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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站在御景园的大门,冷冷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突然下雨了,雨点大颗大颗打在身上,很快整个衣服都湿透了,雨水顺着头发,睫毛,在脸上流淌,让她睁不开眼。
不知道等了多久,大门终于开了,一排的佣人站在道路两旁。
这么大排场,自然不是来迎接她。
每个佣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盆子,小丽站在第一个,讥笑道:“穆小姐说了,走出去容易,想要进这个门,就必须一步一步赤脚从这上面踩着过去。”
小丽将盆里的玻璃碎渣全都倒在地上,尖锐的碎玻璃在灯光下折射出五色的光芒,比那钻石还漂亮。
一盆一盆的玻璃碎片倒在路面上,如果真要赤脚走过去,这双脚肯定废了。
小丽趾高气扬,完全一副狗仗人势的嘴脸:“穆小姐还说了,你也可以不进来,错过了这次机会,御景园的门你永远都别想进来,你想见的人也永远别想见到。”
楚辞选择回来,就是为了见孩子。
穆清宛的话正好拿捏着楚辞的软肋。
别说是玻璃渣子,哪怕是刀子,她也没有选择。
楚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目光落在玻璃渣子上,迟疑了几秒,脱掉脚上的鞋子。
楚辞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脚提在半空中,还没落下就已经在发抖。
“快点,磨磨蹭蹭做什么,让我们大家陪着你在这淋雨。”小丽冲楚辞吼道。
楚辞抬头看了眼二楼阳台上,亮着灯的房间正是穆清宛的卧室。
穆清宛站在阳台上,怀里抱着小夜,她的目光正是看着楚辞这个方向。
突然穆清宛将小夜高高举起,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楚辞心头一紧,这是穆清宛在拿孩子威胁她。
“我走。”
楚辞再不犹豫,白皙的脚踩在玻璃渣子上。
疼,钻心的疼。
楚辞疼的本能地往下蹲,可这样只会更疼,血从脚板底流出来,将玻璃染红,血顺着雨水流成线,仿佛开了一朵艳丽的花,诡异得很。
一步,半步……
楚辞每走一步,碎玻璃扎进肉里,鲜血淋漓,疼的连连倒吸一口冷气。
楚辞的脚已经疼的提不起来,她咬紧牙关,脑海里浮现孩子可爱的模样,嘴里一直念着:“宝宝,宝宝!”
雨越下越大,楚辞身子摇晃的走在玻璃碎片上,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楚辞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血迹,突然,脚下疼得一颤,没有稳住,整个身子摔在玻璃碎片上,碎片扎入肉里。
“啊!”楚辞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张姐看着都疼,实在不忍心看,将脸别过去。
有些佣人也看着残忍,或低头,或偏头,不敢去看这一幕。
小丽呵斥:“快点,如果走不完的话,你也别想进来。”
楚辞狼狈的躺在地上,她已经疼的意识不清了,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刀子硬生生割开。
楚辞站不起来了,看着还剩下将近十米,她动了,身子一点点朝前面挪,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雨水冲刷着血迹,将整个地面染红,让人触目惊心。
楚辞爬到客厅门口,她抬头只看了一眼里面,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真是没用,扔仓库里去。”小丽吐了一口口水。
张姐忍不住出声:“人在做天在看,会遭报应的。”
“遭什么报应,这是穆小姐吩咐道,谁让她偷孩子,哼,这是她的报应才对。”小丽哼了一声,转身进去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进去了,谁大半夜冒着雨来管一个傻子。
楚辞被丢去仓库,浑身是血,根本没人来管,张姐刚想去给楚辞上点药,在门口就被拦住了,穆清宛特意找了人看守着。
穆清宛这是让楚辞自生自灭,谁也不能去管。
张姐也是给人打工的,得罪不起。
楚辞一个人在仓库里躺到第二天早上,一直没有人管,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仓库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地上的楚辞动了动手指,努力试着睁开眼睛,一双女人的脚逐渐朝她靠近。
目光上移,楚辞盯着穆清宛,扯了扯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真是可怜。”穆清宛啧啧一声,蹲下身,看着楚辞这幅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舒畅得很。
“小、小夜,让我看看他。”楚辞每一个字说得都很艰难,喉咙处就像是冒烟一样,灼烧得厉害。
“想见你的孩子啊,也不是不可能,我今天来就是大发慈悲,给你一个机会,把它喝下去,以后你就可以留在御景园,我让你照顾小夜,做小夜的保姆,怎么样?”
楚辞这才注意到穆清宛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瞳孔骤然一缩,楚辞本能地往后退,扯动全身的伤口,让她疼的痉挛。
“不喝?”穆清宛勾唇一笑:“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阿擎已经醒过来了,我跟他说你跟顾之舟私奔,你猜阿擎什么反应?他扬言要弄死你,是我平息了他的怒气。”
楚辞知道穆清宛没有这么好心,她跟顾之舟什么事都没有,一定是穆清宛在唐擎面前污蔑。
“对了,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昨晚上小夜吹了风,发烧了。”
“穆清宛,你为什么心这么歹毒。”楚辞情绪激动,她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
“我歹毒?你背着我爬上阿擎的床时怎么不觉得你自己恶心呢?”穆清宛恶狠狠地说:“你们俩珠胎暗结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想我的感受?阿擎明明要娶我了,是你不知廉耻拆散我们,楚辞,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我一想到你们翻滚在一起,想到阿擎看你的眼神,我就恨不得你死。“
楚辞从不知道穆清宛如此恨她:“是你拿了老夫人的钱背叛他,是你先不要他的。”
“闭嘴。”穆清宛骤然捏着楚辞的下巴:“就算我不要的东西也轮不到你,我想明白了,与其让你死,不如让你生不如死,我要你余生的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了,给我喝,喝下去。”
楚辞挣扎着,她不知道穆清宛给她灌的是什么。
“喝。”
穆清宛眼神里满是怨毒,强行将碗里的药灌进楚辞的嘴里。
看着楚辞都吞下去了,得意大笑:“我让你跟我抢男人,你活该,活该,你不是挺能说吗?我让你一辈子开不了口,哑巴,你以后就是个哑巴。”
“啊,啊……”楚辞想要吐出来,药入喉咙,喉咙里就像是烧着一把火,灼热疼痛。
楚辞张着嘴巴想要说话,才发现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穆清宛毁了她的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