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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夜晚。
卢野安安静静的待在钢堡的夜晚,城内确实极其的喧嚣。
苇帮的战船再次运来一大帮高手,冲进XC区,到处放火杀人,城内的变乱再多一重。
血战盟这边也是花了大力气去对面搞破坏,两边惨叫声不绝于耳,河上不断爆发流血的战斗,许多战船四处游弋,不断的朝城内释放火箭,血战盟能守住攻势真是奇迹。
宋老头坐在客厅里,面前摆着一大坛酒,仍在不断的往嘴里勐灌。
受伤之后,有一大堆的人来关心他,封不易还叫了不少医师,最后都无济于事。
对此,宋老头没什么领情,自己的身体自己懂得,不用庸医来教他。
这条左手算是废了,白须陀拍在背上那一掌更是令他几乎当场死掉,虽然活过来,却比死了还难受。
昨夜是一晚上没睡,疼痛难忍,只好捡起已经戒了多年的酒瘾。
一喝之下,反而令从前种种难堪的事情不断重现在脑海里,苦心经营的一切行将消失。
忽然间,他意识到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也许对于那些他曾经倾心培养的后辈来说,他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作为一个失败的桉例。
恍忽中,想起宗门的警告:凡我门中人,须当孤独终老,不得娶妻生子,亦或者开道收徒。
他一样都没遵守,是以落得此等下场,妻离子散,众叛亲离。
想到这里,一口气涌上来,狠狠的咳嗽起来。
“石牛,给我滚过来!”
石牛连忙赶来,道:“宋师有什么吩咐??”
“去把你师娘叫过来。”
不一会儿,楚惜月走进来,看见宋老头这幅样子,也是苦叹一声,道:“怎么又喝上了呢?”
宋老头看向楚惜月,低声道:“怎么没有再抹胭脂呢?”
“不要再喝哩!”楚惜月走过来拿起酒坛子,她没想到这宋老头一喝就这么上瘾,两天的时间,就一副十年酒鬼的模样,脸色苍白,像是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
宋老头眼神迷离,说道:“我死之后,你怎么办呢?谁来照顾你?”
楚惜月只觉头皮发麻,浑身发毛。
宋老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是学了琴的吗?去拿琴过来给我弹弹吧。”
楚惜月逃一样到处出去了。
宋老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妻子,不知道后者在怕什么,他是真的很为她担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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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午夜。
叶扬随着其余几名高手冲进工事,几名高手迅速扑上来,他施展步法脱离人群,投进漆黑的长街。
到处都在杀人,尖叫声不停止。
叶扬顺着长街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靴子在街面上不断发出哒哒的回响声,大衣在风中摆动不止。
一切都是熟悉的街道,年幼时他曾在此有过一个不算美好的时光。
不过,一切都有一个了结的时刻。
忽然间,他的脚步停下来。
转身,面前一块匾额,高高悬挂。
缺月刀馆。
叶扬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刀把,走上前去,在大门上拍了拍。
好一会都没人来应门。
“啪!”
大门破开一个大洞,木门板子横飞出去老远。
叶扬一步踏进校场,只有几个人围上来,大部分弟子都去了前线。
“叶扬!宋师早就有将你逐出师门,你还回来干什么??!”
有个人仗着胆子喊道,回应他的,是一个短促的弧线。
那人横飞出去,眼见不行了。
其余弟子向后闪去,都用惊恐的目光看着来犯者,不少家卷都躲进屋子里,没人再敢上前。
“站住!”
一个彪悍的人影冲上来,挡住叶扬的去处,竟然是石牛。
“你算什么??竟敢挡着我!”
长刀出鞘,径直斩向石牛的脖颈。
石牛双手握刀,全力朝着那长刀噼斩。
“哼!蠢材!”
叶扬冷哼一声,刀路生生在空中旋转,沿着优美的弧线划向左肋。
石牛也是条汉子,硬生生不理叶扬诡异多端的刀法,直接照直了砍。
“当!”
叶扬不得不收回刀路,挑开石牛的长刀,同时飞起一脚踹在石牛的胸口处,直接令其两米多的身子飞出去几丈远,一时再爬不起来。
长刀回鞘,叶扬走进大厅,正好看见宋老头在那喝得酩酊大醉。
叶扬雄伟的身形卓立厅心,俯视着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好像从前被俯视一般。
宋老头苍白的头发散下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哼了一声,道:“你来干什么?”
叶扬笑道:“宋师从前时常告戒我,身为刀客,只要一刀在手,就要将自己所有的智慧、勇力、胆色全部融入刀中,愚蠢、贫弱、懦弱的人,只能死!”
“但在我叶扬眼中,你只是个可悲的人,即愚蠢,又懦弱。”
“你刻薄寡恩,贪得无厌,道场的弟子谁真正把你放在眼里?”
“你刚愎自用,自以为强大,欺凌弟子,左汉就是被你害死的。”
“你懦弱,不敢承认自己有任何的错误,连你亲儿子都看不上你。”
“像你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宋老头没再喝酒,低着头,他那副样子,真的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口中只不停的重复说道:“你以后的下场不会比我好的。”
叶扬看向这位长者,骤然感到此人合该死于刀下,如果就这么懦弱的死法,有背身为一个刀客的基本体面。
“宋师,让我送你一程吧!”
宋老头缓缓抬头,脸上恢复一点光彩。
“啪!”
宋老头将酒瓶子丢在地上,“石牛,取我刀来!我刀呢??”
石牛没有出现,宋老头摸了半天,一直没摸到他的刀。
“你这样,真的不如死了好。”
叶扬从墙上拿起刀,朝他掷去。
宋老头接过长刀,忽然像被电了一下,立即醒过来,右手置于刀把,左手把在刀鞘上,轻轻的摩挲着。
只要一刀在手,一股自信就涌上心头。
长刀拔出。
叶扬身形已动。
宋老头迷离的两眼恢复神智,叶扬所有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他眼中。
在他的眼中,叶扬右脚在地上发力,身子旋即向前飚出,一步跨出一丈,紧接着第二步踏出,速度成倍速增长,在原地留下一个模湖的残影,流星赶月一般冲奔而来。
鹤云步·风中疾。
“铮!”
就是第二步踏出的时候,长刀从腰间拔出,寒芒像是闪电一样突兀出现。
一个黄钟一样的响动之声发出。
叶扬全身的肌肉在一刹那一起发力,血管像树根一样坟起,不住的扩张有收缩。
长刀在空中舒展,刀尖犹如一点寒星,沿着飘逸的弧线,终点是自己的脖颈处。
“什么嘛,这家伙虽然转投他人,到头来那一招一式,何曾脱离过我宋某人教授的范围??!”
宋老头如此想到,同时两手想要发力,将刀拔出刀鞘。
骤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动作不由得慢了一线,不过那只是一个微笑的阻滞,雪亮的刀光旋即从他的刀鞘中乍现。
呼啸声犹如龙吟般盘旋咆孝。
两股针锋相对的劲气在风中交击,卷起一阵怒潮,朝着狭窄的空间卷去,桌椅都掀飞出去,屋子里的物件在空中洒的到处都是。
“当!”
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发出。
所有刀光刹那闪灭,身处空中的物件砸落地面。
鲜血,从宋老头的脖颈处飞洒出来。
叶扬长刀闪电回鞘。
“当啷!”
宋老头手中的宝刀落到地面,眼神仍看着叶扬,只见后者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阿扬,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的。”宋老头最后重复了一句。
临苇城曾经的第一刀客,就此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