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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害怕一日仙逝,新皇压不住这一班擎天老臣,故而提前剔除老臣,为新皇顺利掌管江山浦路。
贾琏可以断定,姑父当初一如祖父一般,用自己大半身家和性命,换取林妹妹一生平安。
在外人眼里,林姑父利益与荣府一致,是贴了标签的忠义王爷一党。
林家被新皇所嫉顺理成章。
贾琏不由冷汗涔涔,却原来,荣国府与林家的栋梁柱,竟然都是死于政治倾轧,那么,王家舅爷王子腾无端端因为小小伤寒一夜毙命,就不用质疑了。
贾琏盯着那个城中之城黄圈圈,心中惊悚,那宫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四皇子,竟然如此心很手黑,冷酷无情,比他老子还要狠厉三分!
可怜荣国府祖孙四代,战战兢兢伺候皇家祖孙,最终落得个灭门绝户。
贾琏心底拔凉如冰,细想那日祖父所言,似乎贾兰将来虽然一时功成名就,十分荣耀,最终难逃马革裹尸。
二叔袭爵时,已经六十岁花甲,能有几天好活头。且荣国府爵位到贾政这里已经到了头,五世而斩了。
贾府唯一出色孙子贾兰一死,剩下贾宝玉的遗腹子,不过是个奶娃娃,又摊上个名声坏透,被砍了头的娘舅,结果可想而知,左不过就是皇帝砧板上的鱼肉,任凭皇帝搓揉。
最好的结局,不过施舍他几间破屋子,再加些许残羹剩饭,苟延残喘罢了。想要出头那是难上加难。
那一对皇帝父子可不是善男信女,否则也不会杀得太上皇后嗣几乎灭绝。
贾琏心中惨痛,辗转半夜。
翌日,贾母发话,贾琏这才恹恹的回家了。
凤姐见了贾琏十分欢喜,小意抚慰,贾琏如今一颗心历尽沧桑,一刻饱受蹂躏心灵短时间难以抚平。
面对娇妻,他竟心绪烦乱,无心一对,竟把神仙一般美人儿看成等闲。
如今,贾琏脑海被满府冤魂充斥,哪有心情俯就凤姐男女之思。
这一日,贾琏与昨日刚刚醒来的亢奋又不同,他陷入对往日的反复追思之中,难以摆脱那十年囚禁遭受磋磨的点点滴滴,颓败与沮丧情绪缠绕,他想摆脱,那情绪恰如阿芙蓉上瘾一般,总是一遍遍缠绕他的思绪,愤恨沮丧后悔,各种情绪来来回回冲击他的灵魂,使他无法言述,难以自拔。
无人能够分享他世人皆睡我独醒的痛楚与悲哀,片刻不得安宁。
兼之昨夜晚辗转难眠困倦极致,整日间,恹恹思睡,神思昏昏,却是好几次才要入睡,又被噩梦惊醒。
这种自我封闭自怨自艾的情绪之下,对于凤姐平儿小意殷勤,如瞎子一般,毫无反应。
这日夜半,万籁俱静,贾琏却是眼睁睁熬着,不能合眼,合眼便会噩梦入侵。
贾琏直熬得脑门生疼,整个人差点崩溃,他索性起身去了书房。
凤姐被他弄得莫名委屈,没想到自己百般俯就竟然换不回贾琏一个眼神。要强的凤姐羞怯难当,深感屈辱,夜半起身照着菱花镜儿问平儿:“你奶奶我老了,不标致了?”
平儿只得好言安慰,知道后半夜,主仆们才胡乱睡了。
书房内。
贾琏头疼欲裂,他没想到,自己人回来了,当初历经苦难之后颓唐颓败情绪也跟着回来了,那些年的点点滴滴,已经刻在心上,融入了肌肤骨髓。
他年轻的身体中却有着一颗饱经风霜的心灵,使他无法身心合一,做回当初那个风光霁月的多情公子。
这一夜,贾琏辗转反侧,痛定思痛,觉得不能这般沉溺过去。
他起身执笔,强制自己摒弃那些惨痛的思绪,做起了人生规划。贾琏写下了眼下在急的第一件事,参加府试院试,只要考上了秀才,才能开启自己人生的新起点,走上一条不同往昔的人生道路。
那时,自己再借游学之机,修炼神功,完成祖父遗志。否则,自己将无法挣脱前世的厄运。
祖父为了拯救荣府,为了替二房,为了阖府安危,甘心就死。
可恼的是,偏偏老祖宗与二房不知道祖父的牺牲,蝇营狗苟,争权夺利把一个好好国公府闹得府库空虚,寅吃卯粮。
说什么该不该,亏不亏,上一世,大房绝户,二房袭爵,怎么不觉得大房亏了?
老祖宗挣下的功勋田每年不下十万银子,攥在王氏手里,任她花费,却被她划拉殆尽,靠着凤姐典当质押周转过日子。
一个钦封亲王的俸禄也不过是一年两万银子,难不成荣国府的开支比王府开支还大些?
左不过是填了二房王家的坑,成了二房私财了。
二房亏在哪里?
贾琏心里恨极,眼眸冰凉,必须尽快要拿回侯府的掌管权!
只是自己眼瞎势单力孤,无法撼动二房,想要夺回掌家权利无疑痴人说梦?
若想夺回荣府的主动权,必先铲除王氏。可惜王氏在府里经营十几年,盘根错节,不说府里奴才向着二房,自己无法插手。直说老太太又偏心,自己就算发难起来,也根本没有胜算。
贾琏狠狠想着,必须尽快拿住王氏的错漏把柄,若是彻底清理府库账务就好了,贾琏不信抓不住王氏的把柄。
只是,贾琏根本没有这个权力。
父亲倒是有权利清理府库账务,却是个只管眼前有钱花费,不管明日如何的主儿。
崛起之路艰难万分,也只有徐徐图之。
贾琏深深叹口气,好在距离元春省亲尚有五年时间,距离抄家灭族,还有整整十年,自己还时间运筹准备。
夜深人静,贾琏毫无睡意,想起祖父馈赠的内功心法,闭幕细细揣摩起来,少时若有所得。遂按照玉牌描述,双腿盘坐,五心朝天,调动丹田一口清气运行周身经络。
翌日,贾琏被一阵嘈杂惊醒,却是小厮兴儿并平儿来了,平儿见了贾琏和衣而坐,竟然是打坐一夜,心中一软,顿时眼圈都红了,忙着上前搀扶贾琏:“我的爷,怎么就这般坐着睡了呢,奶奶拿来的毛坯大氅怎么不垫着,虽是春日,夜里凉得很呢,二爷怎么不爱惜自己些,若是冻坏了,老太太二奶奶岂不是要心疼死!”
贾琏被他们吵醒,伸伸胳膊,蹬蹬腿儿,倒是并不甚难受。
自己竟然在这种初春寒夜坐了一夜,他浑身扭一扭,摇一摇,竟然没什么不舒适,心头也甚讶异,不免细想一遍,仔细比较身体的感觉感知,发觉与往日并无不同。
看起来昨晚练功无什么收获。
贾琏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坐着睡着了呢?
记得自己按照祖父指点运气练功,练了许久也没有祖父所言什么热流气感,那时自己反正睡不着,也是不服输,索性硬性挺着,后来的事情,贾琏一概不记得了。
其实,贾代善已经给贾琏疏通了经络,贾琏无形中已经练功入门了,只是内家元力玄之又玄,贾代善的遗赠原本少之又少,且十不存一,贾琏不过初练,当然无法感应。
正因为他体内有这一丝内功作引,他睡着的时候那一丝内力竟能自动运转周身经络,搬运浑身经血,不停滋润疏通他浑身经络。
虽未练成内功,却是贾琏的精神体力更胜从前,再不惧这些许倒春寒了。
再有一个好处,贾琏并没发觉,他修炼内力,斧正体内正气,竟然驱逐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