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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顿时明白这两人是贾琏的帮手, 忙着上前要接两个孩子肩上的包袱,却被孩子拒绝了。
贾琏笑道:“这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事, 别人不能碰。”回身招手:“小书生,你叫什么?”
那白皮的孩子一笑:“回禀二爷, 小的叫墨书。”另一个拱手言道:“回禀二爷,小的叫墨画。”
贾琏点头:“好,你们把这两队人马,一边扮成跟着东家贩卖草药的仆人,一边扮成货郎,乞丐这样走村窜户之人,可有把握?”
墨书墨画齐齐拱手:“回禀二爷, 没有问题。”
一时, 墨书墨画打开了包袱,却是一个长木匣子,再打开,里面各色各样的毛发毛皮, 还有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但见一个人到了他们手里, 不过三笔两画,这人就完全变了样。
唐辉因为得罪了墨书,被画成一个邋遢的道爷,吴勇被画成卖字的书生。
这一来,也不用贾琏硬性分派了,墨书墨画给他们分了队。
王磊被装扮成贩卖草药的东家,他身子壮实, 墨书给他微黑的肤色上了一层脂粉,一套绸缎澜袍穿戴起来,恰似个养尊处优的东家。
至于乞丐就更好装扮了,破衣服一穿,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抹上地灰,手上更是抹上锅底灰,穿上破草鞋,整个就是乞丐了。
不过,他们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与身份不符。不用贾琏提醒,墨书墨画便亲身示范了讨饭的一系列动作,如何讨要,如何走路,如何躲避野狗,绘声绘色,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老本行。
一群大兵笑得前合后仰。不过,在贾琏严厉的眼神之下,学的有模似样。
两队人马分开两边,贾琏挨个检查一遍,几乎没有什么遗漏,然后一挥手:“回去洗掉,自己装扮,然后出来请教小先生,直到完全掌握为止。”
几十人笑嘻嘻漫不经心的装扮起来,不知怎么的就相互之间胡乱涂抹起来。
贾琏见了面色一沉:“住手,可记得我跟你们说过,训练的时候多流汗,上了战场少流血吗?你们以为伪装就不是训练了?一个不慎叫盗匪认出你们的身份,你们自己想想下场。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们一遍,盗匪是如何对付奸细的?”
盗匪一般是把奸细点天灯!
这事儿凡是参加过剿匪的军队都知道,贾琏也特特跟他们强调过,只是没有落到身上,他们不知道厉害罢了。
不过,他们很信服贾琏,接下来的伪装训练进行的很顺利,一个时辰后,大家基本适应了自己装扮的角色。
这时候,潘又安的草药车队上了山。
王磊的分队又忙碌起来,王磊跟着潘又安学习如何做东家。潘又安又一一纠正了几个伪装成伙计的体态。
“你们面对东家的时候,一定要面带笑容,而且姿态要恭顺。”
“不能这样子直挺挺的,别人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说话之时要双脚略微分开。”
“对,微微勾腰。”
这一训练只训练了两个时辰,贾琏这才放过他们:“休息去吧,明日卯正在此集结,过时不候。”
众人应声而去。
贾琏这才吩咐墨书墨画:“把我装扮成游方郎中!”
墨书愕然:“二爷您也要去吗?”
贾琏点头:“哪有手下都干活去了,首领却高枕软卧的。”
墨书墨画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跪下了:“二爷,请您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吧,反正您扮作郎中也要有个药童背药箱。”
贾琏皱眉:“游方郎中不是自己背着药箱,拿着幌子,嘴里叫喊‘包治百病,疑难杂症’?”
墨画嗤笑:“二爷说的是蒙古郎中,骗钱那种,真正神医得有人背药箱,还得有人替您背着酒葫芦与药葫芦呢。”
贾琏微愣:“谁规定的?”
墨书一笑:“二爷没看过吕洞宾吗?他就是出门带着两个药童的。”
贾琏顿时笑了:“你们两个小鬼又胡说,吕洞兵不是仙人吗,怎么成了游方郎中了?”
墨画皱眉:“二爷是故意装糊涂吧,吕洞宾是医药神啊!”
墨书点头附和:“对的,据说吕洞宾英俊潇洒,相貌堂堂,他云游天下,乐善好施,扶危济困,经常为百姓治病赐药,分文不取,二爷您这样风度翩翩,要扮郎中当然亚比照吕祖师嘛,不然,扮成邋遢郎中,岂不是辜负二爷您这样的好相貌?”
贾琏闻言心中得意,抬抬手:“都起来吧,嗯,带不带你们呢?”
两人瞪着眼睛死盯着贾琏。贾琏故意顿了半晌防方道:“看你们的本事吧,你们若真是把二爷扮得玉树临风仙姿飘逸,二爷就答应带你们出去逛逛。”
墨书墨画闻言大喜:“多谢二爷,您就擎等着吧。”
贾琏扬手:“还有,需要熟人当面也认不出我,可做得到?”
书画两人齐声唱和:“没问题啊!”
两人一阵忙碌,替贾琏化妆打扮起来,大约一刻过去,书画二人齐声言道:“二爷请看!”
贾琏揽镜观瞧,但见对面之人头戴乐天巾,竹青色无?长衣,宽袍大袖,配上松花色的垂绦系腰,腰带下垂,与袍边平齐。
贾琏本来一张俊彦,此刻剑眉入鬓,三缕美髯,平添几分英气,端的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贾琏心中满意,嘴上挑剔:“是不是该背上一枚宝剑就更好了?”
墨书墨画一起拍手:“如此最好了!”
贾琏一人一个板栗敲在额上:“我打你们,还好呢!”
两人笑嘻嘻跳开了:“药箱,药箱,背上药箱!”
贾琏喝道:“回来,这衣服哪里来的?”
墨书笑嘻嘻的:“潘大哥准备的,他听说二爷要我们来帮忙,猜到二爷估计要乔装改扮,故而给我们好几套衣服,我们觉得这一套最好看,就挑了这一套。”
贾琏故意黑了脸:“也就是说,我不喜欢也没得改咯?”
两人一愣:“二爷不喜欢?很好看啊?”
贾琏一哼:“将就吧!”
两人闻言拍着胸脯子笑:“哎哟,二爷,您吓死人了!”
贾琏皱眉:“你们怎的不怕我?”
墨书笑嘻嘻言道:“早听鹞子哥哥说过了,二爷喜欢聪明的孩子,待人可好了,还说了只要咱们表现好,可以天天吃酱肘子呢!”
贾琏闻言顿时一嗤:“一天吃一个酱肘子?”
这鹞子又在吹牛了,三天吃一个酱肘子竟然变成一天吃一个了。
墨书墨画顿时着急起来:“没有啊?”
贾琏笑道:“一天一个酱肘子,你们岂不是要变成肥猪崽子啊,准备干活去吧!”
这般时候,两什的人马已经收队回去准备了,明日要早起办差,今日不再进行远足训练。贾琏这里也卸了妆,他倒不用自学改扮,两个易容师傅跟着呢!
翌日卯时初刻,两什人马已经集结完毕,贾琏一看,果然不错,若非贾琏一早知道,还真当兵营来了商队货郎与乞丐。
众人见了贾琏的装扮个个眼眸发亮,心向往之,心里都在冒酸泡,这郎官大人也太自私了,自己个打扮的这样风流俊逸,把咱们糟蹋成这样!
却是不敢宣之于口,众人也有自知之明,贾琏的衣服给他们穿戴起来,只怕也没这样飘逸这样俊美吧!
贾琏临出发最后嘱咐道:“我还是那句话,兄弟们出去之后,要相互配合,相互帮衬,注意安全,一旦找到匪巢要即刻回报,不要逞强,要牢牢记住,没你们面对的是杀过人的盗匪,大家记住没有?”
“记住了!”
“我希望今日出去多人,他日回来多少人,一个人也不能少,明白吗?”
“明白!”
“预祝兄弟们旗开得胜!”
“多谢郎官!”
“出发!”
贾琏带着两什人马下山之后,墙后转出柳子?与虞官张顺。
柳子?皱眉:“这个贾琏够胆,二十人就敢称郎官了?”
张顺言道:“这个不怪贾琏,他纠正许多次,那些丘八嫌麻烦,他也就不纠了。”
柳子?一笑:“也是,他是御前红人,岂会在乎一个郎官?只怕人家还看不上吧。”
张顺一笑:“郎官错了,这个贾琏还真的想在军队里干,他想这个郎官,不信您看,他下一步必定要做郎官!”
柳子?皱眉:“为什么?放着御前正四品不干,倒要来干这个从五品?”
张顺言道:“郎官没发觉嘛?皇上久被牵制,已经按耐不住,这是要培养自己的嫡系将领了。”
柳子?顿时明白了。要做将军,就得知道军务,要知道军务,就得从底下学起,一级一级往上升,这样既了解军务,也能得到士兵的拥戴,就像贾琏眼下带领这一伙子丘八,只怕今后再不会认别人了。
好在柳子?已经得到冯唐暗示,升迁有望,否则,真是有些膈应了。
旋即,柳子?就释然了,说不定,自己走了,这个郎官还真是贾琏的了。
本来就是他的人马,那就随他去了。
回头却说贾琏带队来至半山腰,三路人马就此分道扬镳。
贾琏尾随在唐辉他们身后,因为贾琏觉得陆地上做斥候更危险,更觉得走陆地更能探听到消息。
不过,贾琏等候唐辉的人马进村之后,他才摇摇摆摆进了村,墨书背着药箱,墨画背着酒葫芦。
贾琏自己手提着招牌幌子,一面写着疑难杂症,一面写着包治百病。
贾琏左顾右盼,希望有人跟他搭讪,他好见缝插针,套话问情况,结果却并无人前来请他治病。墨书悄悄拽了拽贾琏:“二爷,您得喊啊?”
贾琏挑眉:“喊什么?”
墨书戳戳他的幌子:“疑难杂症,包治百病啊!”
贾琏悄声言道:“你怎么不早说?你会喊吗?你喊个试试?”
墨书便抑扬顿挫的喊道:“疑难杂症,包治百病哟!”
杂症的’症’字读成‘争’音,包治百病的‘治’字读成子。合起来就是疑难杂争,包子百病。
这头一句的争字还要在后面加个嗯子的儿话音,念起来就是:疑难杂争嗯儿......
后面一句的病字,还要往上扬起,拖得老长的尾音。
这个怪腔怪调,打死贾琏,他也喊不出来。
墨书这里喊完了,便看着贾琏,目示贾琏,意思让贾琏学着喊,贾琏却道:“继续呀,怎么停了?”
墨书顿知上当,哭笑不得:“二爷,您才是神医啊?”
贾琏轻声道:“你不是我弟子吗,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有什么不对吗?”
墨书噘嘴。
贾琏伸出一根指头:“一个酱肘子!”
墨书立刻双眸放光,伸出两根指头。
贾琏一哼:“你吃得了?”
墨画笑嘻嘻的:“还有我呢!”
贾琏只有认栽:“成交!”
于是,贾琏便跟在两个童儿后面打着幌子,墨书墨画两个一个喊道:“疑难杂争嗯儿......”
墨画接着帮腔:“包子百病......”
还别说,他们这样一通喊叫,果然呼啦啦围上了许多人老弱妇孺。你别奇怪,真的是老弱妇孺。
这个时候,成年的汉子都下地了。留在家里的都是些老弱妇孺。
这些妇孺都能当贾琏的婶子奶奶了,也不避讳什么男人女人的,老奶奶见了贾琏生的标志,不提看病,满嘴的遗憾:“哎哟,这样标志的后生,怎么做了道爷了,真可惜了!”
贾琏忙揽活:“请问老太太,您哪里不舒坦呢?”
老奶奶摆手:“没有不舒坦,听见有人说话,出来瞧瞧热闹,嗨,没白跑一趟。”
这是说看见贾琏标致养眼。
贾琏满脸尴尬,抹着鼻子往前走。
一路上不住地有人夸赞道爷俊俏,就是没人找他看病。
这般一路尴尬一路走,一直走到村尾,也没捞着开张。
一时走到僻静处,墨书墨画围着贾琏讨价还价:“二爷,虽是没开张,咱们的酱肘子不能少哟!”
贾琏忙着擦汗:“放心,不会少你们。不过,下一村子要接着喊哟!”
墨书墨画高兴不了:“没问题啊,不过,一个村子一个酱肘子?”
贾琏满脸惊愕:“你们也太贪心了,吃得了吗?”
墨书墨画笑道:“我们吃不了,带回去给弟弟妹妹们吃啊。”
贾琏闻言顿时明白了,这两人出来的时候大约也吹了牛皮了。
不过,孩子们相互爱护,将来长大才更有向心力,更能齐心协力。
小小酱肘子算什么?
贾琏很爽快的伸出手,跟墨书墨画双击掌:“成交!”
就这般,贾琏带着两个小童,串村走户,沿河行走了三十里,不大不小的病症看了几个,不过是轻微的伤风,亦或是上了年岁夜来失眠,贾琏一色赏赐一瓶灵泉水却说是符水,让人分三次饮下。
这灵泉水贾琏兑了十倍的水,纵然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
当贾琏停留在一个叫麦仓沟的地方打尖之时,村里忽然来了个半大小子求见贾琏。
他自称是山上猎户,名唤小豹子,称她母亲病了,想请贾琏替他母亲治病。
乍一见面,贾琏知道这个孩子有猫腻,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这腥味很臭,不是一般的畜生之血,很明显,他不是普通的农家孩子。
贾琏并未答应,却道:“道爷是出来历练,并非为了钱财,我只想去我想去之地,若是你真心想要替你娘治病,就带着你娘来追我吧,追上了我,证明我与她有缘分,我便与她治病,追不上,说明本道爷跟她没缘分。”
小豹子顿时激动起来:“你们这些牛鼻子,不是一贯号称济世活人么?怎么如今竟见死不救了?你打扮的像模像样,却冷心冷肺,简直白瞎你们祖师爷的名声!”
贾琏不为所动:“小施主请便!”自己抬脚走了。
贾琏这里一边走一边吩咐墨书墨画:“等下会有人出来打劫,你们不要过多反抗,稍微挣扎几下就好,能跑就跑,不能跑也别怕,二爷必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墨书墨画顿时吓坏了,他们是出来挣酱肘子饱口福的,不是来送命的啊!
贾琏安慰道:“别慌,记住了,二爷是神医,你们是药童,他们不会把我们分开,我会保护你们,只要你们别慌乱,别露出马脚!”
三人大约走了五百步,来至偏僻之处,忽然间,半山腰树林里呼啦啦跑出十几个短打的汉子,胖瘦不一,匪气十足。
贾琏伸手将墨书墨画搂在身侧,静静地盯着这一群人,等他们靠近,贾琏抱拳拱手:“各位壮士拦着游方郎中,可是要问诊看病?”
十几个人同时一笑:“正是看病,咱们家主母病了,请道爷走一趟吧。”
贾琏依旧一笑:“我出来游历,想到哪里走到哪里,不想被人强制,还请几位......”
贾琏尚未说完,就听之前那自称小豹子的小伙子喝道:“??率裁矗?笃鹄矗?br>
贾琏假装挣扎几下就被人绑住了双手,蒙上了眼睛。
墨书墨画也被绑住,两人一起大哭:“师傅师傅,救命啊!”
贾琏立马言道:“不要伤害他们,不然,本道宁死也不会替你们救人。”
墨书墨画被推搡到贾琏身边,三人被人蚂蚱一般拴在一根绳上,牵着往山上走。
贾琏虽然蒙着眼,却是耳力全开,发现者盗匪根本就是拴着他们兜圈子,一直转悠了三个圈子,他们又回到原点。然后直接往山上走,大约十里之后,他们到了山顶。
贾琏感觉到山顶的树木很稀疏,因为这里风很大,比之山下,天阴冷了许多。然后,他们一行人翻过山顶,再进入茂密的林子,最后穿过林区,然后向下十里,来至一个平坦之地。
贾琏听见了水响声,以及各种各样的鸟鸣声。
贾琏被取下了蒙眼布,半天才适应光明,他虚眯着眼睛观察,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大不大小的村落,村子里鸡犬相闻。
其中也有不和谐之处,那就是这些抓捕他们的男人身上,多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
贾琏判断,应该是他们身上携带的凶器上残留的血渍散发的臭味。
很显然,他们曾经跟人厮杀。而且,他们武器都饮过血。
贾琏观察一下,这里是半山腰上,距离河堤大约二十余里,山脚下的小河在贾琏眼中成了一条亮线。
这一处平地似乎并不适合耕种,土地砂石很多,周边多是绝壁,周边只见树木不见稼穑。
贾琏被带进这里最大的一栋房舍之中,显然,这是这个小村中最好的房舍,在贾琏眼里,依然是破屋烂楼。
病患就住在这栋木楼的二楼正堂。
贾琏被推进房内,内室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正推搡贾琏的小豹子闻听咳嗽之声,即刻犹如一头小豹子一般窜进房内:“娘,娘,您怎么样?早上吃的药还是没有效果吗?”
老妇一边咳嗽一边喘息:“还......咳咳......咳咳,还不,不,错......”
贾琏站在外面左右观察,这一看,贾琏知道,这一伙人必是那运河上的盗匪无疑。因为,他在香堂上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乌沙与官袍。
且贾琏认得,那正是正三品的官袍与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