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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赏金猎人和一群盗宝贼在幽暗隐秘的地下河河床边相遇，持枪对峙。
双方各有二十来个人，配备自动半自动步枪，包里携带的物资足够他们在云岭地底生活大半个月，物样清单和地图均由半年前一神秘组织提供，因此这都不是两拨人第一次遇见“同志”，事实上出发之前，大家都只有三五个人，遇着遇着就变成了大集体，寻找天灵城和灵族可不比下墓，那是比尸蟞和粽子更可怕的存在。
头灯光线极亮，照透了宽约五六米的地下河两岸，看清对方衣服的颜色制式大家也就放心了，如果是云岭守备军，现在只怕双方都已凉凉，双方队伍收枪，各自领队上前打照面。
“兄弟，哪一路的？”盗宝贼贼首主动亮嗓。
“巫山来的，你们呢？带人，还是带货啊？”赏金猎人头儿主动接洽。
盗宝贼贼首呵呵一笑，向后招手，安慰手下弟兄，“大家别紧张，都是一个道上的，走这么久也累了，原地休息半小时。”
回过头，盗宝贼贼首掏出香烟奉上一根，展露笑颜，“我们嘛，主要从是清溪口进来的，看来是太懒散，都被你们追上了。我们这些都是穷苦农民，不挑的，什么值钱就带什么，也没打算往里深探，但看兄弟……”对方着装更为统一，火力更为强大，甚至带了机器人、无人机和爆破工具，“想必是要进城的人吧？”
虽说是同道中人，赏金猎人头仍满怀警惕，朝后打了个响指，懂事的弟兄们立即在四周布控警戒。
赏金猎人头儿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想了解更多信息，“你也是收到圣徒的信息才开始行动的吧？”
盗宝贼贼首往后一挥手，“这里来的人都是。这孙子到底谁啊？躲在网络后面，鬼鬼祟祟的，给我们提供守备军情报和进山路线，也没有提任何要求，他是人民公仆还是雷锋转世？”
赏金猎人头儿微微颌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查过，他们是门徒会，门徒会这几十年来一直在探索灵族，四年前还策反了天灵城一员，并进过天灵城，见过天灵城里的宝贝，现在市面上有关灵族的消息，大多是他们传出来的。我收到线报，门徒会今天打算在云岭搞大事情，据说主力已经打进了守备军防区，他们不遗余力地给我们提供支援，无非是想让我们给他壮声势。”
“我说怎么大家今天都扎堆进山呢，助威这种事情嘛，只要有好处拿，我们反正无所谓的。”盗宝贼贼首生性乐观，脸上永远挂着笑，“这门徒会什么来头？都能打进守备军防区，有两把刷子嘛！”
“不知道，不过他们实力确实雄厚，应该是四年前从天灵城搞出了不少好东西。他们前天在宜居市制造了一些乱子，将灵保局和守备军的精干力量都吸引到了那边，驻防的守备军不得不向内收缩，让出部分防区，不然我们这会儿早就和守备军干上了。这一招声东击西打得精彩，门徒会在云岭周边准备了几年，就为这一天了。”赏金猎人头儿说。
“是啊，前两个月我就收到消息说准备开干了，但不知道为鸡毛又被紧急叫停，直到前天，他们才又通知我们进山，还承诺一定能捡到宝。天灵城的名字如雷贯耳啊，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说我能不来吗？我反正也不贪，随便捡捡小玩意儿得了，你们吃你们的肉，我在外面喝点汤就行，嘿嘿。”盗宝贼贼首说。
赏金猎人头儿懂了，又问，“不进主城，你们是想去哪儿发财？”
“东城。东城是天灵城外围最大的卫星城，那里现在只剩一个步兵营留守，其他都撤到了主城外围。那么大一个桥头堡，一个步兵营怎么可能防守得住，我们就打算去那儿抠几块砖，然后卖了在老家盖栋房子。我老家那栋房子都四十年了，不修不行。”
抠砖当然不可能是拆普通砖头，灵族遗迹里也没有一块砖头很普通，灵族东城是灵族巫猿最早的聚居生活地，距今已有数千年历史，其建筑材料均取自于地底深处，流传在外的消息说东城砌墙的石料上镶嵌了大量宝石，有部分是云岭独有的珍品，运气好随便抠出一两颗，就能在北上广深买套房，那可不是普通的汤，那是金汤。
但即便是金汤，也不及赏金猎人们的目标的万一，他们要进城找灵神，国外财团在合约上挥毫泼洒，一条灵神价值十亿美金，但即便是十个亿，也只能说明财团们很抠，据赏金猎人头儿了解，比他们赏金更高的队伍大有人在，因此今天和他们一起进山的还有大量武器精良的外国雇佣军。
灵神只有几百条，竞争相当激烈，担任主攻手的门徒会如果能顺利破开天灵城大门，那么只此一日就能诞生数千个亿万富翁。
这是一个足以让人抛妻弃女的天大诱惑，毒贩们还跑去贩什么毒？诈骗分子还费那个劲干嘛？窃贼们也都觉得自己那点活儿太次，最积极的还是那些老实巴交晋升无望的上班族，错过这波暴富机会，他们将会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所以除了雇佣军外，今日进山的平民队伍不下五千人，中部军区不敢调大部队协防，因为他们知道门徒会圣徒的本事是什么，守卫天灵城的三万驻军也只能是拉拉电网、设设卡哨、堵堵通道，以阻止更多的平民加入这场疯狂的掠夺大战，更多的人只能睁眼看着，这场危机只有灵族自己能够化解。
聊着聊着，赏金猎人这边有小弟上前汇报，其身后又跟上来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十几个人，统一黑色着装，什么都没有带，像是某个饭圈粉丝组团前来看偶像的演唱会。
并且，这群人甚至连演唱会门票都没带。
众人齐齐望向后方，那是一队黑色长袍的cosplay玩家，漆黑的环境里还戴着高高的帽兜，帽兜之下完全看不清脸。
“兄弟，你们是哪一路的？”盗宝贼贼首习惯性开口问。
领头之人走到他身边，停下，顿了几秒，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可怖的半人半机器脸，把在场其他人都吓得一哆嗦。
但更恐怖还在后面，来人一抬手，眼睛里激射出炫目的蓝光，盗宝贼贼首当即像是受到电击一般失去知觉，而后整个人不受自己控制，自觉转到黑衣人队伍之后。
他是清醒的，他也能看出中招的几十个兄弟也都是清醒的，但有鬼的是——人就是不受自我意识控制，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
巫术，分明是巫术。
等他走到后面一看，整个人都吓木了，那根本不是十几个人，而是一支长长的队伍，排列井然有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色，手电筒扫过去，一眼竟望不到头。
全都是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