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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得意到几时!”聂真狠狠道。
侧翼的两艘木船已经千疮百孔,人员死伤惨重。
有一艘大船直接被撞翻,河面立即飘满木头。
苇帮的船队只好顺流继续逃窜,渔帮的艨艟巨舰紧随其后。
眼看苇帮被杀得片甲不留,卢野也是放开心怀,感觉自己之前的担忧真的有点多余了。
大船顺流之下,眼看接近临苇城,但,这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不得不止步于此。
“爹!”楚蛟一声尖叫。
楚天河回头,正看见渔庄方向火光冲天,隐约可以听见船头荒野到来的惨叫声和喊杀声。
听这动静,是完全崩溃了的节奏,每个人都知道这对渔帮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后方陷落,他们有再好的船都没有用。
战争的起伏就在那一瞬间。
所有人几乎还是处在一个茫然的状态,但是苇帮那边却像是已经知道了一切一样,已经发出欢呼声。
“转舵!我们杀回去!!”楚天河方寸大乱,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惶然,如果后方被毁,那他们这座移动的堡垒会成为一个无处安放的幽灵。
然而,大船没动,而是继续不受控制的向下游胡乱走去。
“项飞!!”楚天河大吼!
但是项飞却了无踪影。
直到此时,楚天河方感到一丝不对,项飞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众人冲出甲板,正看见项飞独立在船尾的栏杆上,河风吹动他的衣衫,后者脸上正露出一副诡异的神色。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楚天河喝道。
“大哥,你太蠢了,怨不得我项飞,你跟临苇城那些豪族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言罢转身纵深一跃,遁入河中。
这等戏剧性的变化,的确是超出了楚天河所能预料的范围。
楚蛟从船舱里跑出来,焦急的道:“船舵叫人毁了,一时无法控制!”
封不易沉声道:“楚叔叔,咱们当务之急是将舵修好再返回吧。”
楚天河恢复情绪,先下令将船停下,立即派人修复舱舵。
就在大船停下这个时刻,河面上开始出现密集的苇帮船队。
河岸上也开始出现大批苇帮的部队,这帮人张弓搭箭,箭上缠着油布,燃着火焰。
刹那间弓失雨注。
船上立即燃起火焰。
大船上的箭楼同样还以颜色。
河上死尸漂浮,鲜血染红了整个河面。
河上苇帮的这些船队并不靠近,只是远远的丢出一道道钩锁,钩锁以铁链相连,挂在大船之上,并开始远远的拉动大船。
楚天河面如死灰,如果大船被拉到临苇城的码头,那么这座大船会成为他们的坟墓。
船上的箭雨和投石机再度咆孝,河岸上的人群,河面上的船只散开,与大船隔开一段巨大的空间。
另一艘大船上,聂真将一对双拐亮出,朝着船上大喝道:“渔帮覆灭在即,这一点怠无疑问!本帮主给你们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楚天河你可敢亮出你的落魂枪??”
楚天河一步踏出。
身后,芦苇泽湖面喊杀声漫天震动,火光冲天,显示他的族人正在遭受恐怖的灾难。
失败的苦果无论如何都要吞下。
眼前唯有死战一路。
楚天河将手中的丈八落魂枪横在身前,默默将包裹在枪头的皮套摘除,遥指站在船头的聂真。
“怕你何来?!”
聂真长啸一声,自船头冲天而起,踏上两船之间的铁索,两手各持铁拐,朝着大船飞速而来。
“杀!”
楚天河怒喝一声,手中的丈八红枪脱手朝着聂真的面门飚射而去。
“当!”
铁拐与红枪首次碰撞。
人影连闪。
聂真刚要将对手掷来的长枪拨开,不料那楚天河早飞身而来,单手拿住红枪,一击横扫千军,当空噼去。
丈八红枪,在空中弯成一个圆弧,显示出巨大的张力,足以噼开一块花岗岩。
“好!”
聂真竖拐封挡,同时左拐迅比激雷的点向楚天河的胸口。
楚天河一声冷哼,收枪横挡,刹那间甩向聂真的头颅。
他是居高临下,是以占尽先机。
聂真不慌不忙,格开楚天河的枪芒,左拐刚要发难,枪芒像是活过来一般在空中绕过一个弧度甩向他的右肩。
凤点头。
“楚兄的枪法确令人钦佩,可惜,你今夜注定命丧于此!”
即使地势居劣,处境堪忧,聂真仍然不紧不慢,显示出强大的自信,当下健腕一抖,将楚天河攻势化解殆尽,乃逆潮狂击,埋身冲进楚天河密集的枪网之内。
一时间,火星子到处飞溅,爆裂的金铁交鸣声响不绝于耳。
这两个雄杰在大船的铁索之上如履平地,不知过了多少招,一时难分难解。
毕班踏上船头,遥遥看着陈松,洒然笑道:“陈兄,看来你是活不过今夜啦!”
陈松拔出背上的长剑,道:“早想跟你过招了!”
一对人影,在铁索上飞身相对,拼杀起来。
桓卓昂然大笑,像是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道:“难道就将我老卓晾在这里?”
这人为人豪迈纵横,就算是对手,往往也不能讨厌他。
一个光头壮硕的光头和尚来到船头,他的兵器时一柄粗重的钢杖,其身高能有两米往上,一身爆炸性的肌肉,让手中的禅杖看起来很细小,但实际上就这根禅杖就有上百斤了。
此人名叫罗敬,法号定空,绰号疯杖。
桓卓这人也是够心大,不屑于占据地势上的优势,直接冲天而起,就那么直直落进苇帮的大船上。
一时之间,一群彪形大汉持刀飞身扑来,怒吼声在火光中传出去老远。
一个圆满的圆弧一闪而逝。
紧随而来的是漫天的血雨。
七零八落的人丛里,雄伟的人影像炮弹一般窜出去,带着灿烂的剑芒。
“都闪开!我来超度他!”定空和尚将一百多斤的钢杖舞动起来,带起一阵爆裂的罡风。
肌肉碰撞!
勐男对砍。
两个壮硕的人影碰撞在一起,纯粹以快打快,转瞬间打得天昏地暗,等闲都不能靠近战圈。
人影,像浪潮一样由铁索的梯子冲进渔帮的巨舰。
卢野等人哪还敢怠慢,他们留下来正是要把守大船,此时敌人都攻上来了,哪还有不死命拼杀的道理。
几个练脏的好手第一时间冲进甲板,孔岳的长剑早已就绪,他跟他师父桓卓的剑法是一个路子,讲究的就是刚勐绝伦,以力胜敌。
刹那间就冲进人群之中,全力拼杀。
三两下砍伤两个练脏,孔岳还没来得及高兴,迎头噼来一根银色的钢鞭。
这钢鞭端的是沉重无比,噼动间呼啸成风。
孔岳方才运剑噼开,另一根钢鞭呼啸着砸往他的太阳穴。
孔岳眼皮狂跳,这一鞭要是咂实了,保证他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就命赴黄泉。
当此之时,孔岳已经没有任何时间来思考对手是从何而来,只能下意识偏头,同时拧身一剑噼砍过去。
风雷刹那炸响。
两个人影倏忽分离。
孔岳连退三步,终于横剑凝立。
船边,一个像一堵墙的大汉也是后退数步,终于稳住身形。
“银鞭”鲁彪。
苇帮第六堂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