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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两人提及九老祖的名字,余天一不由得凝神静气,想要听个明白,只是二人却不再说话,像是熄灯休息。余天一陷入了沉思,村长曾告诉他,九老祖离开村子,是为二十年前的事情寻仇。至于找谁,他并没有告诉余天一。因为那两人的对话,显然他已经知道是某个组织姓董的长老。。
现在只不过刚出烈阳村数百里之外的地方就听闻九老祖的消息,看上去,他惹出的事情动静不小。既然这二人知晓九老祖的消息,余天一当即决定,暗中跟踪这二人,说不定就能打探清楚九老祖的确切消息。
天刚蒙蒙亮,余天一就听见隔壁的动静,当即轻手轻脚收拾好东西,待二人一出门便悄悄跟了上去。
二人皆长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其中一名灰布衣汉子后背着一把朴刀,脸上有一道恐怖的伤口,自左额一直延伸到右嘴角,看起来应该是被人当面一刀砍伤所致。另一名褐袍男子背着一把雁翅长刀,右手天生六指。
出了客栈,二人便各自上了一匹快马,往阳薰镇外奔去,余天一暗道一声“不妙”,心知自己的轻功疾风适合长距离快速赶路,但是不知道和四条腿的骏马比起来,差距到底有多大。
二人刚开始速度不快,余天一还能远远吊在身后,出了镇便上了官道,二人一抽马臀,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撒丫子快速奔跑起来。
余天一施展轻功,渐渐落在身后,但是根据路上的蹄印,依然能够追的上。行了有百里,到来一处两山之间的峡谷之地,二人顺着一条小道往一边山上而去。
一路行至半山腰,余天一见二人正在一间木屋前栓马绳,木屋边上已经停了有五六匹马,显然是他们的同伙所骑。
无法直接探明木屋里的情况,余天一只得轻身上了一棵数十米高的大树,伏在一根直径一米多枝杈上,小心盯着下方。
不多时,木屋里传来了划拳吆喝之声,不知道这帮人搞什么鬼,余天一只得耐心等待。
白日当空,山风刮得呼呼响,余天一感觉整个树身都在摇晃,屋里的人还不见有出来的迹象,正要准备下去潜伏到木屋边上探听一下,却又见一人一马从山下往木屋前来,余天一只得缩回身子。
来人面白无须,青年书生模样,其神态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一身锦衣,手持仁道湛卢剑,看起来出身不凡。
那人推开了屋门,屋内的嘈杂声立即停止,旋即“铿”的一声,便听得屋内一人如杀猪般的嚎叫。
余天一目光微凝,因为他突然感受到木屋里传出来的气势,绝对是一重天武者才有的。心道,该不会是刚进去的那个人吧。
一炷香时间后,屋内陆陆续续走出八个人,先前从客栈过来的二人位列其中,诸人似乎皆以新来锦衣男子为首的样子。人群中有一名紫衣劲装汉子脸色苍白,左手手掌消失不见,用破布包裹着,鲜血已然浸透。显然刚刚惨叫之声便是此人发出。
叽溜!
一声刺耳的尖鸣突兀地响起,一道响箭拖曳着淡蓝的尾光自山顶朝木屋射来。锦衣男子随手一伸,将那道响箭摄入掌中,取出箭筒内的纸条。
“他们快到了,我们出发。”
众人皆抱拳相应,旋即翻身上马,“喝哈”一声,调转马头向山顶行进。待其他人全部走完后,那锦衣男子警惕地朝四周看看,才一拍马背,跟上前人。
余天一从树杈上一跃而起,在树梢间快速起落,到达山顶后,在距离众人数十丈远的地方找了一棵大树轻轻落下,对方在山顶上还有三人,当中一人身背一张弓,显然先前的响箭就是此人射出,而这群人现在总人数达到了十一。
这个山头位置极好,对面望去,是绵延无尽的黑岩山脉,山脚下一条可供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官道,如同蜿蜒的土龙,横亘在两山间的峡谷内,显然这里就是客栈二人所说的两山口。
极尽目力朝阳薰镇方向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余天一只得放弃,转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十一个人。
除却为首的锦衣男子可能是真气一重天之外,其他人也都是呼吸绵长,即便没有达到一重天,但绝对是一重天之下一等一的高手。
一群人尽皆伏在山顶的乱石后面,盯着两山口的入口处。
叮铃铃!
一支十多人车队,自远处缓缓驶来,队伍的中间还护卫着一辆马车。余天一看着如蚂蚁行军般大小的车队驶进两山口,心道该不会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看上去只是普通的运输阳薰草的车队,照理不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人物隐藏其中,如果仅仅是为了劫财的话,应该劫的是进阳薰镇的车队,因为他们可是带着大笔的银钱过来收阳薰草。
车队已经行至峡谷中央,那群人依然没有动静,显然这支车队并不是他们的目标。
又有一支大型车队过来,看起来所装的阳薰草不下千斤。阳薰镇的阳薰草虽然出名,但是产量并不是很高,每年大概也就三四万斤,供应着整个大于、柳氏、大乾,偶有商贩不畏生死,将阳薰贩到西蛮换取各种宝石或其他珍贵之物。
静静地看着这支车队出了两山口,那群人依然没有动静,余天一心中犯嘀咕,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正在思量间,只见那帮人动了,却是两山口入口走来一支仅有八个人的车队,拖着大概只有数百斤的阳薰草缓缓驶进来。
为首的是一名黑脸壮汉,红衣青甲,后背一把金丝陌刀,坐下高头大马,颇为神骏,其余人倒是粗布麻衣,像似普通武者,但见其步伐稳健,气息悠长,却是实打实的高手。
见那支车队过来,山顶伏击之人抽出各自的武器,其中那弓箭手则是取下后背的弓,箭搭弦上,蓄势待发。以锦衣男子为首的十人借着山地的隐蔽,飞快地掩杀下去。
嗖!
待山下十人冲到官道边上的草丛,带着黑光的离弦之箭,向着车队中间的马车破空而去。
嗡!
射出的黑铁箭穿透马车的车轴,没入地面,只剩尾部露在外面,发出“嗡嗡”声剧烈震颤着。
吱呀!
中箭一边的车轮承受不了马车的重量,轰然倒地,整个马车也立即瘫在了地上。
“敌袭!”
为首之人长啸一声,绳扣一解,背后的陌刀便兀自握在手中,其余人各自抽出武器,快速地围在马车边上。
嗖!又是一箭射来!
为首的青壮汉子一刀挡掉黑铁箭,羽箭“叮”的一声,弹出好远。那十人已经黑巾遮面,杀到了近前。
车队的人手尽管少于对方,但各个都是好手,与对方也是杀的半斤八两,一时半刻,谁也无法完全击败对方,只是对方暗中有一个弓箭手,迫使他们不得不分心对抗,显然相持不了多久,便会分出胜负。
余天一平生最恨这种暗箭伤人的小人,当即轻轻下了树,悄悄朝弓箭手摸了过去。弓箭手身穿草绿色劲装,与山石间的茅草融为一体,山下之人仰望山上,很难发现。
“就算你穿了吉利服那又如何?我已经摸到你面前了。”
余天一如此想到,脚下动作却更加轻盈,距离弓箭手仅有四五部距离,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施展燕环步近身攻击。弓箭手突然汗毛倒竖,一股寒意自背后升起,连忙调转箭头,看也不看,两指松开了弓弦。
嗡!
弓弦震荡,余天一只见黝黑的箭尖,泛着寒光,朝自己面门射来,顾不得他想,头微微一偏,伸手一探,一手抓住了箭尾,连带弓弣以及弓箭手的握弓手指一并抓在手里,二人被弓箭的劲道直接带飞。
弓箭手见袭击自己的只是一个少年,面露讶色,并未慌张。见自已一只手被扣,另一只手握拳,朝余天一的胸口轰去。
余天一伸手一掌。
撼岳!
拳掌相接,一阵气浪四散而去,余天一面露微笑,抓住对方拳头一拉,膝盖朝那人小腹顶去。
弓箭手一个不慎,中了一记膝顶,躬身如虾,内腑翻涌,一口老血到了喉头却又深深咽了回去。只是还未来得做回击,余天一的肩膀猛地一耸。
咔擦!
骨头的断裂声自弓箭手的下巴传来。
噗!
弓箭手那口血还是没有憋住,连同几颗脱落的后槽牙,仰头喷了出来。
余天一趁机两指连点,将其穴道封住,弓箭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臀部恰好倒在一颗尖锐的碎石头上,不能言语的弓箭手痛地眼泪都流了下来。
看着不能动弹的弓箭手,余天一这才舒了口气,刚才幸亏自己灵机一动,不然自己就要被弓箭爆头了。
弓箭手心中也是憋闷的很,自己也是一重天,最擅长的就是背后放放冷箭,打打辅助,没想到居然被人近身,还是个少年,一身本事还没发挥,就退出战场。
“说,贺霸天在哪里?”
余天一见弓箭手没什么动静,又连声问了好几遍,见他还是不回答,正要生气,却突然想起自己点了他的哑穴。刚解了弓箭手的哑穴,他就要大声嚷嚷,向山下正在搏杀的队友示警,刚要说话,却没有声音自喉咙发出,原来余天一又点了他的哑穴。
“说好了,我不管你们的目的,你只需告诉我贺霸天在哪,我就考虑放了你,不然我就一斧头。”
余天一边说边从后背抽出一把黑炎,朝着边上裸露的花岗岩轻轻一劈,一大块花岗岩被劈得四分五裂,更有一些碎石飞迸时,划伤了弓箭手的脸颊。
“我想,你的脑袋没有花岗岩硬吧。”余天一恐吓道。
见那人眼神似乎同意了,余天一便再次解开了他的哑穴。
“我不知道什么贺霸天。”忍着下巴骨裂的痛楚,弓箭手沉声道。
“你不知道?”
“嗯。”
只听得那人说道,他们这一群人也是临时拉起的队伍,当中有刀客,剑客,游侠,还有刺客,除了那名被砍了手的,其余人全部受雇于那名锦服男子,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截杀一名仇家。
“仇家?什么样的仇?”
“我们只为钱办事,不问缘由。”
“好一个不问缘由!”
余天一冷冷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为了钱办事,这种人最为江湖人不齿,更何况是为了拿钱而杀人。
噗!
弓箭手再次吐血,却是余天一一掌拍碎了他的丹田,震断了他所有的经脉。
“你,你,废了我的武功!”弓箭手惨叫道。
“看起来,你这些年挣的钱也不少了,留你一条命,只希望你不要再为了钱而杀人。”
余天一淡淡道,旋即也不管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弓箭手,悄悄向山下摸去。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仇!”
就待余天一到了半山腰,一道青色人影自弓箭手身边闪过,躺在地上的弓箭手睁大眼睛,眼中神采却渐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