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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节 关于立谁为储的小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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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家主母大人的脑筋果然如其年岁一般的嫩,嫩得不太好使,明明她自己只是一介凡人,早已经注定无缘皇位的了,最明哲保身的法子就是保持中立,谁也不惹,自个儿玩儿,安度一生,可她偏偏就是脑抽筋,偏偏就是被忽悠进了自家姐姐们的夺嫡之战中去,真是作死也不能这般作啊,按照千百年来政治斗争一贯的尿性,一旦站错队,绝逼不会结得出好果子……好忧心啊,我家这个老婆大人的嫩脑瓜不好使啊……

    正在忧心间,却忽然间似乎明白了媓媂之所以强买强卖的苦心,有可能媓媂也是忧心自家幺女的脑子不成熟,所以才将她强塞了给我,毕竟我是子夏那呆鸟的饲主,我家处在其光环的庇护之下,就算将来站错队,也不至于变得太过悲催……唔、这个猜测咋看都是蛮靠谱的。

    现任媓媂至今生育了七个孩子,三男四女。

    三个儿子都早就赐婚出去了,就不说了。

    四个闺女之中,次女是昌平公主,四女是太康公主,五女是南阳公主,而永乐公主是幺女。

    排开异能血脉退化的永乐公主不说,其余三个都是潜在的大统继承人,而且各有各的优势。

    昌平公主的优势是开了挂似的生育技能,不计男娃,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养成了八个亲闺女,而且质量奇高,个个闺女都玩得了一手小魔法。

    太康公主的优势是才高八斗,诗词歌赋文章策论样样皆精,他妈的像是个穿越人士似的,随口一吟就是好诗好文,随口一诌就是治国良方。

    还有个南阳公主,年纪轻轻却手腕极好,手下聚拢了一大帮脑残粉丝,上至庙堂,下至草莽,都有为她摇旗呐喊的狂热分子,若果换成前世的话来说,那就是个第一号的公众明星,其曝光度和知名度怕是都比媓媂本人还要大上一些。

    如此稍微分析了一小下,似乎“太康公主是大热门”这个传闻就并不怎么靠谱了。

    因为在这个奇葩的楚国,立储当然也是挺奇葩的,个人的才能并不是压倒一切的优势,而只是一个好看的加分项。

    她们之所以会淡化君主的个人色彩,当中原因当然是很复杂的,不过若要好好地捋一捋的话,我认为道家学派的那个政治信仰“无为而治”、以及具有自然神秘主义色彩的玄学是两个非常重要的源头。

    千多年前,在武则天立国之初,正如前世的汉代那般,连年征战之后,弄得民生凋敝,于是管束政府与民休息的黄老之学便盛行起来了。

    当年那个首倡“无为”的老子,在今天被楚人一致评为“古今第一智者”,这名衔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顺应母权阶级的要求而提出了“阴胜阳”的本体论、以及顺应了时代要求而提倡“无为之治”,更因为后世的诸多学术理念都被放置在他的名下了,神秘主义玄学即是其中之一。

    严格来说,玄学是一套思辨性的哲学理论,只是一小撮文人的纯粹逻辑游戏而已。不过它的理论滥觞、“灾异论”,却是有着广大受众的社会信仰。

    所谓“灾异论”,即是“天人感应论”,人间灾祸乃是上天对执政者的警告,即是“阴阳失和,罪在执政”,执政者有义务为灾祸负责。

    人间的执政者是谁呢,除了君王就是宰相了,君王轻易动不得,而宰相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了。甚至于有时候灾祸来得太猛了,区区一个两个宰相还不够看,于是就轮到君王下《罪己诏》了,《罪己诏》的潜台词是上天高于人王,神权高于皇权,不过幸好神权没有代言人,或者说神权的代言人正是君王自己——这种由神秘主义发展而来的政治伦理,在全天下都有市场,而对这政治伦理实践得最彻底的,无疑就是楚国了。

    其实不论南北,基本上每次天灾都会有一两个高级大臣倒霉,但他们倒霉的内在逻辑并不尽相同。

    虽然大家倒霉方式都是叫做“引咎辞职”,不过北方诸国的倒霉大臣大都只是被君王扔出去当替罪羊的,而楚国的倒霉大臣却是实打实的“引咎辞职”。

    “引咎辞职”的潜台词是什么呢,好显然了,是对事件负责任。

    “负责任”的潜台词又是什么呢,直接说即是“这事儿是我亲手操办的、出了错就得由我自己来承担责任”。

    好了、下结论,楚国的这个“政治伦理实践得最彻底”,并不表现于每次天灾均罢免一个宰相,而是表现在君权和相权的分立和制衡,宰相不是君王的应声虫,而是独立的政府首脑,从而具备了“可问责”的合理性,而且由于宰相一职可以随便换人,又从而有了“问责”的可操作性。

    而在实际操作中,这种“可问责”的操作形式就是君王的每道诏令均需宰相的副署,宰相通过副署来认领这道诏令下达之后所造成的后果的责任——当然了,如若后果是大好的,那么赞誉是属于君王的,而如果后果是大坏的,那么恶名就自然是属于宰相。

    具体一点说的话,即是君王做啥事都是束手束脚的,若果没有宰相的支持、即是得不到宰相的副署确认,那么君王的主张就是个纯粹的主张,或者是个君臣吵架的主题。

    用他们当事人的说法就是:“内外事多陛下亲批,虽事事皆是,亦非为君之道也。况事有不中者,咎将谁执?”换个通俗的口吻翻译一下就是,要是媓媂你丫瞎指挥,一旦犯了错,那么问谁责?况且就算媓媂你丫肯担起罪责,又有谁敢惩罚你丫的?

    所以说,他们的政治理念大致上就是君王最大的美德并不是学识过人,而是克己、舍己,垂拱而无为,不妄为、不强为,具体事务交由以宰相为首的执政团队负责就可以了——这大概可以说成是“责任政府”了吧。

    当然了,这个制度并非一朝一夕得以成型的,也并非全是黄老之学和天人感应两个学说的功劳,若果将楚国拿去跟中原诸国相比较,那么可以发现,这其中起码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在于、楚国的君王们都是女人。

    这并不是说女人生性不好追求大权独揽,而是说女人需要怀孕生子,怀孕期、哺乳期,这些都会造成君王在朝议上的长时间缺席,而在此期间总需要有人代劳君王职事吧。

    更况且由于多生娃才有资格当储君,所以楚国的媓媂们几乎个个都生娃狂魔……想想看,这些媓媂晚晚都有几个男人侍寝、轮流灌精水,就算怀孕是个低概率事件,但只要身体健康的话,怀上娃子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就拿现任媓媂的死鬼老妈来说事,她一生生育了二十几个娃子,还坚持要亲自哺乳和抚育,对儿女的爱怜远远超过了对政事的兴趣。

    所以这么说也是没错的,由于孕育之事所造成的皇权空档期,于是直接促成了相权的独立自主,再经过长年的演变和改良,加之文化理念的影响,于是便渐渐形成了今日所见到的“责任政府”。

    当然了,楚国的这个“责任政府”其实跟前世的君主立宪和责任内阁还有一段颇远的距离,毕竟这楚国没有高于君权的成文宪法,或者说这楚国的媓媂在理论上依然拥有最高级的立法权和司法解释权,也或者说,他们各自的权力界限很模糊,距离现代的政治概念还很远很远。

    但不管咋样,和中原诸国相比较,在这楚国的政治体制里头,君王的个人色彩是被刻意淡化的,而相对应的、高级大臣们的权限却是高得有点离谱,甭管啥事儿都有权横插一嘴,包括女皇自己家的私事,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天家无小事”,而是天下事。

    对于女皇的家事,高级大臣们最喜欢叽叽歪歪的,莫过于皇室血脉的传承问题了,包括但不限于女皇个人的闺房私密。比如说,某天清晨,女皇高高兴兴地上朝去,端端庄庄地坐在御座上,然后冷不丁的,殿上忽然冒出个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死老头,兴致勃勃地刺探女皇陛下的性事实况:“臣听闻陛下近日来皆是兴致乏乏,没有召幸后宫诸王,不知是何缘故?”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然后这话题就别想收住了,振振有词的一众臣僚不论男女老少,全都群起而攻之,攻之以阴阳调谐孕生万物的男女大道——这应该不能说是龌龊猥琐吧,因为在他们的脑子里头,女皇是一头母猪……女皇的优先职责是延绵皇嗣,常年腆着个大肚子的女皇陛下才是最美的,其余所有事情都可以押后再议……实际上,楚国历史上死于难产或者产前产后综合症的女皇并不在少数。

    如果硬要说的话,其实这个“延绵皇嗣的优先职责”也可以算是大臣们限制君权坐大的有效方式之一,不过由于此说法太过冠冕堂皇,以至于屡试不爽,即便女皇有心抗拒,也找不出抗拒的借口来。

    至于立储的问题嘛,连女皇的个人房事都被大臣们恨不得扒裤子亲自上场操劳,立储这种关乎国本的终极问题,那女皇本人的声音就更是微弱得没得说了,只能是被大臣们讨论出来的。

    而大臣们无疑是更喜欢信无为、能克己的君主,最好还一心一意扑在生育大道上,做个有名无实的虚君。

    所以说、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我就是想说,那个太康公主的学识过人、和那个南阳公主的疯狂招粉,其实在立储一事上的优势并不是很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