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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店里还有不少小孩,带他们来的家长都惊坏了,抱着孩子往店后缩,店员也都傻眼站在原地,稍稍定下心来的谭纶大喊道:“快把门关上,把桌子都推过来。”
店长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听到这话就跟骆纤纤合力将玻璃门给关上锁死,再跟谭纶和几个胆大些的店员、家长将陈列柜推到玻璃门后。
外头枪声还不断,从玻璃窗瞧去,有几个路中不幸中弹倒在人行道上,血流满地,却不知还有没有救。
“快报警。”谭纶跟店长说了声,就拿手机给傅链久打电话,“老九,我跟你嫂子被困住了,枪战!”
傅链久还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间,一下就惊得跳起来:“在哪条街上?”
“庙街出来的转道,具体是哪条街我也不知道,已经报警了,香港警察不知管不管用,你跟驻港办打个电话……”
驻港办有监督协调中央跟香港政府关系的权力,谭纶虽不是公职人员,但谭家还是有影响力的,他要出事的话,驻港办都要头疼。
最要命的是,谭纶不信任香港警察,总觉得是一伙养匪为患的家伙,要由驻港办通知驻港部队,由那里的特殊任务部队出来的话,保命的可能性就大得多了。
挂掉电话,听身后的骆纤纤胡乱的求着观世音菩萨、上帝保佑,就不禁咧嘴笑了:“临时抱佛脚,那佛也得听才是,平常也没见你求神问佛的,现在求可也没用。”
骆纤纤白他一眼,继续合什,却被他揽着走到玩具店的后头。
“店里有后门吗?”
双手交叉箍着,一副天塌了模样的店长摇头说:“没有后门。”
这就只能等到警察或是特殊任务部队来了……
想着,就听砰的一声,一颗流弹击中玻璃,整扇落地窗碎裂,店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陶瑞礼那伙人是背对着玩具店,那流弹多半就是封清铸的保镖打过来的了。
谭纶暗骂一句,矮着身子带店长和骆纤纤又推了一间陈列柜到落地窗前。
陶瑞礼的目标是封清铸,但他要是被警察围住的话,会不会丧心病狂将玩具店里的人拿来做人质,那才是谭纶担心的。
总算挡住落地窗的缺口,谭纶张头瞧了眼,就见封清铸那辆奔驰车终于动了。
封清铸在车里还算安全,整辆车都改装过,防弹能力极强,自从他大哥出事后,他就对安全极为小心,怕的就出这种事。
先前开车门的时候,司机被陶瑞礼的手下解决了,现在是他的保镖奋不顾身的将司机的尸体推下来,缩进车里开车。
车刚动,就一排子弹冲着轮胎打过来,再先进的防弹性能,也挡不住轮胎。
但封清铸的车轮胎外围都用防弹精钢围了一圈,子弹打在上头也只能乱跳,除非能从极小的缝隙中打过去。
陶瑞礼见他跑了,骂了句冚家铲,挥手带着手下回到面包车中,驾车就追,封清铸的保镖也驾着宝马车随后追去。
等这些人都走了,才听到警笛声,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赶到。
推开陈列柜从玩具店里出来,谭纶就看着走过来的警官脸一沉说:“你们可以来得再快一些!”
那挂着高级警司警衔的警官脸色也极差,张自强的事当年就搅得满城风雨,香港富豪人人自危,这张自强被枪决才两个月,他那先前跑脱的同伙陶瑞礼就想故技重施,怎么说香港警方都没脸。
可谭纶瞧着就二十多岁的脸孔说这话,而且一听就是内地人,让他心头不爽。
“我们来得够快了,要再快的话,准备会不足……”
“我不知道你们香港的出警时间是多长,你自己看看,这道上死了多少人?”谭纶手一指人行道。
光是被流弹击中的就有七人之多,其中五人已没救回的希望了,剩下两人被抬上救护车,满地都是血,眼见能救回来的希望已是极弱。
那头陶瑞礼一来就撞倒的保镖,封清铸的司机,又是两条人命。陶瑞礼的手下也交代了一人,封清铸的保镖也有三人受了重伤。
最让谭纶愤怒的是,他躲在玩具店里都差点被流弹击中。
“香港政府有香港政府做事的办法,用不着内地人来指手划脚。”高级警司脸上挂不住,冷哼了声就想走。
“你分得这么清,倒不如把华夏人也拆开来算好了,”谭纶按住他的胳膊说,“这些人不算,那玩具店里的小孩怎么办?那些大半都是香港人吧?”
高级警司伸手将谭纶的手挪开,冷声道:“你不要再碰我,我可以告你袭警,知道吗?”
“好大的威风,”谭纶的脸色极冷,“你有本事就告我试看看。”
说着,他手再次往高级警司的肩膀上按去。
那高级警司出手极快,一下抓住谭纶的拇指往下一板,疼得谭纶脸色大变,随着他的动作弯身半跪在地上。
“我说过,你不要再碰我,”他嘴里碎骂了句香港土话,摸出手铐就要将谭纶拷上,“我现在还可以告你阻碍公务。”
“哈哈,多告几条,我看你能关我到什么时候。”谭纶大笑道。
骆纤纤在一旁早慌了神,想要上来求情,就被一名女警官用力的扯到一旁去了。
“这些内地来的人真是不知好歹,警察来了就不错了,”街旁的人细声在说,“都说是些没见识的,小学没毕业的都有,还冲警察动手动脚的,真是够了。”
“哼,多抓几个才好,我越看这些人越烦。”另个人说。
九八年香港虽没开通港澳自游行,但回归后来香港旅游的人越来越多却是不争的事实,港人自以为高人一等,瞧内地人都用异样的眼光。却不知上数几代有几个不是内地人的。
便是港人引以为傲的二李,一是广东潮州人,一是广东顺德人,哪个都不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
“把他带走。”高级警司将谭纶交给一个沙展,扭头就了解封清铸那面的情况。
封清铸开车是直接奔浅水弯别墅而去,他别墅那头也早就派了保镖出来接应,别墅里的防范更是严密,警方也早在路上接应,架起了铁网和木栏,要挡住陶瑞礼。
跟谭纶这一通吵,那头封清铸基本就确定能安全了,陶瑞礼还在疯狂逃窜。
等确定了一切情况后,高级警司就过来瞪着谭纶说:“还要教皇家警察做事吗?”
“你说话得注意一些,皇家这两个字是英国女皇给你们的,回归后,这皇家两个字就没有了,除非你是想要做回英国人的走狗。”谭纶冷笑道。
高级警司一怔就知自己失言,骂了句转身就要走,随即看到驻港办的副主任陈天衣跟个矮胖子走过来,忙堆出笑容上前。
“陈主任怎么来了?”高级警司笑问。
平常的酒会上陈天衣跟他都有来往,香港警方的几次慈善捐助晚会,陈天衣还都站过台,不算是陌生。
驻港办现在叫新华通讯社香港分社,到九九年才改称为中联办,那时全称叫为中央人民政府驻香港特别行政区联络办公室。
就算是中联办的级别也不高,属于正厅级,副主任自然就是副厅级,但权责极大,也不是这位高级警司能得罪得起的。
“谭先生,你这是……”
陈天衣瞧着戴着手铐的谭纶,疑惑的看向那位高级警司。
“这是……这是开了个玩笑,”高级警司立时反应过来,上来就替谭纶解开手铐,还笑着说,“谭先生跟我开玩笑。”
谭纶微微一笑,扭着发疼的手腕,重重的拍在高级警司的肩膀上:“不抓我了?不告我袭警了?不告我阻碍公务了?”
高级警司被他拍得肩膀下沉,有些吃疼,却只能忍着笑说:“真是开个玩笑,哈哈。”
谭纶也不再理会他,跟傅链久和陈天衣说:“我还要去封家一趟,明天再请陈副主任吃饭。”
“谭先生请便。”陈天衣客气地说。
谭纶跟傅链久都是他平日想结交都结交不到的红三代,傅链久上门来请他帮忙,想都不用多想就赶过来了。
就谭纶和傅链久本身的职位来说,谭纶就不提,傅链久也够不着陈天衣结交,但两家背后的能量却是陈天衣不能不在意的。
做官讲究的是抱团,三十七岁混到驻港办副主任,升官的速度不算慢了,陈天衣却还想要再进一步,那就不是光靠能力就行的了。
上头要有人为你说话,那你做一桩不起眼的事就能变成一桩大政绩,要没人为你说话,就算是改天换地,那上头的人眼里就哗众取宠,劳民伤财。
话有两面,事也有两面,怎么说怎么做那都是由人来的。
谭纶、骆纤纤一走,陈天衣就笑着请傅链久去吃海鲜,这好不容易接上的关系,总是要趁热打铁才是。
封清铸家的别墅倒不难找,更何况是那高级警司派人开车特意领来的。
车由远及近,谭纶就看到一间跟悉尼歌剧院风格相仿的船帆造型建筑落入眼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