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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谭纶问起东湖村集体吃软饭的问题,涂敏表情扭捏,怎说都是黄花大闺女,谭镇长问的问题有点那啥,磨叽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您没看到吗?械斗的时候都没女人……”
谭纶回忆了下就点头:“不能说没有,十四岁以下,四十岁以上的都有。”
“那能叫女人嘛……”涂敏小声说了句,就说:“这事也是我听来的。”
“说。”谭纶点了颗烟,氤氲的烟雾中,注视着她问。
“东湖有个外号,叫小姐村……”涂敏细声说。
“啥?”谭纶一时没听明白,侧脸耳朵往前一伸。
“小姐村,就是说东湖村里的女人都在外头做小姐。”涂敏鼓起勇气说完,整张脸都红透了,像颗刚摘下来的大苹果。
“噢……”谭纶尾音拉得长长的,眯起了眼。
合着这东湖村的第三产业搞得不错嘛。
“东湖村的男人都长得黑,可女人很怪,个个都白得很,细皮嫩肉的,我以前有个初中同学就是东湖的,”涂敏继续说,“她初中毕业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她不是脸皮薄的女孩,可说到这里就没法再说下去了,谭纶瞧她模样倒很可爱,就也不再为难她:“走,咱们去看看王副镇长,回头把陈所长请来,我问问他。”
涂敏拍着胸口舒气,总算这位谭镇长不再问了,跟着他就往卫生所赶。
镇子小,镇政府和卫生所就几步路,路上在路边摊买了几斤香蕉,一箱蒙牛。
谭纶对国内的乳制品都没什么信心,但买来不是自己吃,他就无所谓了,成年人喝几瓶三聚氰胺,也没什么问题。
王鲁提躺在卫生所的病床上,头包成了印度锡教徒的模样,左手也缠着绷带,在闭目养神,一见谭纶跟涂敏进来,就想爬起来,被谭纶按住肩膀笑说:“躺好躺好,我就过来瞧瞧你。”
“谭镇长,我这回给政府丢脸了。”王鲁提红着脸说。
他年纪也才三十出头,省航大机修专业毕业的,没路子就没进机场等地做机修师,回来镇里熬了几年,慢慢升到副镇长,本来要提做镇长的,谭纶从京城空降,他只有继续等了。
要说对谭纶没看法,那是不可能的事,平白无故的从京城下来个到这南海的地方来镀金,占了他该得的位子,心中酸得很。
这东湖净水械斗,就一时来了气,冲上去想发威,却被乱棍打中,把脸丢个干净。
谭纶来之前,他就听卫生所里消息灵通的人说了械斗被摆平的事,听到谭纶就几句话就让一场大械斗消弥无形,心头自惭形秽。
再瞧见谭纶过来,就有点抬不起头的感觉,心情更加复杂。
“怎么说给政府丢脸了?”谭纶正色道,“王副镇长在处理危机情况的时候,不顾自身安危,冲到第一线,我看这不是丢脸,是给咱们镇政府长脸了。是要大力嘉奖宣传的大事,我建议县里给王副镇长记功。”
王鲁提一愣,心里舒服了好些,就笑说:“谭镇长过奖了,我真是什么都没做,嘉奖这个事……”
“小涂,把我说的话记下,我过几天就跟谭书记、董县长建议。”谭纶说道。
王鲁提心底美滋滋的,笑着谦虚了几句。
谭纶就起身说:“我就不打扰王副镇长休息了,在你养病期间,镇里的工作就不要太操心了,把身子养好。主席说过的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咱们万清少不了王副镇长啊。”
王鲁提忙说:“我一定尽快养好身子,回到工作岗位,替谭镇长分忧。”
“好,好,有这个心就好。”谭纶笑着拍拍他的胳膊。
涂敏出来时扁着嘴,她原想谭纶跟那些老官僚不同,没想到说官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回招待所睡个午觉,你让陈济德下午上班时间过来。”
忙活了一早上,本来就没睡够,谭纶打着哈欠说了句,就往招待所走。
回到满是纸糊墙壁的房间,想要在南海待好长一阵,是不是在县里买个小别墅,总住在这里,都是潮霉味,容易滋生细菌,要染一场大病,那就不划算了。
一倒床就睡了过去,涂敏两点半过来敲门,谭纶才起床漱口,带着她回办公室。
陈济德倒来得比较早,上午的事让他衷心佩服这位镇长,特别是他吓唬人那套别人学不来。只有他京里下来的官,才敢说把整村人都往京里拘的话,也才有说服力。
这听到召唤就屁颠颠的赶来了,见到谭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着警帽问好。
“让你来是想问东湖村的事,东湖村被叫做小姐村,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说说。”一面让涂敏用他从京里带来的上等雨前给陈济德泡茶,一面问。
“这个……谭镇长也知道了?”陈济德接过茶,光闻着味都通体舒畅,来不及喝,就回问道。
“嗯,问了小涂一下,她呢,大闺女一个,说几句就脸红,我怕再问下去,她得跟我急了,就把你叫过来。”谭纶笑着说。
涂敏鼓着腮梆子,不服气的指指门外走了出去。
“哈,是,这事,她不好说,”陈济德大笑道,“说来东湖村也是个大问题,省里县里都开过好几次会研究,都没能拿出个章程对策来。”
谭纶示意他喝茶,又拿出烟派过去一根。
抿了口茶,那茶香让陈济德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微微一愣,就赞不绝口:“谭镇长你这茶是哪里买的?可是我喝过的最好的了。”
海边的渔民都爱喝茶,这万清镇上每年消耗的茶叶都是天文数字,但都是些茶沫子,陈济德好这口,买的也不过是四五十一两的毛尖,跟这种顶级雨前是没得比的。
“家里人买的,我这还有半斤,你要喜欢就拿一半去。”谭纶笑道。
“那,那多谢镇长了。”陈济德喜形于色说。
“继续说东湖村的问题。”谭纶夹着烟说。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东湖村是靠着女人吃女人,”陈济德苦笑说,“当然不是做成肉羹那种,在咱们南海,甚至是岭西,东湖的女人都是出名的俏丽水灵身段好,都说是村里那口美人井的效果,还有外来的人闻名赶过来专门打水回家喝的……”
“八十年代的时候,东湖村里有个女人偷渡到香港去,靠做小姐发了财,回到村里后,就有人打听这事。她闭嘴不谈,可后来也被人打听了出来。这一打听出来不打紧,那女的被村里老人骂了一顿后,就逃走了……”
“这一走就带走了村里十七八个黄花大姑娘,等过了两年再回来,个个穿金戴银的,盖起高楼。这可不得了了,说实在的,东湖的人都穷怕了,于是把家里的女孩都往外送,跟那个女的偷渡去香港做小姐……”
“到后来越演越烈,连结婚的女人都偷跑出去,前几年开始,村里的女人基本都到香港、台湾去了,除了逢年过节,这村里基本上都看不到十四岁以下,四十岁以上的女人。省里很重视这件事,曾经想要联合香港警方趁过年的时候抓人,可人家也警醒得很,没有证据,香港那边也不配合……”
“这本来东湖净水两村,是净水的船多,东湖的船少。靠这出外做小姐寄回来的钱,船的吨位就上来了。但出海捕鱼是个营生,可就是来钱慢。那些女人习惯了两腿一开,钱就自然流进来的生活,想让她们再出海,那都不可能了……”
这种奇葩怪谈,听得谭纶瞪大了眼。
举村出外做乞丐的就听过,举村做小姐的,可还真是头一回。
而且人家本事大,全都偷渡到香港、台湾,国内的生意都不希罕,想来也是正常。
南海的口音在香港人听来有些重,但要是练习一下,倒也不怎么能听得出来。再者香港、台湾有些地方管得比较松,他们这里又有渔船,绕个弯就过去了。
“去年特别严重,有几个十三岁的跑到香港去,被人逮回来,家长也被关了十五天,”陈济德享受着香茗,吸着烟,嘴却不停,“要往前几年,那都是十六岁往上才会出去,现在真就十四岁以上看不到了。”
谭纶沉吟不语,这倒是桩麻烦事,想要斩草除根把问题解决不容易。
“要是省厅能大力配合的话,最多只能抓组织者,对了,那个头个去香港做小姐的,外号叫兰姐,现在都三十二三了吧,早不卖皮肉了,她就是最大的鸡头。”陈济德说道。
“等年底再瞧瞧看,那个徐闰的妻子也在国外做小姐?”谭纶问道。
“徐闰的老婆是在县里做生意,他那性子怎么可能让他老婆做那种事,可要不是这样,他也做不了村长。”陈济德放下茶杯说。
谭纶默默点头,东湖的问题很严重呐。
“谭镇长,那茶……”陈济德要走时,厚着脸皮问。
“明天我给你拿来,放在招待所里。”谭纶笑着说。
陈济德忙说:“谭镇长,我不急,不急的。”
谭纶点了下头,就回身拿起电话给省公安厅拨过去。
省公安厅的答复不咸不淡,估计是瞧谭纶这镇长官太小,对东湖村的事他们也只说厅里有具体安排,谭纶只能先放下一步步的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