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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侮辱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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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每天往来喧嚣,但却并没有让我忘乎所以。身处高处,不仅仅只是不胜寒之意,更凶险的是会有跌落而殒命之危。果然,数日之后,就听到一些对我不利的传言。

    桓玄身边对我有非议的人中,不乏那些以贵重物品相赠的,也不乏那些与我称兄道弟的。他们对桓玄说我气度非凡,不会久居人下。虽然并没有说我有反叛之心,但其意思也与反叛相近。以桓玄杀北府众将等行为,在众口铄金之下而除掉我,也并非不可能。

    从那之后我和桓玄兄弟相见时,言谈举止就更加小心翼翼了。

    这期间,王谧也屡次直接或间接地提醒我:不要与殷仲文、卞范之等桓氏的心腹走得太近。他们与桓氏兄弟是不同的。桓氏兄弟是桓玄手足,殷、卞等只不过是心腹。我再受桓玄的信任,也不过是达到心腹的地位。这样的信任,所能威胁的不是桓氏兄弟的地位,而是殷、卞等人的地位,尤其是那位作为桓玄谋主的卞范之。

    王谧在向我分析桓氏阵营中各人的微妙关系时,也一再劝我多与那些旧臣、重臣交往以图自固。否则一旦桓玄对我态度有变,仅凭王谧一人保举我必然是力单势薄的。

    我非常感激王谧的这些善意告诫。然而对于王谧本人的立场,却一直难于判断。

    如此小心翼翼地过了几天之后,我得知了桓玄对于别人中伤我的看法。

    桓玄认为那些人中伤我的理由是毫无根据的。况且,方今用人之际,国家虽缺将才,但更缺的是帅才。京口北府重地,唯有我这样的旧将才能够坐镇。将来一旦北伐,也亟需我担当大任。

    尽管卞范之等人对我非议较多,但是另一位谋主殷仲文却力劝桓玄拉拢我以便加以利用。这原是桓玄的本意,所以他对卞范之的说辞不理不顾。

    卞范之等人见劝说桓玄无效,就又去游说桓修、桓谦。桓氏兄弟明白桓玄的意图,对卞范之的游说也只是客气的敷衍。卞范之对此也无可奈何。

    最初我以为我是作为桓修的陪护入京的,现在我终于知道其实是桓玄刻意让我入京的。桓玄对桓修入京和我入京的用意全然不同,我并不是桓修的陪护。

    桓玄调我入京,一是想观察我的忠心,二是想多找机会刻意拉拢我。桓玄自己也知道,荆州兵强,但仍不是北方强虏之敌。能否胜敌,在于将而不在于兵。放眼全国,像我这样的悍将并不多。况且,刘牢之、孙无终等人死后,能镇住京口北府兵的,我是首屈一指的一位。将来北伐,我必然是主将。

    桓修入京当然和我入京的情况截然不同。桓玄原本是期望他能取代桓伟来辅政的。

    当初桓玄所倚重的亲族只有桓伟一人。桓伟死后,他想找一个本家兄弟接替桓伟坐镇京口,于是选了桓修。

    桓修虽无治军之能,但因为久历官场而极擅政治。但恰恰是因为桓修擅于政治,桓玄让他在建康辅政的打算遭到了殷仲文、卞范之的反对。桓玄也联想到自己在荆州之时,桓修一直在朝中任司马道子、司马无显的属下。他能否如桓伟一样事事以自己马首是瞻尚且难定。

    殷仲文也以古例劝他三思:自古以来,宗亲对于继任者来而,多半不会是周公,而是篡位者。桓修、桓谦、桓弘等宗亲本来就权重,再加以大权,恐怕会直接威胁到百年之后桓氏的基业。

    桓玄对殷仲文的说法也深为认同:自己在世之时,无人敢撼动他的地位。自己一旦故去,坐大的叔辈们、或者年纪稍长的同宗兄长必然对继承人是巨大的威胁。于是桓玄采纳了殷仲文的建议,将桓氏宗亲任命为封疆大吏,而朝中只留下才望、资历较浅的族人。

    因此,桓玄虽然在解决了建康的纷乱之后,急调桓修入京。但当桓修入京之后,却只授予了太子少保这样的虚职,并没有让他参与重大朝政。为了安抚桓修,桓玄又委任他的堂弟、桓修的胞弟桓弘为征虏将军、青州刺史,依然镇守在广陵。

    桓玄的举棋不定与他对桓修的看法有关。再加上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令桓玄对桓修非常不满。让他觉得桓修当个封疆大吏尚且胜任,但对于如何治国,较之殷仲文、王谧等则远远不如。

    其中一件事虽然看似不起眼,然而涉及到两国外交,所以影响较大。

    得知桓玄登基为皇帝,除秦国以外的北方诸邦纷纷遣使来贺。

    这一天来朝的是魏国的使者。桓玄因为新近得了几位西域美女,较以往劳累,又染了些风寒,所以在朝上匆匆见了使者一面后,命桓修代他款待使者。

    桓修虽也在朝中为官多年,但对于接见使者这等繁文缛节不甚了了,于是请了礼部尚书一起接见。

    本来照例行事就可万事大吉,却没想到桓修就魏国国书中的称谓与魏国大使发生了争执。

    魏王拓跋珪在数年前即皇帝位时,并没有得到大晋国及各邻邦认同,因而一向都是称为王。但是,此次交给桓玄的国书中竟然自称“朕”,而且在正式的国书中与桓玄称兄道弟。

    桓玄自以为乃天朝大国,对这个小邦的国主与他称兄道弟之事当然不快,授意桓修酌情处理。

    桓修在未经尚书各部商议的情况下,就在宴请魏国使者的席间提出了质询。魏国大使被桓修的举动弄得莫明其妙,但是鉴于国体大事,于是在宴上据理力争。

    桓修喝了不少酒,头脑也不是十分清醒,也不顾是否得体,便当场与魏国大使争执起来,结果恼怒之下把酒泼到了魏国大使的脸上。

    在个人交往中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了,而在国事往来中这更是一件有辱魏国的大事。魏国大使愤然离席,第二天就把国书悬于驿馆房间的梁上,不辞而别。

    桓玄知道这件事情被桓修扰得没法收场,只好让刘迈陪同司徒王谧去请回魏国大使,好生宽慰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