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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猩红的目光望过去,只觉得一颗心撕裂一样的疼。
其实这风铃是温婉买来挂在卧室窗户上的。
他一向不爱这些小玩意,只是她喜欢,他爱屋及乌,有天出门时,趁她不注意就把风铃取下来,挂在自己的车上。
她找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个晚上睡觉前总要念叨风铃怎么不见了,扯着他的衣服问他是不是被外星人顺手拿走了,各种怪异的猜测。
他一脸的不屑,嘴上说着她白痴,肯定是她在梦游时扔了,心里却爱惨了她这个时候的孩子气,更加不会告诉她是他把风铃拿走做了挂饰。
可是他此刻的脑海里掠过的却是她讽刺的表情,她说的“我不仅不喜欢你,我更恨你。我就是在利用你靠近盛祁舟,就是要嫁入盛家,做豪门少奶奶。你心痛吗?你屈辱吗?”
不。
没有屈辱。
他只觉得心被无数把刀子捅了一个一个的窟窿,不断地滴着血。
这些年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又来了。
“叮当叮当”的,每响一下,他的心都要更痛几分,最终他抬起手去扯那个仿佛融入了她的灵魂的风铃,却没有注意到前方的路,只听“嘭”地一声,车子撞上前面的一辆车子。
风铃的线断裂,在发出最后的一阵“叮当”声响后,声音戛然而止。
一切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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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补了妆从洗手间回到大厅后,盛祁舟又带她见了酒会上其他一些大人物,期间自然少不了碰杯敬酒。
刚进来时温婉还让盛祁舟帮她挡,此刻却是一杯杯地喝下去,终于应付得差不多了,容昭明再次端着酒杯走过来。
温婉虽然喝了不少,脑子却很清醒,眯着眼睛看清楚来人,她挺直脊背,面无表情地站在盛祁舟身侧。
容昭明先跟盛祁舟打过招呼,再把目光转向温婉,端着酒杯笑道:“温律师,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温婉低着头,手指转着手中的杯子,看着红色的酒液,语气凉凉地说:“不知道容总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我实在入不了容总的眼,二少刚进来,你就说过同样的话了。”
虚情假意是吗?
抱歉。
她温婉只会明嘲暗讽、含沙射影。
容昭明被温婉这样骂不仅没有生气,反倒夸赞温婉不负盛名,言语间暗示盛祁舟觅得了一个百年难遇的下属和才貌双全的贤内助。
温婉的酒喝多了,听过这一番话胃里泛起恶心,在容昭明举过杯子时,她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只想结束离席。
她端着杯子送到嘴边时,清润的眼中映出猩红的酒液,脑海里蓦地闪过穆郁修那双和这酒液颜色相似的眼眸,她的心一抽,手指也跟着抖起来。
好不容易哆哆嗦嗦地捏着杯子一饮而尽,手下一松,只听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温婉整个身子一软,虚虚地倒下去。
“温律师!”盛祁舟眼疾手快地伸出长臂搂住温婉倒下去的身体,低下头只见她脸腮绯红,衬得眉眼艳丽,那么小巧轻薄的一团身子,在他这样高大的男人怀里几乎没有重量。
他的心也跟着柔软,越发忍不住拥紧她,抬手拂开她额前的头发,摸了摸她的额角,知道她不过是喝醉了酒,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抬眸对同样不掩担忧的容昭明说:“没什么大事,睡一会儿就好了。”
容昭明认识盛祁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盛祁舟脸上看到这么温柔的表情。
虽然平日他也总是温润平和的,但却总透着一种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疏离和冷漠感。
容昭明愣了几秒,随即提议道:“我在楼上备了客房,若是二少不嫌弃的话,不如就和温律师在我家里住一晚。”
盛祁舟皱眉叫了温婉几声,没有回应,他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她也醒不了,何况她若是醒了,他不是失去了这次和她独处一室的机会吗?
“劳烦容大哥安排了。”盛祁舟说着弯身把温婉拦腰抱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醉酒的温婉,跟着容昭明上楼。
酒会上的宾客陆续道谢后离开,容昭明送顾景年、陈柏笙和郑玉容出去。
顾景年的酒量自来好,不仅走路还是稳稳当当的,手臂上还搂着带来的女伴,一边走着一边和几人寒暄,等到唐易铭把车子开来后,他和几人打过招呼,弯身进了车子。
陈柏笙调侃道:“景年,你急什么?这夜不是还长着的吗?”
“你有老婆天天陪在身边,自然不懂得春宵苦短。”顾景年的一条手臂搭在车窗上,挑着细长的凤眸意味深长地瞟了郑玉容一眼,道别离开。
“好了,谢谢昭明今天的招待,我们也该走了。”陈柏笙见自家车子开来,便拖着郑玉容的手离去。
容昭明笔直的身形在黑夜里立了很久,直到那些名贵的车子一辆辆离开他的视线,他才敛起笑意,眉眼间显出一丝的倦怠,慢慢地转身回去别墅。
他在客厅里碰到几天不见面的姐姐容昭媛。
容昭媛也不过四十岁左右,但因为长久的抗癌治疗,整个人都显得苍白而憔悴,和几年前那个在商界声名显赫杀伐决断的女总裁有着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