极少,主要都是男装。为身在外地,一时没有衣裳可换的时候,才会去成衣铺子买。平常百姓家里,谁家不是自己扯料子自己做。就算是家里没有人做,人家也是会买料子,找那专业的裁缝做,万不会去成衣铺子里买现成的。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她开铺子是为儿子存钱的,可不想亏本的。

    穆慧开铺子,阿福夫妇倒是不反对,反正谁家没几个铺子,交给下头人打理就是了。至于说怎么做,阿福夫妇也没意见,他们其实也被局限住了。

    因为之前在理亲王府,王府里也是有好些铺子的,不过那都是人家商家开了,投过来,给王爷几成的份子,不过图得个安心,省得有那不开眼的冲撞了。他们以为穆慧也会这么做,哪怕就算不这么做,也是会找那积年的掌柜来掌事,到时交账就好了。

    但穆慧却打算自己经营时,吓得阿福夫妻嘴都合不上。真没听过哪家妇人自己抛头露面开铺子的,一齐苦劝不已。

    穆慧回头跟花镇商议时,花镇也不支持,一是他真看不上这点小钱,想买地,想要钱,没事,买就是了,还用自己辛苦赚那三瓜两枣,都费不起那点辛苦钱。二呢,是他临时想的,他之前就开头的一个想法,但看穆慧那脸,忙往里找补,“主要是,你现在是太子教习,这么传出去,真不好看。”

    这句话穆慧听进去了,也是,堂堂的太子爷的教养嬷嬷开门做生意,回头就得有大学士进宫哭先帝去。总不能让宏阳帝找到由头把小宝带走不是。

    这的确是问题,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她跟其它贵妇一般,隐于幕后,但她却也不会跟那些贵妇一般,啥也不管,只等收钱。经营她一定要参与的,她天天在家已经很气闷了,万不肯把自己再困住。

    更何况,之前也说了,这铺子是有用的,不仅是赚钱,而是为了教子。于是铺子就开了,当然,穆慧还真不可能当时就拉着几岁的儿子进来经营,她当时想得好好的,等铺子上了轨道,孩子们也大些了,慢慢的引导,然后再买铺子给他们练手。

    要知道,培养一个杰出的商人,并不比培养一个读书人简单,不然,满处‘商学院’的课程那么老贵,还有什么商业的经营管理已经成了一个学科。而穆慧可是专业的,她都自己偷偷的制定的学习计划。

    当然计划显然赶不上变化,当大宝连屁大点事,都要写诗时,穆慧真惊着了!她的儿子万一真写出一首类似‘我做的馅饼是最好吃的’破诗出来,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他拍死。

    所以这天,进议事厅时,她就思索这事了,大宝的珠心算还是别浪费了,跟老娘开始学算账吧。

    于是这天,把家务安排了,见了阿福,看了递上来的各家帖子,定了回礼的标准,最后,叫来了两个铺子的掌柜。

    掌柜就是从新买的二十个认字的小厮里寻的。说起来,又是故事。

    当初为了制定章程,于是买了二十个小厮,其中十五个都是背后有人的。弄得剩下的五个,穆慧都不敢全然信任,生怕是隐藏得太深。

    于是,这五个也是经过了重重的考查之后,弄得穆慧觉得,若再查不出问题,这五位,就真是克克勃出身了。想着自己等人用,而且也不想找那积年的老掌柜,那样的,不容易听话,最终挑了明义,明亮两兄弟出去当掌柜。找他们俩倒不是因为他们最好,而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是最早核实的。

    明义,明亮是亲兄弟,两兄弟是清白人家,自卖为奴的。两人也不是外地人,就是京畿人氏,于是调查之后,穆慧就听了一个无比狗血的家庭伦理故事。

    明家里原是有几亩薄田,老爹中过秀才,在村里开了一个小私塾,老娘就是平凡的家庭妇女,十里八村的,也算是数得着的小康之家。

    明义、明亮兄弟也是至小读书的,谈不上有天赋,估计明老秀才也不算是什么特别有天赋的,据说也是考了N年,也没中上举,不过老头有自知之明,一面开着私塾,赚着束蓨,一边自己读书考学,总算家里没跟张秀才一般家破人亡。

    原本挺幸福美满的人家,却还真有些天妒的意思在里头。原本真的好好的,到了明义六七岁的样子,明太太就得了急病死了。一家子,一下子就没了章程。

    靠着邻里帮衬的,好容易过了一年,明秀才也觉得家里不像样,于是就续了个娘子。这也真的没什么,之前就说了,穷人谈不上守孝的,更何况还是礼法相对宽容的男子。没有哪个丈夫能为老婆守上一辈子的。

    不过,老话说得也一丁点错没有,有了后娘自然也就有了后爹,更何况后娘是有自己孩子的。

    明秀才本身又没什么钱,年纪也不轻了,自然也不可能续个黄花大闺女,找的就是邻村的寡妇。之前也打听了,那家就一个闺女,家里也没什么糟心的亲戚。想着只是女儿,就存在争产的事,到时赔上几抬嫁妆就打发了。所以当初选人时,明秀才也真是为了儿子们考虑的。

    但新娘子抬进来了,日子过顺了,慢慢的,明秀才和儿子们的关系也就起了变化。

    之前父子相依为命,突然多出一个母亲,一个继姐,对明家兄弟来说,多少也会有点冲击。而古代的父子关系本就有些变态,什么抱孙不抱子,明秀才本就只有两儿子,至少就严厉,之前有明太太从中调合,他们之中也没外人,两兄弟自然也就不会多想。但娶了继母,父子关系也就自然而然的起了变化。

    之前同样的话,再听到明家兄弟的耳朵里,也就不是那意思了。而继母其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算没儿子,她也是有女儿的,继子都大了,自然不可能跟她亲近,她将来总不能在这兄弟手下讨生活吧。

    她很明白,她能依靠的不过是明秀才和女儿罢了。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让明秀才不能只向着儿子,不向着她们母女。继母自然要拢着明秀才,乐于他与儿子离心,自己和女儿在明家方好度日,将来才好替女儿找人家,好好发嫁。

    于是,此消彼长之下,明家父子就跟仇敌一般了。家里就三天一吵,五日一闹。儿子什么读书不用功,就知道贪玩,还有什么不知道孝顺,连亲娘的东西都弄坏了,还污蔑是继姐所为,都成了吵架的理由。吵到后来,明秀才打儿子,也就再所难免。

    明秀才是方正的人,他打孩子也真是为了儿子好。他就两儿子,万不肯让他们学坏了。于是拘得更严些。一丁点错,也是要纠正的。

    其实两儿子,从小就这么管过来的,他自然不觉得自己错了。但之前儿子不反抗,受教,他也就算了。现在越来越桀骜不逊,这让明秀才怎么受得了,自然越发的不喜了。

    一家人,过到后来,就跟仇敌一般了。两兄弟就跟外人一般,进出都没人搭理,在家也不过给口饭吃罢了。其实这样,明家兄弟也没想过离开家的。

    只不过继姐终于出嫁了,明义发现继姐的嫁妆里,竟然有生母嫁妆里的东西,于是就在亮妆那天,当着亲戚朋友们的面再次闹腾起来。

    明秀才那天也真被气晕了,于是直接就拿着棍子,把他们打出来,还在院里吼着,从此与他们恩断义绝。他们再不是明家的子孙。

    明义兄弟其实也没地可去,生母的娘家也在附近的村子,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不过他们投了过去,说了原由,舅舅也过来帮着撑了回腰,把之前老娘的嫁妆都拿了回来。当然,明家兄弟跟明秀才也就彻底没关系了。

    明秀才气得真的去衙门告他们不孝,要脱离父子关系。衙门就没见这么糊涂的秀才,人家也难得好心一回,只是帮明家兄弟脱了籍,但没给他们压下不孝之罪名。因为把罪名落下了,明家兄弟除了再无翻身之日外,还得流配千里。

    明家兄弟也是真的伤了心,把母亲的嫁妆就给了舅舅,自己就出来了,他们被告不孝,虽说没有把罪名落下,但毕竟在衙门里也是留下了案底的,他们也是从小念书,自然知道,他们从此与功名无缘了。

    而母亲的嫁妆,其实也真的没多少东西。靠这点东西,他们就算在舅舅家,其实也是看人脸色过活。不如出来,找点活干,慢慢养活自己。

    但这时代,没根没底的,年纪又小,跌撞了好几年,也就勉强活着罢了。正好看到花府招会认字的小厮,于是明义想想,带着弟弟就自卖为奴,当然也不是死契,他们只签三年。

    明家兄弟的故事,是阿福派人寻着明家兄弟交出的户籍去查的,他们只说父母双亡,只有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于是只想找上安身之所。

    但有户籍在,想查事就不难。于是这些事也就都查了出来。当时穆慧还特意把吉祥三宝叫来听,顺便教育他们,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所以你们要珍惜我活着的时候。

    听得花镇无语了很久,他一时也没想起来,自己本就是后爹,或者说,义父罢了。

    这个小宝听不懂,只会爬进穆慧的怀里抱抱,表达自己的忠心不二。而大宝和二宝深以为然,而二宝就差没扒开小宝,自己抱着穆慧哭了。

    穆慧虽说故事听得很开心,但是,她可是有十五娘的审慎的,她在决定用明家兄弟之后,却叫端木景派人去他们户籍所在地再查了一次。

    两次的调查中间相隔了几个月,而那时,明家兄弟已经领了差事,于是就算做假,她不信他们能作一辈子。

    当然,他们游荡京城的那一段,才是真的重点。谁知道在这一段里,他们会不会被人收留,继而成为别人的棋子。

    不过回头又觉得自己很好笑,他们只是在帮她管生意,对方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什么有用的,自己的管理方式,还是自己做首饰的图样?

    倒不是不信他们,而是在穆慧看来,酒楼和首饰铺子就是铺子,因为他们将来要走连锁经营的路子,所以除了酒楼和铺子之外,他们还有两个作坊。

    一个作坊做半成品的熟食,每天配送,到时,酒楼里就按着这些半成品做菜就是了;一个作坊就是做首饰的,请的都是内务府退休的匠人,让他们带带徒弟,自己能分到下角料的一半。徒弟们能分到四分之一,剩下的四分之一回收,融了再做首饰。

    有了作坊,在铺子里做掌柜的,不过就是迎来送往,好好记账罢了。当然,做得好,铺子赚了钱,他们也是有分成的,穆慧从不差饿兵。

    正是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查多了,浪费了人力物力。她当年招聘可没用这些手段,自己果然到了新的地方,都有些畏首畏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