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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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听出贾母的暗示之意,但大伙难得出来一趟,怎么可能会为了躲避贵人而不出来走走,欣赏一下美景呢,更别提还有贾敏这个孩子在呢。

    贾赦对贾政虽然百般看不上,但对贾敏这个小妹妹倒是挺疼爱的,就连两个庶妹也是颇为怜惜,还私下找了贾老夫人说说,让她多注意一下两个庶妹的婚事,别跟庶姐一般嫁的老远,经年累月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贾老夫人虽然对几个庶出孙女多少有些看不上,但看在贾赦的份上,倒也对几个庶出的孙女略略上了心,不但让人去信给贾赦已出嫁的庶姐,还让人请了宫里的嬷嬷来调/教几个孙女。

    对于婆母请了宫里的嬷嬷来调/教敏儿,贾史氏自然是极赞成的。她虽无意将自个的掌上明珠送入宫中,但一法通万法,这宫里的东西拿到后宅里也是得用的,敏儿管家虽好,但性子还是天真了点,不知人心险恶,让宫里的嬷嬷教导一下也是极好。

    只是连那两个庶女都有了宫里来的嬷嬷,贾史氏便有些不愿了。不过贾老太太说的句句在理,贾代善也是颇为赞同,再想着两个庶女在家里也待不了多久了,贾史氏也只能罢了。

    贾敏虽被贾史氏教养的极好,但看在宫里的嬷嬷眼中,却总有些不足,贾敏也是被拘的狠了,一来到清虚观便迫不及待出去玩玩。

    “嫂子,咱们去看看瀑布吧。”贾敏也不是第一次来清虚观了,兴冲冲地对明涵芷介绍着清虚观后山的景色,“后山有个瀑布,可漂亮呢。”说着便带头往瀑布跑去。

    “敏儿跑慢一点。”见着素来文静秀气的贾敏突然也成了熊孩子,明涵芷顿时也有些傻眼了。

    明涵芷扶着贾赦,不好去追,急忙道:“别跑那么快,小心脚下,可别跌了。”

    明涵芷暗暗懊悔着,早知道的话,她就不把丫环们留着去整理东西了,万一要有啥的话,她一个人还真捉不住突然变身成熊孩子的敏妹妹啊。

    好在贾敏也只是被拘的狠了,一时间忘了形。她一转头见明涵芷扶着贾赦缓缓走来,‘哎啊’一声,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乖巧走了回来,扶着贾赦的另外一边笑道:“我来帮忙扶着大哥。”

    “乖!”贾赦摸了摸贾敏的头,还顺手捏了捏她头上的小团子,嗯,手感不错。

    贾赦笑道:“想去玩就去玩吧,不过别跑太远了,要不万一有拐子跑来,大哥可来不及救。”

    说着,若有意似无意的往右侧竹林望了一眼。

    “好!”贾敏乖巧的点了点头,当真蹦蹦跳跳的跑去玩了,不过她还记得贾赦的叮咛,始终在贾赦左右,还时不时把自己摘回来的花草拿回来给贾赦瞧。

    贾赦对野花没什么兴趣,对野菜倒是知之甚详,顺手捏了把野菜介绍道:“嗯,这是荠菜,拿来包水饺、馄饨倒是不错;这是鱼腥草,烫熟用芝麻油凉拌之后,味儿倒是极佳。”

    贾赦对每种野菜都如数家珍一般,细细介绍着,还详细讲解了做法,贾敏和明涵芷都听的津津有味,干脆携手挖起野菜来了,挖出来的东西也不管能不能吃,一股脑的全交给了贾赦让他来分辨。

    贾赦也不嫌烦,细细帮着两女分辨了,然后若有意似无意的以此处靠近竹林,野菜不多为由,将两女逐渐带开。

    所谓的贵人,等同于麻烦,还是离远些好,而且躲在竹林里鬼鬼祟祟的,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

    待贾赦一家子走了之后,竹林深处才转出一年轻男子,并伴着几个伴当。

    那男子问道:“这一家子是什么人?”

    “回主子。”一年纪略长,面白无须之人,尖着嗓子回道:“奴才打听过了,这是荣国府贾家大公子和他的夫人。小的女公子八成是荣国公的嫡幼女。”

    “嗯。”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颇有几分惋惜地望着贾赦一行人离去的身影,想着明氏的容貌,不由得叹道:“可惜了。”

    如此的容貌,那怕在宫里也可排到前三了,对无能的丈夫不离不弃,还能如此温柔体贴弟妹,这般的心性人品,偏生落到了贾家纨绔子手上,当真是可惜了。

    “那可不。”那太监尖着嗓子不满说道:“这贾家好大的脸,竟然敢跟主子抢人!”

    旁人不知道,但他们多少也听说了一点,这明氏本是圣上给主子选的正妃人选之一,偏生被贾家给抢了。

    要是明氏容貌普普也就罢了,今朝见着明氏的容貌,他都忍不住替主子可惜了。

    “罢了!”四皇子眼眸微闪,“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娶妻娶贤,张氏贵为阁老之女,想必人品才学定是极好的。”

    况且这明家不过是四品官,明家能给的帮助有限,那及得上一品大臣的嫡女。不过以其容貌,若是没嫁入贾家,纳做侧妃倒是不错。

    “是。张阁老贵为阁老,又是圣上心腹,张家嫡女想来定是极好的。”四皇子的贴身太监──苏培盛顺着四皇子的话回道。

    “那个荣国公的嫡幼女……”四皇子沈吟了一下,问道:“今年几岁了?”

    苏培盛想了想回道:“应该是十一、二岁上下吧。”

    只是瞧其容貌身形,说是十岁的孩子都有人信。

    “嗯。”四皇子微感可惜,这年岁太小了些,而且身份高了点,怕是不适合做皇子侧妃。不然若是借此得了荣国公之助力,倒是不错,况且这贾敏年岁虽小,但看得出将来长开后,这容貌绝不比明氏逊色。

    四皇子另一位伴当听出四皇子的言下之意,笑道:“虽然眼下还小些,但再过三年也是该许人的时候了,荣国公的嫡幼女也勉强配得主子。”

    这世上最尊贵的地方莫过于皇家,皇家子弟之中又有那一位及得上主子,这荣国公女能做主子的侧妃,也算得上是她的福气了。

    “嘿,一个张氏已让我在风口浪头之上了,若再来一个手握兵权荣国公的嫡幼女,只怕太子爷便先容不得我了。”虽是惋惜,但四皇子倒颇有几分自知之明。

    四皇子叮嘱道:“让人注意些,别让老六得了那荣国公嫡女。”这贾敏年岁和老六相近,老六乃甄贵妃所出,身份可说是在众兄弟之上了,可不能让老六再得了这分助力。

    虽无意偷听,但因为修真者耳力过人,还是无意间听见四皇子等人对话的贾赦险些气乐了,打他娘子的主意还对他妹子的婚事比手划脚,他当他是什么人,皇子便了不起吗。无论什么老四还是老六都离他老婆和妹妹远一点。

    “哼!”贾赦冷哼一声,一打见鬼符与恶运符默默地往竹林深处送去,托贾政之福,他现在身上最多的符咒莫过于见鬼符与恶运符,那怕是皇家人,有龙气护身,这么多符咒作用下也足够让他们吃一壶。

    至于中了见鬼符的四皇子回到皇宫之后的遭遇……关他屁事。

    自觉自己做了好事的贾赦,带着满满的野草和明涵芷等人回去,当下便让道观里的小道士们做了顿野菜大餐,道观里的道士也常就地摘些野菜来换换口味,对野菜也是知之甚详。

    本以为像贾赦这等公子哥儿也不过是胡乱采摘一气,没想到贾赦等人带回来的竟然株株能吃,没半点杂草或毒草夹在其中,再听贾赦细细交待了做法之后,倒是不由得暗暗佩服,不愧是荣国公的公子,果然是有几分本事。

    贾史氏席间吃着也觉得不错,再得知是儿子女儿亲手采摘的,越发欢喜,要不是不在府里,只怕一个赏字又要出口了。

    和张道士谈过之后,贾史氏先前的忧虑尽去,张道士说了,这明涵芷是个有福之人,能旺家兴家,不只赦儿一人,还能照福全贾家上下,政儿……是有些虚不受补了,让他离明氏远些便成。

    至于赦儿的腿脚……贾史氏忧心之色一闪而过,张道士也说不准赦儿的腿脚,只说道赦儿的命格大改,这子嗣之事怕是只能随缘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贾史氏那还有不明白的,好在还有环翠与嫣红腹中的骨肉,赦儿也不算无子送终。

    至于明氏与明家对环翠与嫣红所生的庶子女有何想法,贾史氏倒是不怎么担心,以贾家之势与赦儿的情况,明家除非是不要贾家这门亲了,否则那怕读书人家再怎么不喜欢庶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只是终究觉得有些对不住明氏。

    贾史氏心下歉疚,便想给明氏添点份量了。

    贾史氏吩咐道:“明氏,回去准备一下,后天跟我出门去参加张阁老家的添妆宴。”

    哼哼!张阁老家的嫡长女那及得上她们家的儿媳妇,容貌不及明氏貌美不说,这性子也不如明氏温柔,不过就是家世略好了些,所以才能嫁给四皇子为正妃,不过这皇家规矩多,四皇子母族不显,平日里又没个母妃护着,那及得上她们贾家自在呢。

    “是。”明涵芷应道。张家姐姐和她往昔也有几分交情,虽然因为贾赦冲喜一事而有些尴尬,不过张家姐姐被圣上亲赐为四皇子妃,她是该去恭贺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