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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正忙的时候，袁满被小妈李大花一个焦急的电话挂到了云峰医疗下属的私立医院。
重症监护室外，满头大汗的袁满找到李大花，走廊内没有其他人，ICU指示灯常亮，从李大花略显焦灼的的眼神里，他意识到被送进去的父亲情况很糟，心跟着一起悬到嗓子眼。
“什么情况？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么？怎么突然不行了？！”袁满趴在病房门口，转头问向李大花，拳头握紧，湿漉漉的掌心能捏出水来。
他有点急，语气也不好，带着意图明显的质问和嗔怪，但其实李大花也不明所以，速度撇清关系，“你别那样看着我，不关我的事，你爸在云峰大厦才做完全身检查，结果都没有出来，什么药都没用过，就是突然一下子全身抽搐，像是被电到了一样……然后就被送到这里来了。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得等医生出来才知道。”
袁满走到墙角，直抻额头，心里有怨气，但还真撒不到李大花母子俩头上来。
父亲昏迷四年，病情也稳定了四年，如今突发状况，必定是有什么尚未发现的灶症，而这一灶症成功躲过宜居九院和云峰医疗的一系列检查，这就说明父亲要么病的相当厉害，要么这两家医院的医疗水平太次，而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一念及此，头疼不已，出门前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豆豆自己来了医院，现在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他也没有心情再和任何人说话。
如此思绪万千地等了半刻，ICU指示灯闪灭，隔离门从内部打开，走出三名戴口罩的男医生。
袁满赶紧围上前，询问父亲情况，其中领头的主治医生摘下口罩，示意在走廊说话不方便，到办公室详谈，袁满和李大花遂跟随对方去往办公室。
“病人以前，有过类似的发病情况么？”主治医生将一张脑部CT挂在荧光板上，同时对比手里的脑电图和其他检查资料，“或者，有没有家族遗传史？”
“都没有。”袁满摆头，记忆中的父亲一向身体硬朗，连感冒发烧都很少，“医生，我父亲，到底什么情况？”
“这个……不好说，目前的临床表现是癫痫，不算很严重，已经被控制住了，但你父亲是植物人，以前也没有相应的发病记录，所以这癫痫来得很蹊跷，还得进一步检查才能找出诱发癫痫的具体病因。”
听到不算很严重，袁满心里顿时轻松一半，只是这病上加病，也不知道父亲的身体扛不扛得住。
主治医师继续说，“癫痫你们或多或少应该听过吧，这种病比较常见，是由大脑神经元高度同步化异常放电引发的，主要跟病人年龄、身体状况及遗传因素等等有关。癫痫这种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严重时也会危及病人生命，尤其是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人，需要严加照料。一般的癫痫都是能够控制并治愈的，完后能够正常生活工作，只是你父亲，情况比较特殊，普通的抗癫痫药物估计对他难有效力，他的身体，也不一定能够承受漫长的治疗周期，很麻烦呐。”
“不怕麻烦，只要有办法治疗我爸爸的病，什么麻烦我都不怕。”袁满郑重表态。
“像你爸这种情况，其实可以考虑用特效药。我有同学在瑞士诺华公司做研发，他们公司有一款针对任何癫痫的特效药，效果非常好，国内目前没有卖的，也没有其他同类可替代产品。如果你们确实需要，就得想办法弄到特效药。”主治医师意味深长地说，“这种药并不是特别贵，大概1000美金一个疗程，主要麻烦在于不好买，如果你们了解中国的食药管理规定，就知道没有拿到批文的药品是过不了边检的，就算你去瑞士把药买回来自用，在海关被人查到，那也是犯法，这一点，我希望你们心里有数。”
袁满算是听明白了，主治医师含沙射影一箩筐，翻译过来就是你如果想要特效药，就得去药贩子那儿买，而走私药品犯法，是要判刑坐牢的。
左手是父亲的性命，右手是昏暗的牢饭，他怎么掂量？根本没得掂量。
袁满第一时间想到了豆豆，豆豆家产业阔大人脉极广，或许有弄到特效药的途径呢，可转念一想，这种违法的事情找她帮忙岂不是害了她，而且袁家的权柄掌握在袁宵手里，他在袁宵那里不仅没有留下好印象，反而还一再戳破某些不为世人所知的猛事，袁宵不用球砸死他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为他去犯法。
如此一来，还有谁能帮到他？
“袁满，你在这儿跟医生好好谈谈，我去看看你爸爸。”李大花嗅准时机，机敏地逃出办公室。
没人了。
从现在开始，对于父亲的用药他一个人说了算，由此造成的后果自然也由他一力承当。
主治医师见他神色为难，随即抛出折中之策，“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用常规的治疗方法，操作方便，价格便宜，还能用医保报销，也不用承担任何法律风险。如果家属能够悉心照料，病人或许也能慢慢好起来。”
袁满不喜欢“或许”，他要“肯定”，并且是十足把握的“肯定”。
他毕恭毕敬地给医生行了个礼，“拜托了医生，请务必给我指条明路，我怎么才能买到特效药？”
主治医师沉吟片刻，缓缓抬起头，“小伙子，我看你年纪小小的，如此有担当，不妨给你交个底。我本人是没有任何途径可以买到特效药的，哪怕我有要好的同学在诺华制药都不行。但我知道一个人，是个药店老板，在宜居开了不少分店，很有本事，他应该能帮到你。”
主治医师翻看手机，而后将一串电话号码写在空白诊断单上，递给袁满，“后面的事情，不用我教你吧？”
袁满点点头，请人帮忙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懂。
“记住，你父亲等不了多久，越快用药越好，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