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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泣道:“祖母, 您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孙女,再是艰难, 孙女必定替您办到。”
贾母点头:“知道你孝顺,这就好了, 回去收拾收拾吧,咱们娘儿们一起回金陵去吧。”
元春一愣:“祖母?”
这话不对啊!
祖母之前对她说过,让贾琏跟父亲贾政回金陵去送葬,自己留在京都打理荣国府的府务啊!
贾母摆手:“就这么办吧!”
元春看了眼贾琏,闭了闭眼睛,她知道,这一去金陵, 只怕再无归期。回到金陵能够重头再来吗?
元春很是后悔, 当初她若是听了贾琏与贾蓉的劝说,不一意孤行去南苑,是不是如今还好好的待在宫中?
元春悔恨之泪终于落下!
时光不能倒流,世上买不到后悔药!
当日, 王氏的灵堂搭建起来, 因为贾母贾赦贾政俱都健在,王氏虽然生前住在荣禧堂,死后却没有资格停灵荣禧堂,王氏的灵堂设在荣禧堂右侧,王氏死前居住的院子面,跟她五品淑人的身份很相称。
当日,贾政贾琏丁忧的折子就送达吏部, 吏部上报,结果,乾元帝批了贾政丁忧,贾琏的折子被夺情。皇帝允了贾琏半月的假期处理家务,待王氏启灵之后即刻赴任。
翌日开吊。
京都四王八公都派了人上门道恼,王家张家史家这些姻亲则由留守京都的夫人奶奶们上门吊唁。
王家来了王子胜夫妻与王家独子王仁,对于王氏之死,王子胜夫妻三缄其口。
孰料王仁这个二五眼,竟在灵堂上唆使宝玉哭闹:“你母亲原本住在哪里呢,怎么如今死了竟被人丢出正房?”
宝玉却道:“表哥别误会了,我母亲病了之后一直就住在这里!”
王仁却骂宝玉傻。嫌弃王氏没有停灵荣禧堂,再三再四唆使宝玉哭闹。
王仁之言很快被林之孝告到贾琏面前。
凤姐气的肝疼,这是她亲哥哥吗,这是有多恨她啊!亏得今日来的都是本家亲戚,若是叫外人听到,不知道怎样编排他们夫妻。
贾琏却命人去往荣禧堂请来王子胜,将王仁之言告知。
王子胜闻听,顿时火冒三丈,抬手一耳光将王仁扇了个口鼻流血,然后派人拘押回家去了。
却说史家。
忠靖侯史鼎在南方做官,因为接到他兄长史鼐的信件,知道南疆不太平,或许很快就会爆发战争,史鼎赶着把家眷送回京都。
史家回京堪堪赶上给王氏送葬。
史湘云恰好跟着她婶子回到京都,这日又跟她婶子前来吊唁。
史湘云本来想留在贾府住些日子松快松快,她希望贾母能够开口留她,必竟死得是贾母的晚辈,贾母无需张罗,更无需悲伤。
贾母一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这一回却是没了心肠。整个荣庆堂兵荒马乱,因为贾母要回金陵陪伴元春度过她人生最难熬的日子,贾母有许多的事情要张罗安排,根本没心思招抚史湘云。
不仅贾母如此,就是凤姐宝玉黛玉三春几个也没时间招抚她。
凤姐已经大腹便便,她连家务也少管了,哪里有空招待史湘云呢!
如今府里的事情都是迎春和李纨处理,迎春忙的陀螺似的。她倒喜欢史湘云,只可惜,无暇分神。
黛玉也没心思安慰史湘云,她要忙着收拾东西,贾母要回金陵去,黛玉本是来投奔贾母,这次也要跟着回金陵去。
相比二房的贾政、元春与宝玉几个的沮丧,黛玉心里则充满喜悦,因为金陵距离扬州很近,她可以经常回去看望父亲了。
探春更是没心思招抚湘云,她死了嫡母,亲生娘赵姨娘还被贾母拘押着,生死难料。
宝玉更指望不上了,他母亲死了很是惶恐。再过几日他就要回金陵去了,眼下他日日要在灵前磕头,想要兜揽史湘云也是有心无力。
史湘云满心希望而来,结果谁也靠不住,不得不失望而归。
凤姐倒是舍不得黛玉,想要留下她帮着迎春,无奈黛玉思归心切,凤姐也不好阻断人家骨肉相聚,只得作罢。
转眼就是王氏的头七,亲戚们因为知道王氏第二天就要启灵返乡,头七都来坐夜。
元春因为怀孕,怕被人看出端倪,故而,贾母吩咐她上了灵堂就装晕厥,然后就被迎春探春几个搀扶下去躲避去了,一切自有李纨与迎春张罗。
这一回王氏殁了,薛家薛姨妈也来吊唁。
薛蟠已经被发配去了北疆,薛姨妈原本要跟着去,却是薛蟠的小妾怀孕,薛姨妈为了薛家的香烟后代,也为了薛宝钗到了说亲的时候了,薛姨妈因此留在京都,搬回了薛家老宅居住。
薛姨妈后来来过荣府几次,贾母也不兜揽她们,凤姐自己在安胎,也不见客,二房李纨当家,贾政房里的事情都是金钏打理,根本水泼不进。
薛家母女们来了也是干坐着,主子们各忙各的,王氏无知无识,宝玉太小,不懂得人情世故,唯有奴婢陪着她们,情景十分尴尬,渐渐的,薛姨妈母女们再不上门来。
这日,忽听荣府来人,却是王氏殁了。
王氏病了许多年了,故而,她死了没有会起疑心。到底是血脉至亲,薛姨妈上门来哭了一场,连续七日都在贾府帮忙,头七这日,更是母女们守了整整一夜,送她姐姐最后一程。
贾琏凤姐都很感动,觉得薛姨妈这人不错。
翌日,王氏灵柩出了荣国府,白浩浩的依仗将王氏送上了前往金陵的大船。王家在船行是老大,王子胜安排了两条大船,一条略小的船作为王氏的灵堂,整条船上都布置得白浩浩的如雪洞一般。
贾母的大船则是又高又大,整个楼船就似一栋豪宅,下面一层住着服侍的下人,贾母带着女孩儿们住在二楼。贾政带着宝玉贾菱贾环住在三楼。
贾琏因为被圣上夺情,不能陪伴贾母返乡,这才特特托付贾菱护送贾母回去。
这日贾母出京,凤姐因为怀有身孕并未前来,贾赦贾琏贾珍贾蓉带领着贾府所有的人护送到朝天门码头,当大船离开之时,贾赦贾琏带着所有人跪送贾母。
李纨因为贾兰要读书,贾母发话让李纨带着贾兰留守京都。
李纨这人不爱惹事儿,贾兰聪敏伶俐,读书上进,眼下凤姐生产在即,李纨留下正好帮着迎春打理府务,贾琏凤姐都很高兴。
贾母离府之日,贾琏便将荣府两年前签署的分家文书上交给了顺天府,将荣国府大房二房分门立户。
当日,贾琏再上折子,请求撤下荣国府的牌匾,贾琏诉说了充分的理由,祖父死后父亲降级承爵,荣国府已经不存在。之前因为祖母在京居住,故而不好改动,以免伤了祖母慈心。如今祖母思念故土,返乡居住,荣国府的牌子实在不应该再挂着,因此,他请求撤下门匾,改建府门逾越之处。
乾元帝接到贾琏的折子,叹道:“朕心甚慰,满京都的勋贵都似贾琏这通透,朕真的可以万万岁了。”
心情舒爽的乾元帝甚是大度,随即在折子上批复:牌匾可换,整改则免!
贾琏接到这道被批复过后的折子,喜极而泣。
说实话,祖父住的府邸,贾琏其实不想整改,只是君心难测,他必须走在乾元帝前头,这样才能掌握主动。
当日,贾琏便取下了荣国府的牌匾,换上荣府的牌匾,这字儿还是上皇墨宝,不过把中间的国字收起来,供奉到祠堂里去了。
这边荣国府动了,宁国府贾珍也在贾蓉劝说下上了请罪折子,自请撤换牌匾。
贾珍也是主动请求撤匾额,皇上也便大笔一挥,准奏。
依然是换匾不换门。
对于功勋田,贾琏没敢提出退还,除非是乾元帝主动提起收回功勋田,否则贾琏会成为京都勋贵人家的公敌了。
贾琏自认一人难敌八公府。
圣上恩赐不整改逾越之处,贾琏仅用半日时间便将府邸改造完毕。余下的时间贾琏只好猫在家来抱儿子了。
王氏死后第九日,贾琏又遇见一桩两难之事,却是薛姨妈上门请求贾琏做媒来了。
原来宝钗看上卫若兰。
贾琏凤姐顿时目瞪口呆,他们两个都以为宝钗会继续争取宝玉一段时间。
孰料,薛宝钗竟然一个摆头,就把对宝玉的思慕之情甩掉了,转头就看上了更加俊俏,更有男人味道的卫若兰。
而且,薛姨妈说的明白,是卫家夫人亲自派人找上了薛家。
贾琏愕然,卫将军夫人虽然以清贵出身自居,其实骨子里爱财如命,前一世就发生过霸占湘云嫁妆的事情。
凤姐也甚是疑惑:“这个卫若兰虽然跟宝钗妹妹年岁相仿,可是,薛家眼下却是这......”
贾琏遂道:“薛姨妈您没听听错吧,卫将军如今不在京都,卫若兰眼下才刚刚十六岁,勋贵人家的子弟一般都是十八岁二十岁上头才会说亲结亲,您确定没听错吗?”
薛姨妈闻言,面露不悦,似乎觉得凤姐小视了她们薛家。她口气有些冲:“我也没耳聋眼瞎,怎会记错?那卫家的妈妈说的就是二公子娶亲,看上了咱们家宝钗了,只不过对方明言,将军府的轻车都尉爵位要给长子,次子没有爵位,所以,媳妇的陪嫁要多些。”
凤姐愕然:“她要求陪嫁多少?”
薛姨妈言道:“她说要按照豪门少奶奶的抬数,怎么也要五万吧,我索性只有一儿一女,蟠儿又是这样,女儿纵然嫁妆多些,只要她过得舒心,我心里也舒坦些。”
五万银子在从前的薛家不值得什么。
如今,薛家山河日下,这些时日为了薛蟠的官司,薛姨妈前前后后拿出十几万,这才求了个后代根苗。
薛蟠发配起解之时,薛姨妈给他塞了五万银子,让他打点官差,铺排生活,只等朝廷大赦天下再回京都团聚。
这样子薛蟠一个人就花费了二十万有余。
如今的薛家生意已经全盘崩溃,铺子里的掌柜走的走逃的逃,账务一团乱遭,将来不陪银子就万幸了。
再有,薛家本家也派人上京来了,要求接管薛家生意,薛家嫡枝唯一的男丁已经成了囚犯,按道理,薛姨妈手里的生意要交给族里处理,若非看在王家的面子上,薛家本族早就打上门来强行接收家业了。
所以,薛姨妈陪嫁宝钗根本不心疼。薛姨妈不仅答应要陪嫁一百零八抬嫁妆,还会暗地里给宝钗一些压箱底的银子做私房。
本来薛姨妈满心欢喜而来,结果见凤姐贾琏都是一脸见鬼的模样。
薛姨妈顿时急了:“莫不是卫家有什么不对,这亲家做不得?”
贾琏摆手:“姨妈别急,好饭不怕晚,您且在府里坐等,我这就进宫去给你问问清楚。”
却说贾琏来到西华门,出示了自己腰牌,很顺利就进了皇宫大内,接着摸到仓震门,卫若兰就是这里的白班侍卫。
贾琏到来,卫若兰顿时眉开眼笑:“大哥,你这怎的来了?”
贾琏笑道:“我来给兄弟送恭喜来了。”
“二哥又说笑,我成天关在这里,不似你跟冯紫英两个天马行空,能有什么喜事?”
贾琏言道:“人生两大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如今,你即将洞房花烛,如何不是喜事?”
卫若兰顿时面红如霞:“二哥您可别吓说,据闻,两家才开始接触,对方的女孩儿方才十二岁呢,洞房花烛夜估计还早呢?”
贾琏默算,宝钗今年已经实岁十三,虚岁十五了,虽然有点早,洞房花烛没问题。
卫若兰却是主动说起来:“我们太太也不过是口头开个玩笑,不过见人家姑娘长得圆润健康,口齿利索,便生了爱才之心。我担保,不出两月,我们太太自己大约也忘了。“
贾琏摇头:“据我所知,女方不止十二岁,依然十五岁了,且这人还是我贾府姻亲。”
卫若兰点头:“算起来还真是。”
贾琏皱眉:“你见过薛家大姐儿?”
卫若兰顿时愣了:“什么薛家?我父亲给我说的史家啊?”
贾琏皱眉,把手一拍:“嗨,你看看,果然说岔了,这事儿你得重视,就在刚才,薛家姨妈到了荣府,恳请我为女方媒人,说是卫将军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上门提亲,两家已经合了八字,说两个八字是良配,并且,薛家答应会多多陪嫁。”
卫若兰顿时羞红了脸,他母亲喜欢敛财他一直知道,不想如今竟然为了钱财连他的婚姻也要动手脚。
他父亲明明属意史家,母亲也没反对,如今竟然私自换人,父亲回家岂不又是天下大乱?
卫若兰顿时慌张起来,拉着贾琏央求:“大哥替我一替?”
贾琏于是跟着卫若兰来至景运门,向领班侍卫说明情况,贾琏自愿替卫若兰值守。
贾琏原本就是御前侍卫,如今镇守仓震门也无不可。且如今领班侍卫杨久龄已经被拘押在内务府,与他相关联的侍卫,都被找出各种的原因被调离了皇宫。
是故,这一阵子内廷侍卫原本就排班紧张,贾琏愿意帮忙,领班侍卫求之不得。
卫若兰这里马不停蹄回得家去,问她母亲卫夫人:“太太,儿子有一事向太太求证。”
卫夫人顿时不悦:“说了叫母亲,怎么就是记不住?”
卫若兰只得顺从:“母亲,孩儿怎么听说您在跟薛家议亲?父亲走时不是已经说了,他看好史家吗?您怎么又看薛家?”
卫夫人闻言顿时不自在起来,咳嗽一声,即刻又恢复正常,厉声道:“是谁嘴尖毛长,在你耳边挑三窝四胡说八道?是谁?叫他来,我即刻打死他!”
卫若兰见他母亲不认账,顿时冷了脸:“太太可别赖别人,如今是薛家已经上了荣国府,说是您看中了薛家大姐儿,已经合了八字,议定了妆奁,只等两家请了冰媒就要结亲,难道不是?那薛家为甚要自说自话?”
卫夫人哼一声:“大约是吧!我儿子长得俊俏,又能干,那肖想的人多了去了,不缺他薛家一个!”
卫若兰见他被母亲敢做不敢认,显然想要蒙混过去,拿他的亲事做文章,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父亲生气也枉然。遂道:“既然太太说没有这回事,儿子姑且信了。”
卫夫人闻言笑道:“合该如此,咱们亲生娘儿们,你不听我到听别人。”
卫大奶奶跟着劝慰:“二弟别听外人挑唆,太太怎会骗你呢!”
“不是就好!”卫若兰躬身拜别:“太□□坐,儿子这就去薛家问个清楚,倘若她们不给我个交代,我定要告上顺天府,问他个诈婚之罪。”
卫夫人与卫大奶奶顿时唬了一跳,卫大奶奶忙着拉扯卫夫人,卫夫人忙着喝道:“兰儿,站住!”
卫若兰回身盯着母亲,满眼失望。
卫夫人被儿子这般看着,顿时面色讪讪:“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我只是随口问问,谁知道薛家就当了真。我这儿根本没当回事儿,那薛家商贾之家,那薛家儿子又杀了人,谁敢娶她啊,将来生下一男半女,出去一说舅舅是个是杀人犯,谁敢沾惹!”
卫若兰就那么冷着脸,定定的看着他母亲编瞎话,等他母亲说完,方道:“您说完了?既然没有联姻之事,薛家我不去了,我这就去顺天府,告她讹婚!”
卫大奶奶顿时吓坏了,再次拉扯卫夫人:“姑妈!”
卫夫人顿时哭起来:“哎哟,你这个孽障啊,你是要逼我去死啊,你去了顺天府,我还有什么脸啊!”
卫若兰一听这话,知道他母亲肯定干了什么糊涂事儿了。
折身回到堂上站定,冲着他母亲作揖:“母亲,我是您亲儿子,您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还请母亲实言相告,有什么事儿子替您排解。”
卫夫人还是吞吞吐吐,不想说实话。
卫大奶奶却在一边挑唆:“二弟,不是我说你,你不该这样逼迫姑母,姑母做的那一宗事情不是为儿为女?你这样动不动就把顺天府威胁太太,似乎不大好吧?”
卫若兰顿时恼了:“大嫂这是什么话,我去顺天府是告薛家诈婚,怎么就成了逼迫太太了?这里面难道也有你的事儿不成?趁早说清楚,你若敢挑着母亲胡闹,我管不着你,父亲可不是好说话的,当初,父亲与兄长......”
卫大奶奶顿时哭起来:“姑妈,您看二表弟说的什么话,我可是卫家三媒六娉抬进门的正经奶奶。”
卫若兰一哼:“怎么抬进门你自己清楚,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不要意图蒙混过去,否则,我立马一封书信到北疆,你就等着被休吧!”
卫大奶奶吓愣了,她好容易才嫁进来,怎么能够被休呢?
“姑母其实不是给你说亲......”
卫若兰道:“不是给我说亲,那是给谁说亲,我可不记得我们家还有第三个儿子!”
卫夫人扶额:“我就是说这事儿办不得吧。”
卫若兰瞪视卫大奶奶:“这事儿是你干得?快点说清楚,不然,等那薛家告上顺府可就晚了。”
卫大奶奶顿时哭了:“是我娘家二哥,他自小残废,今年都二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