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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皇上来了。”
再有两日便是元宵。这几日,顾采之为了尽快让自己从朝堂抽身,一天到晚都呆在刑部忙着处理刑部积压的案子。而身子已慢慢好转的连清珏觉得一个人在府里无聊的紧,所以刚用了午饭,便想冒着被顾采之痛骂的风险去刑部找他,然而却不想这时忽然听到范遥的声音。
“知道了。”
已穿戴整齐,正系着披风的手顿了顿,连清珏轻轻扯了扯嘴角,便又将披风解下来递到范遥手里。
“连卿,近来身子可大好了?朕这段日子一直忙于政务,也未曾抽空来看望连卿,连卿莫怪啊!”
这边范遥刚把自家公子的披风挂到架子上,凤钰笙便穿着一身便服走了进来。
“臣参见皇上。”
“你身子还未大好,切莫多礼。”
见连清珏俯身行礼,凤钰笙赶紧走上前将他扶起来,然后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连卿这是要出门?”
“是。”
连清珏也默默在凤钰笙一旁坐下,然后给范遥使了个眼色,范遥便躬身退了出去。
“这几天都呆在这屋子里,快要把臣闷坏了,臣看今日外面天气甚好,就想出去走走。”
“哈哈,那倒是朕来的不是时候了。”
凤钰笙一脸笑意,而笑意深处却又有一丝别样的情绪,看的连清珏心中不由一凛。
“皇上言重了。”
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放到凤钰笙面前,连清珏问道:
“皇上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唉,确实有事须得连卿帮忙啊。”
凤钰笙叹了口气,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皇上请讲。”
连清珏虽已经将凤钰笙的来意猜出了个八九分,但神色却一如往常。
“想来连卿你也听顾卿说了,朕已派了杨昭珖将军带兵去往落雁城。这落雁城是我禹国与亳炎国相邻之地,也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朕打算趁亳炎国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凤钰笙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连清珏的神色。
“可因为朝中有官员主和,不想与亳炎国开战,近几日来,朝局有些不稳,且杨将军一走,朝野之内,除了连卿和顾卿,朕便再无其他可依仗之人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
连清珏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凤钰笙。
“朕也知道连卿重伤初愈,可还是希望连卿能以大局为重,帮朕镇肃朝堂。”
“朝堂之事,关乎国之安定,肃整朝堂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
连清珏低头理了理衣袖。
“可如今臣因身受重伤,又有陈年旧疾,怕是有心,也无力了。”
“连卿……”
看着连清珏依然一脸浅笑的样子,凤钰笙慢慢皱起了眉头。
“朕会让太医院所有御医为你所用,帮你调理身子。并且若连卿想要做什么,也无需非得你自己出面,朕可以派御林军从旁协助你。”
“咳咳……”
连清珏轻咳几声,然后赶紧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喝了几口水,而这时,范遥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参见皇上。”
“这是什么?”
看着范遥手里的盒子,凤钰笙压下心头渐起的怒气。
“皇上,这是臣的官印。”
连清珏从范遥手里接过盒子,挥手让范遥退下,然后将盒子放在凤钰笙面前。
“皇上,并非臣不愿出力效忠朝堂,而是实在是臣的身子不争气,所以……”
“连卿这是心意已定了?”
从连清珏说出盒子里的东西是官印开始,凤钰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还请皇上恕罪。”
连清珏也不理会凤钰笙明显提高的声音,起身向着凤钰笙跪了下去。
“好!好!好!”
凤钰笙气极,一连说出三个好字,然后一甩衣袖,起身离去。
……
“公子。”
待凤钰笙走后,范遥赶紧走了进来,将连清珏搀扶起来。
“无事。”
连清珏抚了抚胸口。
“采之可回来了?”
“还没有。”
范遥重新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自家公子手中。
“看这时辰还早,想必顾大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
连清珏点点头,慢慢喝着手里的茶水,可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那公子还要去刑部吗?”
“不去了。”
隔着窗纸看了看外面略显暗淡的光线,连清珏摇了摇头,将杯子放下,幸亏刚才皇上来了,不然若自己真去了刑部,顾采之那傻子怕是要当着同僚的面动手打人了。
“那可要请秦先生来看看?属下觉得公子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范遥观察了下连清珏更显苍白的面色,道。
“不用了。”
连清珏思索了片刻,然后揉了揉额头。
“你现在去给阿婼回个信,跟她说我们可能要耽搁几天才能去跟他们汇合,不然怕他们等急了。”
“耽搁几天?”
范遥有些惊讶,但转而又想起刚刚皇上离开时一身的怒气。
“可是皇上又为难公子了?”
“那倒没有。”
连清珏摇摇头。
“可今日我将官印拿了出来,皇上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当时虽没说什么,可我总觉得,他定然不会轻易放我走。”
“要属下说,公子既下定决心要走,就不该当着皇上的面儿说这个事儿。皇上那么看中您,怎么会让您离开呢?”
范遥站在那儿,有些不解。
“呵,我不过是在赌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情分。”
连清珏苦笑,心里有一丝沉重,又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禹国和亳炎国这一仗,因亳炎国内乱不止,禹国已经胜利在望,朝中官员不会不知,所以凤钰笙所谓的朝局混乱,不过是试探自己的借口。这个借口并不高明,可皇上在赌,自己也在赌,皇上赌自己会不会顾忌君臣之谊继续为他效力,而自己在赌皇上会不会看在两人往日的朋友之谊,答应自己离开。可结果显而易见,这一局,两人都输了,而且两人输掉的不仅仅是一场赌局,更是彼此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