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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张新阳带着李世言下了馆子,好好吃了一顿,虽说请的是一天假,但是下午还是要回去的,省得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未到春天的天气已经显出些许端倪,枝头已经显出嫩芽,昭示着春的气息,甚至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色彩,衬得空气都温暖起来了。
下午正是一天中最适合休息的时候,吃过午饭,李世言就有些睡意了,哈欠打了好几个,张新阳无奈道:“在家里睡习惯了吧?我送你回学校,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李世言有些不愿意,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时候,天色还早,刚过午后,怎么这么急,“有事吗?不是都说了今天要陪我的吗?说话不算话。”李世言气鼓鼓的。
“还说这些,你都要睡着了,而且部队里那些小子我也不放心,以后有的是时间,乖。”最后一个字有宠溺音,把李世言耳朵都燥红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也知道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肯定就不会改了,说再多也是白说,“我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不会缠着你不让你走的。”明显说的是口不对心。
“行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我看再过几年,咱们家饭团都要比你大了,你呀,就仗着我舍不得你。”说的是无可奈何的,张新阳嘴里这么说,对于她这个样子,还是比较受用的,就喜欢他家媳妇的小性子。
李世言才不觉得自己是在耍小性子,感情好才不愿意他走,要是不喜欢,随便他做什么,自己都不会说什么,这男人,就知道口是心非。想到饭团,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一走五天,回来的时候,儿子还认识她不?
“你在家里,多看着点饭团,特别是吃和拉的问题,还有,对他温柔点,那是你儿子,还小着呢。”李世言叮嘱道。
张新阳好笑,说得好像自己是后爹一样,他是亲的,自个儿子还会像其他人一样吗?对于李世言的这个态度,张新阳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是他爹,心里有分寸,倒是你,一个人住校,要是有什么不习惯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我知道你是亲爹,亲爹就可靠?反正你只要记着多上点心,饭团才几个月大,我又不在家里,饭团不你管谁管?”李世言最关心的还是儿子,比起儿子,她对于集体生活还是有准备的,以前就住过校,当时性子不是很好,和室友处得也不是很好。
她现在的性子还是要好一些的,生活幸福了,自然就更加开心了,也就更加柔和了。都是成年人了,到底不必小孩子,好多时候还是要理性一些的,寝室生活应该也会好一些吧,毕竟这次的高考录取生的平均年龄要偏大一些。
张新阳把李世言送回学校就回去了,算着时间,回到部队应该也就是两三点左右,还不会耽误下午的训练。
李世言回宿舍的时候就发现了,好多宿舍都没什么人,因为没什么声音,报到这天睡午觉的很少,要不是李世言在家里的时候习惯了,这会儿不睡就不习惯,不然她也不会睡午觉。寝室里面基本上就没什么人,李世言也不去探究到底有人没人,脱了鞋子就上去睡觉了。
这一觉,李世言睡得很好,还做了一个美梦,不过醒了之后就忘了。耳边是说话的声音,还不只一个,声音并不是很大,所以并不是很吵,倒是显得有活力。
李世言慢慢的做起来,把衣服穿上,说话的人倒是没有发现她,只是在她下床的时候有些惊讶,李世言睡饱了,精神不错,心情自然就好起来了,“你们好。”
围在一起的几个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她应该是在睡觉,看着心情倒是不错。
“你好,我叫王妮。”一位看着年龄要大一些的说,看着比较和善,看着挺舒服的。
“你好,我叫刘晓露。”
“你好,我叫邓清。”
“你好,我叫涂立荷。”
“你好,我叫蒋涛。”
剩下的几个女生一次介绍自己,还是比较有诚意了。
“我叫李世言,很高兴做室友,以后就多多照顾了。”李世言一本正经道,即便不认为以后会一直很愉快,但是现在的氛围还是可以的。
既然相互了解了,自然也打着一个寝室的名义一起行动,张新阳已经回去了,李世言自然也就跟着一起,这样也好,好多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人多些,接触的消息就多一些。
下午的时候,高莫雪和杨研也回来了,整个寝室的人也都到了,寝室不大,但是住了八个人,还是比较拥挤的,幸好每个人的行李不多,还放得下。李世言因为每周要回部队的,所以衣物也没拿多少,看着倒是差不多。
她也发现了,虽然在一个寝室,但是差距挺大的,不只是性格,还有家庭,第一个打招呼的王妮是最大的,快到三十岁了,当然,她结了婚了,丈夫和她一样是知青,只是没有在同一个学校,都是市里,离得不远,不仅如此,俩人还育有几岁大的孩子。
其他几个,有一些是没有对象的,还有一些就不清楚了,毕竟有些人是不愿意把自己的私事拿出来说的,就是李世言也只说了自己嫁人了,丈夫在这边工作,还有一个儿子倒是没有说,实在是不想自己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她不说,寝室里的人也不好问,简单的了解就行了。
现在大家知道的都是愿意表现出来的东西,至于真正怎样,还是要慢慢的发现的,到晚上,她们认识不过几个小时,李世言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对她有敌意。挺惊讶的,她也没干什么坏事啊,怎么就有人看她不顺眼呢,这个问题李世言也不纠结,有人不喜欢她也是一件正常的事,她又不是货币,还能人人喜欢的?
杨研下午的时候心情就不好,那个男人最后都没有和她说几句,就直接走了,肯定是李世言唆使的,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心里气得要死,偏偏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说出去不好听。
刚刚听到李世言已经嫁人了,倒是轻快一些,嫁人了就好,肯定就没关系的,到时候还可以让李世言帮忙搭个线。听到后面说今天送她来的是她丈夫,杨研就跟吃了断肠草一样,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一起一落的,就跟调色板一样。
李世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自己有没有嫁人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吧,刚刚也没说什么啊,一眼就看出来她对自己有意见了,又不认识。管她呢,李世言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多,总不能每一件都要知道吧。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难得的休闲时间,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做,已经不早了,基本上都已经洗漱完了,刚开学也没学习任务,倒是轻松多了。
经历过苦日子的人,在心里总是存有一种敬畏的,也会更加珍惜现在的机会。亲友里面还是有几个是苦过来,这种时候,想要做的也只有好好学习了。
李世言如果没有嫁给张新阳的话,可能和她们过的差不多,下地劳动不是简单的事,还要经历风吹日晒,气色一般都会差一点,还有就是皮肤,也会粗糙很多,她现在的手里还有茧子,虽说这两年没怎么干活,但是之前有的,还是不容易消失,只是要好一些。
这般万籁俱寂的时刻,李世言有点想周莉莉了,很久没有见面了,连信都没有一封,就像失联了一样,有点担心,但是她知道应该没事,可能只是不方便。在这个年代,人口失踪并不是很容易,因为出门都是要有介绍信了,而且整个社会风气很好,都默默守着自己心里的一方净土。
以前没有分开的时候,总是觉得日子很长,离别太远,让人潜意识的忘记了。后来离开,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拥有新的亲人和爱人,朋友分到的比例就变少了,这不代表不重要,只是重要的东西多了,就没那么突出了。
可是现在,睡在学校的角落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以前,她是第一个施以善意的人,记忆里延续着友谊,对于她这个感情匮乏的人来说尤为珍贵,心里一直明白,亲情、爱情和友情都是不可或缺的,它们会支撑着我们一直走下去,以前没来得及做的事,突然很想去做。
人啊,总是在怀念缺失的,尽管莉莉只是走远了,但还是觉得有点要断线的感觉,距离就是最大的问题,即使相信许久未见,她们也会一直保留着最好的自己,仿佛刹那间就跨过了时间。
尽是陌生的地方,给她的不安犹如流水一般,时时流过心头,映着窗外的明月,显得更加寂寥了。即使心中装的是希望,也请允许她有片刻的迷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