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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敢与我一战?”
罗石看着不过十三岁左右模样的余天一,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可敢与我一战”这句话在他看来本身就是一个笑话,甚至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自问他十五岁年少成名,罗氏霸王枪在他手里也得到了发扬光大,以前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人,坟头草已经一人多深了,没想到今天遇到一个小子居然当众挑衅他。
“你确定要与我一战?”
罗石嗤笑道,不过旋即表情却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看见余天一眼中的滔天战意,心头却是一怔,这种战意当年他也有过,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誓要将自己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破除。
“是。”
余天一舞了舞手中黑炎,目光坚毅。
“天一。”
村长等人有些担心他,虽然余天一先前的战绩很辉煌,击杀三名一重天,俘虏一名二重天,但基本都是凭借偷袭、车轮战这种非单对单正面对抗的战斗形式,同时更是充分利用了对手轻敌的心态才取得如此战绩。
面对面的挑战,来不得半年马虎,稍有不注意,可能就会横尸当场,村长他们怎么能不担心。
余天一挑战罗石,是为了替贺东升打气,因为一个人的心气神一旦丧失,那么这个人也就基本废了,贺东升对他有恩,他必须要这么做。同时,他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正大光明的挑战,他不惧怕任何同境界武林高手,哪怕对方是真气二重天,他也有信心自保。
“罗石,最多一刻钟。”云破天淡淡道。
罗石点点头,提枪走到余天一面前,看着仅仅只到自己下巴的余天一,沉声道:“十年后,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余天一仰起头同样说道:“十年后,我甩你十条街。”
“哼,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罗石面色不变,“手底下见真章。”
余天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村长连忙招呼村众躲远一些,以免被伤及无辜。
二人站在山道上,相距丈许之距,山间的午后没有一丝风,只有秋蝉在无力的叫唤着,仿佛在告诉人们,寒冷的冬季就要到来。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梢,星星点点地洒在地上。所有人都盯着不远处的二人,各怀心思。
“请!”
枪花一闪,罗氏霸王枪的起手式:以逸待劳。
余天一看着罗石的架势,眉头微皱,因为他发现,罗石的起手式没有丝毫破绽,自己无论从哪个方向攻过去,都会遭到对方狂风暴雨般的回击。
既然寻不到,余天一同样摆出基础武技的起手式,罗石心中也是暗叹一声“妙极”,因为他发现余天一的架势同样无懈可击。
二人在场中站定,气势越攀越高,掀起的气浪将两人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蝉鸣更甚。
突然,仿佛所有秋蝉都停止了鸣叫!
轰!
就在虫鸣停止地一刹那,二人气势攀到了最高峰,再不出手,便会失去先机。双斧一枪,猛烈地碰撞在一起,迸发出滔天气势。
山间刮起了一阵大风,二人一触即分,余天一双足灌气,凌空飞起,两斧一挥,朝罗石当头劈下。
罗石倒也不慢,枪头一挑,朝半空的余天一刺去。脚尖在枪尖连踩,余天一借势向后翻飞出去。
只见银光一闪,罗石追着余天一,横扫而来。
铛!
余天一一斧隔开银枪,另一斧朝罗石下盘攻去,罗石同样脚踩斧背,从余天一头顶飞过。
回头望月!
罗石一回头,枪尖朝余天一胸口扎去。余天一岂会让他如愿,飞身后退,罗石如影随形。
余天一脚踩燕环步,闪开罗石的银枪,斧刃贴着枪身,滑向罗石的手臂。罗石见势不妙,单手一抽,整个枪身被拉了回来。
横扫千军!
余天一踏天而起,枪尖自他脚下扫过,黑风八式第二式。
开山!
金色大斧朝罗石劈去,罗石抖动枪尖,只见银枪被巨大的真气巨枪包裹,将开山斧搅碎。二人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余天一飞身而至,一斧砍在枪身,一转身又是一斧,连续旋身劈砍,有如叠浪,数道力量的加持之下,罗石似乎仅有招架之力,再无还手的可能。
呼!
格开一斧之后,罗石枪头自下而上挑去,似要将余天一从中间一分为二。
余天一见状心中警兆突生,连连施展燕环步,避开了罗石的攻击,却听见背后“吱吱呀呀”之声,余天一余光瞟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的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树从中间一分为二,正要向两侧倒去。
那一挑激发的竟然是诡异的透明色真气!
怪不得刚才他汗毛倒竖,仿佛遇到了致命的危险,没想到罗石的外放真气竟然还可以变为透明色。
罗石见自己最得意的透明色真气竟然被余天一给躲了过去,倒也不恼怒,只不过刚才瞧见云破天眉头微皱,他与余天一对战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刻钟,显然他师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既然如此,罗石也不再拖沓,一枪直刺逼退余天一后,单手一招,银枪竟然凭空快速旋转起来。
云破天点点头,知道罗石要动用杀招了。
一道一尺多宽的银色真气巨枪激发出来,同样高速旋转,只见罗石手掌一松,巨枪如同离弦之箭,朝余天一刺去。
巨枪所过之处,尘土皆被卷开,仿佛这柄枪乃是神圣不可侵犯之物。
狂沙百战!
数百道金色斧刃,迎向银色巨枪,全方位覆盖攻击之下,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只见银枪本体自烟尘中弹射而出,紧随其后的却是手持黑炎双斧的余天一。
罗石双手接住银枪,来不及做其他动作,只得横枪于前胸,硬接余天一自天而降的一击。
只见两柄金色巨斧瞬间将罗石笼罩,罗石暗道一声“完了”,便闭上了双眼。
噗!
金斧消散,余天一喷出一口血,倒飞出去。
“父亲!”
“天一哥哥!”
“天一!”
烈阳村所有的人惊叫起来,村长一踏而出,自半空中接住下坠的余天一,甫一落地,立即从怀中逃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塞进余天一的嘴里,渡去一道真气,助其化开药力。
七老祖、老祖各执黑铁棍、长刀向无耻偷袭的云破天攻去。
就在刚才,余天一双斧与罗石的银枪快要接触时,突然施展了蓄力已久的黑风八式第五式,力斩千钧,云破天见罗石落入险境,瞬间出手偷袭。
云破天轻描淡写地以两手双指,夹住了攻来的黑铁棍和长刀,只见其手指微微用力,八老祖的长刀应声折断,七老祖的长棍虽然没有断,但是却被夹出了两道深深的指印缺口。
正在二老惊异间,云破天微微一笑,双手一缩一探,二老各中一掌,两人“噗”的一声,同样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住手!”
云巧手持一把短匕,横在自己的咽喉处,厉声道:“如果你想看见我死在你送的礼物之下,请尽管动手!”
云破天见状,停下了继续攻击的身形,冷冷道:“把匕首放下。”
“父亲,你真的变了,不再是我以前我所认识的那个父亲。”云巧泣涕俱下,匕首已经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划开了口子,鲜血顺着刃口缓缓往下流。
倏!
云破天突然施展身法,一掌拍飞了云巧手中的匕首,匕首“呼”的一声,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只留把手在外。云破天在云巧身上点了数下,伤口便很快停止了流血,同时也封住了她的行动。
村长给老七和老八两位老祖确认了一下伤势,还好云破天并未下死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只是余天一的伤情有些糟糕,可能要静养半个多月。
“云宗主,小辈之间的切磋,还劳您出手,您还真是爱徒心切啊。”村长嘲讽道。
“护犊之心,人皆有之。”云破天不冷不淡道,随即丢过来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有我宗的疗伤圣药。”
村长接过瓷瓶,打开封口,用鼻子嗅了一下,清香扑鼻,确实不是毒药,这才放心地给余天一以及二老服下。
余天一服药不过半刻钟,慢慢转醒,随后便能自主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后,余天一睁开双眼,只见大家都关切地看着他,不禁心中一暖,微笑道:“我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众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走吧。”云破天居然没有走,“答应你的事已经做了。”
云巧看着不远处依旧怔神的贺东升,心中不由一苦,云破天以贺东升的性命相要挟,要求她返回太上宗。刚才她已经和云破天达成协议,会带着贺婵儿回去,条件就是让贺东升活着。
而云破天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贺婵儿吵着非要等余天一醒了,她才答应走,尽管云破天可以使用强制手段将她带走,但是与这孩子是第一次见面,也就由着她去了。
“天一哥哥。”贺婵儿想走到余天一面前,只是她被云破天钳制住,无法动弹。
“婵儿妹妹。”
余天一尽管已经吃了疗伤药,但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对着贺婵儿微笑道。
“天一哥哥,我要走了。”贺婵儿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婵儿妹妹不要哭,你是个坚强、勇敢的姑娘。”
余天一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尽管这还是个小丫头,但是他也不希望她哭泣。
“天一哥哥,我走了。”
贺婵儿转身就要走,却突然回头大声叫道:“天一哥哥,七年后,七年后,记得来太上宗找我,一定要来!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