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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章 贪生怕死
颜通到颜家来, 是抱着一定要从颜家那点东西回去的心思过来的。
在来的一路上, 他甚至考虑了自己要提出什么条件。
毕竟颜如御是颜老爷子的宝贝孙子, 关乎孙子的生命安全, 颜老爷子一定愿意付出点好东西。
甚至直到站在颜家主宅的土地上，他仍然在思考自己要什么东西才能匹配他给予的信息。
然而在他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时，他高昂的兴致突然坠落。
“我认识你。”
他认识这人的身份，总是与颜如御一道出现，甚至出现在不久之前调查颜如御的的那张照片上。
陆玄失笑：“认识我大概是你的幸运吧。”
颜通沉着脸：“老爷子呢？”
陆玄见对方不理自己, 也不在意, 回了一下头, 指着随后到来的两人：“不是在那儿吗？”
颜通立即看过去, 却不止看到了颜老爷子, 还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立即眯着眼，冷声道：“颜如御。”
颜如御笑笑, 随意道：“好久不见，叔叔。”
“你怎么会在这里？”颜通皱眉, 他记得颜如御很少回家, 如果这次来之前, 他知道颜如御也在主宅, 他一定……
想到这，他突然顿住。
一定什么？为什么颜如御不能在？
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跟颜老爷子讨要点东西, 顺便送上一份大概没什么用的“安全信息”。
这种情况下，颜如御在不在又有什么两样？
或许颜如御在这里，他才能将手里这份信息卖出高价。
又有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安危？
在心里做好预设, 颜通的表情再次变得理直气壮，直接道：“既然你在这里，应该知道我过来的目的，我手头上有一份信息，关乎你的安全，想要拿到这份信息，最好能拿出相应的筹码。”
“相应的筹码，换取一份‘安全信息’？”颜如御重复了一遍，带着一丝反问的意思，又看着颜通道，“叔叔想要什么？”
颜通皱眉，直觉告诉他，颜如御这话恐怕有诈，但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不提出筹码，又怎么合作？
因此即便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他还是说道：“你们给我……五千万，只要把五千万打到我账上，我就把这份‘安全信息’给你，这点钱对你们而言，不过是零花钱而已。”
“五千万啊，”颜如御笑：“其实我更好奇，从你手里拿出来的‘安全信息’到底有没有用。”
颜通的眉头皱的更紧，他只以为是颜如御为了不想掏钱，才故意这么说，直接道：“如果你不想活命，倒是可以不掏钱，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
颜如御看他：“叔叔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谁不怕死？”颜通冷笑，又刺激道，“我以为你们颜家主宅有什么了不起，没想到连五千万都拿不出来，你不惜命，我也不会勉强，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后悔。”
说着，他转身就走。
这就是谈生意。
颜通心里很清楚，现在不是他求着颜如御给钱，而是颜如御求他给出相关信息。
他认为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他只是没法保证那人什么时候动手而已，他给出的信息却是真的，只要五千万，是他最大的仁慈。
有钱人都惜命，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惜命的人愿意拿出任何筹码换取保命的信息，他也很清楚。
所以他才会二话不说转身，因为他相信后悔的人一定会是颜如御，以及颜老爷子。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声音。
“站住！”
他下意识停住脚步，脑海中自动把说这句话的人换成了颜老爷子，只是脑子再一转，又觉得声音不太对劲。
因为声音并不是从他身后传来的，而是在他前面。
他立即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脸上满是络腮胡的男人。
“哎呀，就是这位吧，”苏轼直接上前，勾着颜通的脖子就往屋内走，一边走一边道，“你有这份心实在是让人感动，放心，我一定帮你挑个好位置，让你能够舒舒服服值班。”
说话间，两人又回到了颜通最初站着的位置。
他从茫然中回过神，怒视着勾着他脖子的人，直接挣脱，吼道：“你谁啊？”
陆玄看到颜通被苏轼顺回来，笑着冲苏轼拱手：“先生。”
“客气客气，”苏轼摆摆手，指了指一旁的颜通，“你之前说的就是这家伙吧？”
“嗯，”陆玄点头，“说是要谈条件，好像是手里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危及颜老师的生命。”
“颜如御的生命？”苏轼蓦然看向颜如御，然后突然笑了，“他的命，黑白无常过来也不敢取，就这家伙，还想要颜如御的命，想多了吧？”
陆玄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疑惑道：“黑白无常？”
苏轼看了他一眼：“什么？”
陆玄默然，又问了一遍：“……先生刚刚说——黑白无常？”
“我说的？”苏轼疑惑，皱眉认真思考，又问陆玄，“我说黑白无常了？”
陆玄：……
他看了苏轼一眼，决定不再追究，反正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答案。
这么想着，他看向颜通：“之前颜老师必须经过的那座大桥突然断裂，跟你背后的人有关系吗？”
颜通蓦然抬头，然后迅速压下心底的不对劲，却没有看陆玄，而是看着颜老爷子：“既然老爷子不关心颜如御的命，我这个外人也没必要插手，没想到只是区区五千万，老爷子也不愿意拿，是我高估了老爷子对孙子的感情。”
以颜通和颜家的关系，他说自己是外人也不足为奇，这会儿他撇清自己，主要也是为了能从颜老爷子手里拿到钱。
言下之意，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一手交钱一手交信息，想要不给钱就拿到信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的，也不用套关系。
颜老爷子微微皱眉，他信任陆玄，所以才会特意把人叫过来，只是在这件事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玄却没有再让老爷子说话，直接看向颜通：“怎么不说话，上次大桥断裂的事跟你背后的人有关系吧？你知道大桥断裂损失了国家多少资金吗？”
颜通蓦然看着他：“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他能看出老爷子因为他的话产生了动摇，却因为这人的一句话，那分动摇已经消散。
如果不是这人突然插嘴，他现在可能已经拿到了五千万。
“他不是外人。”颜如御突然说话。
颜通面露意外之色，他没想到这会儿颜如御会开口。
陆玄拉了拉颜如御的手腕，冲着他笑了一下，又看向颜通：“听你的口气，看来上次大桥断裂真的跟你，以及你背后的人脱不了干系，想出这么个方法，就为了置颜老师于死地，也算是费了一番功夫，如果不是我……”
颜通瞪着陆玄：“那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玄笑笑，没有隐瞒，直接道：“那日我见到颜老师，见他身上有一死劫，与水有关，本来以为是溺水之类的，没想到会是大桥断裂，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颜通突然想起什么，甚至顾不得瞒着，震惊道：“这怎么可能？”
“哪里不可能？是我算出颜老师有死劫不可能吗？不然我也帮你算一卦？”陆玄脸上挂着笑容，看上去十分温和。
然而颜通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后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想到当初那件事，要是真的被揭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会儿，他的脑子倒是转了回来，硬着头皮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大桥断裂，听都没听说过，你不要诬蔑。”
陆玄看着他笑笑：“不知道大桥断裂？你不看社会新闻的吗？当初的事闹这么大，你没听说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颜通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颜老爷子，“既然颜家不愿意掏钱，我也不强求，只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后悔。”
说着，他立即转身，就打算帅气离开。
只是他刚刚转身，又被苏轼勾住了脖子：“走什么呀，都愉悦好了，等你去轮班呢。”
“轮什么班？！”颜通怒道，就打算挣开苏轼的手，只是无论他怎么动，都挣不开苏轼的手，以至于他再次怒吼出声，“放开我！”
苏轼笑笑：“都说了，已经给你排好班了，等着你去轮班呢，你要是跑了，我不好交代。”
颜通怒视着苏轼，直觉告诉他，苏轼口中的轮班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他挣不开苏轼的手，只好道：“你放开我，我保证不跑。”
“你保证有什么用？我就算放手了，你以为想跑就能跑掉？”苏轼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别闹，还有人要来呢，你跑了人还要去找你，多麻烦，多费事，你说是不是？”
“谁跟你是，放开！”颜通怒道。
就在这时，又有一行人从门外进来，进来后直接冲着苏轼走去，认真鞠了一躬：“苏轼先生。”
第一五五章 互相伤害
“这么客气？”苏轼笑，“你认识我喽？”
对方连忙点头：“我叫郑勤，上次……身份证那事……”
“噢，原来是你啊，身份证的事多谢你了，”苏轼笑道，“对了，我正好要找你，你再给我办一张身份证呗，能用的那种。”
郑勤为着自己能跟传说中的苏轼说上话，心情正激动不已，苏轼这一说，他立即点头：“您说，您想要办什么身份证。”
陆玄听到这里，已经下意识扶额。
果然，先生还没有忘记身份证这一茬。
这要是过段时间再见到郑勤，苏轼还真不一定能记起这事来，偏偏这会儿让苏轼遇上了郑勤。
果然，下一秒苏轼就认真说道：“帮我办张1037年的。”
郑勤：……
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道：“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件事……您要是拿着1037年的身份证，恐怕会吓到别人。”
“真的不行？”苏轼看他。
面对苏轼认真的眼神，郑勤实在不好意思严词拒绝：“如果您实在有这个需求……”
苏轼：“好的，一言为定，说好了，你自己答应的。”
郑勤：……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颜通就站在苏轼身旁，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在觉得云里雾里的同时，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想了想，决定什么都不说，先走为上。
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他悄悄转身，打算溜走。
只是他刚一转身，身后的衣领就被抓住：“跑什么啊，你以为自己还能跑掉？”
颜通回身：“颜家既然不愿意出那笔钱，我当然不会强求，怎么，现在后悔了？”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苏轼笑笑：“得，又多了一桩敲诈罪，郑队，这人交给你了，小心别弄死，晚上我那儿还有一份值班的活，等着他去干。”
郑勤表示诧异：“值班的活？”
“可不是，那可是大活，回头有空我跟你详细聊聊，这家伙先交给你。”苏轼把颜通推给郑勤。
站在郑勤身后的人立即抓着颜通的两条手臂，把他控制住。
“你们干什么？恶意拘禁是犯法的，你们懂不懂法律？”颜通看出他们不像是开玩笑，立即呵斥道。
郑勤从上衣口袋中掏出证件，在颜通面前晃了晃：“我们怀疑你与几个月之前的一起特大桥梁坠毁事件有关，现拘捕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颜通心里慌了下，却还是故作镇定：“你们凭什么抓我？告诉你们，伪造身份也是犯法的。”
郑勤笑笑：“倒是没想到一个有能力恶意坠毁桥梁的人，会跟我说犯法的事，关于你的情况，我们会认真调查，我们办案的宗旨就是不会放错一个坏人，也不会抓错好人。”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手铐，把颜通的双手铐了起来。
颜通低头一看，见是真正的手铐，心里已经慌了，却还是道：“你们没有证据，警方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那座坍塌的大桥，我甚至从来没有去过。”
郑勤还是笑：“没事，我们这不是公开的案子，不需要上法庭，也没有让你提交证据的地方，所以有没有证据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你们这么做……”
“犯法的，我知道，这话你之前就说过了，”郑勤替颜通说完后面的话，“这是你不了解我们办案的方法，我们这个部门办案，从来不讲证据，没有证据我们也可以伪造证据，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陆玄扶额，郑勤这话，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细究起来，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特殊部门办案肯定也是讲证据的，只是特殊部门的证据跟普通部门的证据肯定不同。
所谓没有证据伪造证据，只是在没有明面证据的情况下，为了给大众一个交代才伪造的。
毕竟很多灵异事件是不可能找到确切证据，甚至不可能找到确切犯案人的，即使找到了，那也是由地府处理，而不是由人间的法律断案。
只是很多案件因为社会影响力比较大，要是没有明确结果，大众会有话说，而伪造证据，甚至伪造凶手，也是特殊部门需要做的事。
因此才会有特殊部门伪造证据的说法。
这一点几乎跟特殊部门打交道的人都知道，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郑勤大咧咧说出来，还是有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甚至听在不知情的人耳里，这话更不对劲了。
更何况郑勤还让颜通放心。
放心什么？放心他们伪造证据造的好？
会放心才怪！
果然，颜通当即红了眼，怒道：“我要告你们！”
郑勤倒是无所谓，摆了摆手：“没事，放心，你不会有机会告我们的。”
又是放心！
颜通的脸色更难看，也更加愤怒：“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做违法的事，一定会有报应的！”
“报应？”郑勤看他，“你敢说当初桥梁坍塌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颜通想说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郑勤还是笑：“你不要入戏太深，真把自己当成冤枉的好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那些事你们藏得深，我们就真的一点儿都查不出来？”
颜通察觉到不对劲，瞪着郑勤：“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敢情你之前没看清楚啊，没看清楚你瞎扯什么？”郑勤又把证据掏出来，直接怼到颜通面前，停留许久，“看清楚了，特殊部门，专门调查灵异事件，桥梁坍塌是重大案件，这次你犯事，想轻易出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颜通直直地看着郑勤手里的证件，瞪着证件上的七个字。
特殊案件调查部。
竟然是真的？
他没有再说话，也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避过这一劫。
苏轼早在之前把颜通交给郑勤后就离开了。
简单处理好颜通的事，郑勤走到陆玄面前：“陆大师，关于苏轼先生的身份证？”
“没事，”陆玄笑笑，“你就帮着办吧，先生有分寸，不会胡来。”
郑勤立即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后，他却没走，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我还想问一句，陆大师不要恼。”
“嗯，”陆玄点头，“你问，我也没什么可恼的。”
郑勤立即激动点头，道：“刚才苏轼先生离开的时候，好像说让颜通去值班，只是不知道这个值班是什么意思，需要我们做出相应的安排吗？我怕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扰了苏轼先生的大事。”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陆玄笑笑，“只是晚上的时候，勾出他的生魂，让人去值个班，白天自然送回来了，就当是梦一场，也不会打扰白天的事。”
“原来如此。”郑勤听到陆玄的话再次松了口气，反正白天会送回来，倒也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也知道有些鬼魂或者天师有些本事，能勾出生魂，只是没能力的人处理不好，生魂很容易出事。
但既然是苏轼和陆玄，他倒是相信两人的能力，不再担心颜通的安危。
随后，郑勤又随意问了一声：“去哪里值班啊，还得勾出生魂来，是不是麻烦了些？”
陆玄看着他，微微一笑，淡定道：“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
郑勤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蓦然看着陆玄：“啊，什，什么？我没听错？”
陆玄仍然笑，这次没等郑勤问，他就解释了起来：“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在兵马俑博物馆里找个偏僻的，没有被挖掘的角落，塞进去就行了，生魂好啊，生魂不用呼吸，塞到那些没有被挖掘的地方也不会出事。”
郑勤：……
往没有被挖掘的兵马俑博物馆塞，不会出事？
他觉得那不叫不会出事，应该叫不会不出事才对。
在那种地方值班，还真是凶残的惩罚。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之前微博上闹的热热闹闹的事，他倒是没有特别关注，只是那些事偶尔也会提到陆玄，所以他才注意了一下。
只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一直都没有答案，他也没有持续关注。
这会儿突然想起了，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真相，问道：“那之前微博上那些喊着‘兵马俑’‘轮班’的人，是不是也是……？”
陆玄点头：“不过他们去的都是挖掘出来的地方，也没有天天去，只是偶尔去一趟。”
郑勤：……偶然去一趟也很恐怖好不好？
不过跟颜通相比，那些去的是挖掘出来的地方的人，好像也挺幸福的。
得到确切的答案，郑勤回头站在颜通身旁时，郑重拍了拍他的肩：“突然有点同情你了，辛苦。”
颜通突然抖了一下，警惕道：“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郑勤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同情，叹着气摇头：“以后好好值班，放心，到时候你会觉得白天的工作特别幸福，没事，只要你身上没有人命案，也就判个几十年吧，你要加油，只要表现好，就能早日刑满释放。”
颜通只觉得心里更加害怕，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放心？他怎么放心？
郑勤和他的人带着颜通离开。
颜老爷子摆摆手：“行了，差不多了，你们走吧，我跟朋友约好了……”
陆玄无语凝噎：“……颜爷爷，我饿着肚子过来的。”
颜老爷子突然反应过来。
“这样吗？”
陆玄硬着头皮点头：“对，就是这样。”
颜老爷子突然大喊一声：“老林……”
林管家立即走过来：“老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颜老爷子叹了一声：“看吧，我就说我还没有老糊涂到这种地步，走，吃饭去。”
陆玄无奈，他怎么觉得老爷子还想着把他们赶走呢？
一定是错觉！
不久后。
“啊？什么？打麻将三缺一？我还吃饭呢！”
“跟孙子吃饭。”
“那不行，孙子可以不理，孙……客人不能不理，我孙子的朋友！”
“行行行，吃完饭就过来，很快很快。”
挂断电话。
颜老爷子立即用慈爱的眼神看着陆玄：“特意为你准备的，多吃点。”
陆玄还震惊在之前老爷子那通电话上，听到这话，反应迟钝片刻，反应过来才点头：“嗯，谢谢颜爷爷。”
“哎，真乖。”颜老爷子笑呵呵道，眼里满是愉悦的色彩。
如果没有之前那通电话的话……
再比如说“孙子可以不理”。
陆玄偏过头。
颜如御神情十分淡定，注意到陆玄视线扫过去，微微一笑：“多吃点，慢慢吃，不着急。”
一边是“很快”，一边是“慢慢吃，不着急”。
陆玄低头。
算了，这爷孙俩的互相伤害，他就不插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