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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家伙便都泡够了,此时忙不迭上岸穿上衣服,骑马便走。而秦辟疆游到岸边,却发现一件十足尴尬的事:他的衣服不见了。
“回来!回来!”
他连忙召唤手下人,可最后一匹马却早已拐过了弯,不见了。
秦辟疆气得拍了一下水面——这是怎么回事,嗯?这年头男人的衣服都有人偷,有没有天理了,嗯?!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飞来一颗石子,秦辟疆劈手捉了,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卢安世闷闷地坐在岸边的大石块上,身边放着一堆衣物。
“你这是做什么?!”秦辟疆两眼冒火,“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打死你!”
卢安世委屈,“别啊,你留我一口气吧。”
秦辟疆再是气头上,也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他马上板起了面孔,“你又要做什么?”
卢安世打定主意是来做小伏低的,听他不耐烦的语气倒也并不生气,只是低低劝他,“你别生气了。”
秦辟疆哼了一声。
“我家里情况有点复杂。我家里人……可能想要杀我。我放那个刺客回去,告诉他们我已经死了,他们就不会再追着你不放了。”
秦辟疆半晌才回过身来,“为什么不早说?”
“就算我求你,你也不会放人。”
“你也知道?”秦辟疆挑了一下眉。
“这事我对不起你。但不带你这么冷冰冰不理人的。”卢安世抱起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从石头背后绕下来,给他放在岸边。
“我不理人,你就跑来偷看我洗澡?小姑娘倒是挺有想法的嘛。”
听到那轻浮带笑声音,卢安世松口气,脸上依旧一本正经,“叔叔,我只是想你听我解释解释,谁知你气性那么大。不偷了你的衣服让你上不来岸,我都不知道怎么与你搭上话了。”
秦辟疆一下子从水里窜了出来,“谁说偷了我的衣服,我就上不来岸的。”
卢安世及时捂眼:“叔叔,你好**啊。”
秦辟疆倚着岸边,寻了个舒服姿势重新钻回水里,“要解释,好啊,那索性一次说个明白。你家里的情况,怎么个复杂?谁要杀你?怎么会有两个北靖王妃?”
卢安世摇头:“这个……我只与王爷讲。”
秦辟疆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卢安世看了半晌,最后往他身上泼了水。等秦辟疆咆哮着回头寻人的时候,她早就已经跑掉了。
后来,秦辟疆上岸之时发觉,他的矜衣领口,绣了一朵凌霄花。
晚上,卢安世刚准备睡下,秦辟疆就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进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卢安世惊呆了,她甚至只穿着矜衣——而且秦辟疆只穿着矜衣是怎么回事,嗯?她怎么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约好一起就寝了?
“这是什么意思?”秦辟疆把矜衣领口翻出来问她,“你在我衣服上绣花,什么意思?”
卢安世指了指门,“叔叔,能让我先穿个衣服么?”
“你成日尾随我,连我洗澡都不放过,现在矜持个什么。”
卢安世只好抱着胸口:“行,讲,讲完快走,否则让王爷知道,剪去你的小兄弟。”
秦辟疆原本随便抄了桌上的茶杯在喝茶,此时一口水全喷在桌子上。“小姑娘,你懂得真多。来,讲讲你的花。”
“这是我们那儿的习俗,凌霄花开征人还,绣一朵在领口,保平安的。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送你,一点心意。”
秦辟疆低头看了会儿,点评道:“绣工不错。”
“谢谢叔叔。”
“不过以后别对旁的男人做这种事。”
“诶?”卢安世歪了下脑袋,随即红了脸。她发觉在灯烛下,秦辟疆的眼光变得似乎有些太热了。她退后了一步,想了想,把镜前的金雀钗握在了手里。秦辟疆的眼光落在了发钗上。
“我想起来,我还是有别的东西可以送你的。你上次不是说你在京城定了门亲事么?这个发钗是我爹当年送给我……我娘的,我娘传给我,日后就送给你的未婚妻吧……婶子!送给婶子!”
秦辟疆接过发钗,站起来,挽起了她的长发。
“平常看着挺聪明,怎么连送个东西都送不对,嗯?”他撑着妆台,俯在她耳边亲声道。
这个阵仗,着实让安世吃了一惊。
她心想:你怎么敢?
然后又想:Howyoudare?
最后无望地发觉这两句话完全就是一个意思。
她感觉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越来越热了,最后钻过他的手臂,逃了出去,离他远了些。新鲜空气让她镇定下来,也给了她勇气。
“我是北靖王的未婚妻。”她说得很慢,好让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你是保护我前去寻他的。”
“我比不上一个你见都没见过的人?你都不知道他是圆是扁。”
卢安世近乎绝望地发现秦辟疆这个臭**完全不害怕北靖王爷。他甚至坐在了她的梳妆台上,把玩着自己的领口,不打算走了。他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怎么样?考虑考虑我吧。”
卢安世咽了口口水:“叔叔,我还小,你去问我爹。”
他冷笑了一声,“你若是嫌我老,北靖王爷与我一般大。你看上他什么?权位?钱财?”
卢安世觉得受到了侮辱:“你怎么能这么说!好歹别提钱啊,我爹爹可是全天下最有钱的人了。”
“……那是什么?”
卢安世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知道我得和他成亲,我从小就学着怎么当一个合格的王妃——主要是不嫁他就得砍头,这事儿没法整。”
秦辟疆一脚踹上了门,“那如果我说今晚你不从了我,我就不打算让你活着出去了呢。”
卢安世盯着他的脸,思考着他说得有几分是真话。当看到他掏出匕首钉在梳妆台上的时候,她意识到秦辟疆这个臭**是认真的!“他居然要强了我!枉我还认为他是个可以结交的人!枉我还叫了他好几声叔叔!”卢安世又怒又怕,竟然哭了出来。
秦辟疆原本也就是争强好胜,没事找事想与她开个玩笑,谁知把她气哭了,不由得手忙脚乱地扶她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拍背,还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片金叶子,“呐呐呐,叔叔给买糖吃。”
卢安世抹着眼泪接过金叶子,把他送出了门,“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秦辟疆秀了秀领口的凌霄花,亲了一口,眼神挑逗:“晚上叔叔穿着它睡~”
卢安世啪地关上门,“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