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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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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刚才自己对校长的一系列举动都被耿朝忠看在眼里,戴雨农的面皮不由的有点发红。

    “老板,这件事,还有疑点,这份名单里,一个潜伏在南京的间谍都没有,老板不觉得很奇怪吗?”耿朝忠却恍若未觉的说道。

    戴雨农闻言拿起名单,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里面的潜伏人员,散布在南京周边各个省份,但是在潜伏在南京的,确实一个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戴雨农眯起了眼睛。

    “这批人,都是童谷那个老鬼子在中国收养的孤儿,从时间上推算,收养的年龄大致在六到九岁,已经有了基本的记忆能力,所以我判断,童谷虽然控制他们,却不一定信任他们,在南京,恐怕还有别的人,只有童谷自己知道的日本间谍潜伏!”

    “不,你错了,”戴雨农突然摇了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批人潜伏的时候,南京并不是我国的政治中心,那时候的政治中心是武昌和汉口,或者还有广州。”

    耿朝忠恍然大悟,点头道:“卑职明白了,多谢戴大哥指点!”

    戴雨农笑了笑,示意耿朝忠留下,然后继续拿起了电话,开口道:“给我接南昌行营调查科!”

    南昌行营调查科,是受邓文仪主管的特务机构,和戴雨农的特务处是两个体系,不过看样子,戴雨农是要借着这次行动,将自己的手插到邓文仪的地盘了!

    忙活了半个小时,戴雨农按照名单,把抓捕任务分派了下去,这才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缓缓歇了口气,看着名单沉思半晌以后,开口问道:

    “小耿,你觉得这份名单,地位最高只到南昌警备营连长,人数也只有36人,全面吗?”

    这正是刚才耿朝忠提审矢野俊太的时候,问出的三个问题中的两个,看来,戴雨农也觉得这份名单有问题。

    “不全面。”耿朝忠回答道。

    “说说。”戴雨农微微颔首。

    “我推断,没有在这份名单里的人,很可能已经身居高位,已经可以自主行动,不再需要控制。另外,这十年间战事连绵,这些安插的奸细为了有所表现,势必伤亡惨重,这也是人数比较少的原因。”耿朝忠分析道。

    “有道理,”戴雨农点点头,“那说明,那个老头的手中,应该还有一份更加绝密的名单。”

    “不错,不过卑职担心的是,是否有日本奸细混入了黄埔。”耿朝忠的脸色有点难看。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戴雨农脸上也是深有忧色,“不过加入黄埔,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24年以前需要共产党员或者国民党员担保,还得确保父母高堂健在,身家清白,最主要的,学业上的要求也不低,这些孤儿很难满足这些条件。”

    “也对。”耿朝忠点点头。

    “好了,你下去吧,争取尽快把那个童谷审下来,这个老鬼子肚子里,一定还有货!”戴雨农的脸上,有着很大的期待。

    这件案子进行到现在,还真有点让人惊喜啊!

    ......

    耿朝忠回到隔离室,余主任已经又把矢野审了一遍,不过看样子,矢野肚子里的货有限,翻来覆去都是一些童谷如何巧取豪夺,如何虐待儿童的事情。

    耿朝忠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转身走回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童谷像一条待宰的猪一样被捆在一个长条凳上,身上身下肮脏不堪,布满皱纹的老脸泛着不正常的晕红现在的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看到耿朝忠进来,只是略微抬了一下眼皮,就又把脑袋垂了下去。

    “童谷,你虽然是一个禽兽,但不可否认,你是个意志坚强的禽兽,在这点上,我还是有点佩服你的。”

    耿朝忠蹲在童谷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童谷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尊重,我决定让你舒服一点,”耿朝忠微笑的看着童谷,转头吩咐行刑员行刑者正在将一根铁棒从童谷的身体里拔出来,“带他出去,给他洗个澡,然后铁棒上抹点辣椒油,每隔两个小时,再给他来一次。”

    那行刑员的脸皮不由的一抖,恭敬的回答了声“是”,就走出门去准备了。

    “童谷,我想你应该猜到,矢野已经招供了。不过,我们都清楚,你的肚子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那么,我现在再问你一句,你愿意说吗?”耿朝忠的声音又在童谷的耳边响起。

    童谷无动于衷。

    从矢野喊出“我招供”三个字之后,童谷就知道,以前表演的一切花招都没有必要了,剩下的,只能是意志力和残酷刑罚之间的较量了。

    看着童谷文明像一条死鱼一样趴在长凳上,耿朝忠也不由得有点想呕吐的感觉。

    其实他很不喜欢肉刑,这种刑讯,是对人性的破坏和摧残,是对人类底线的挑战,但是不可否认,肉刑永远是摧毁一个人意志力的首选手段。

    尤其是连续不断,犹如熬鹰一般不间断的肉刑。

    从生理角度上讲,几乎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可以熬过这种酷刑,但有的人,就是能用意志力超脱这种酷刑。

    不过,即使能克服这种痛苦的人,也并非没有任何弱点,只要他有父母亲人,有牵挂,他就有被突破的可能性。

    但矢野刚才已经交待了,这个童谷文明,来到中国后,一直都是孓然一身,并没有任何妻子和女人,更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这就难办了啊!

    耿朝忠皱了皱眉头,决定换一种思路,不过,如果这样做的话,恐怕这个童谷就......

    又仔细想了想,耿朝忠回过头,对审讯室里的几个刑讯人员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跟这位老先生有话要谈。”

    那几个刑讯员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顿时一片安静,只剩下耿朝忠和童谷两人。

    “童谷,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小野次郎的人?”耿朝忠突然开口道。

    童谷的眉毛微微动了动,耿朝忠心中也是一动。

    从童谷来到中国的时间来看,和岛城的小野次郎一样,都是1894年左右,也就是甲午年间来到中国的。看来两人之间是认识的,很可能还是朋友。

    “小野次郎先生在岛城是青山公馆的会首,主持乐善堂在岛城的一切事务,不过很遗憾的是,他在两年前死了,凶手一直都没有找到,你想知道凶手是谁吗?”耿朝忠循循善诱的问。

    “是你!”童谷的头突然抬了起来,死死的盯住了耿朝忠,眼睛里射出极为可怖的光芒。

    “そうです。でも、私が彼をそうとしている理由はきっと分かりません。私があなたをそうとしている理由も分かりません。(翻译:没错,不过,你一定猜不到我要杀他的原因,也猜不到我要杀你的原因。)”耿朝忠突然用日语低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童谷的脸色一变。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耿朝忠继续用日语说道。

    “其实,我是一个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