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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谭兄道谢,见你也要来香港,就上门来再次道谢了,”封清铸摇摇手里的红酒,笑道,“没打扰两位吧。”
“呵呵,封兄说笑了,纤纤,拿三个酒杯来。”谭纶合上笔记本的屏幕,接过红酒说。
“谭兄也玩期货?”封清铸还是瞧见了屏幕上的走势图,还一眼就分清了是期货还是股票。
“随便玩玩,也算是找个事做。”谭纶接过酒杯开瓶器,把红酒打开,分别倒上。
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封清铸细眼打量谭纶,听于思婷说起在火车上发生的事,连任一细节都没放过,他却没完全把谭纶当成是豆豆的救命恩人。
在他看来,这可能是个想要贴上来的局。
于是,在过罗湖口岸时,看到谭纶和骆纤纤,就让助理打听落脚的地方,亲自上来打探。
“玩期货可是个风险极大的行当,谭兄可要小心啊。”封清铸微笑说。
谭纶也笑:“没有半分把握就玩期货,杠杆也不能做得太大,倍率低了,风险也就低,自己能承受就行。我才入门,但也有劳封兄提醒了。”
又随意聊了半个小时,封清铸就走了。
“我想起他是谁了……”骆纤纤突然一脸意外地说,“他是香港封氏地产的二太子……”
谭纶早就想起来了,封这个姓比较特殊,封清铸的名字也很特别。
香港有四大集团,号称笼断了整个香港的各行各业,李嘉诚、李兆基就是基二,这封清铸的父亲封子恒也是其一,到他这一辈,就跟美国许多的大集团一样,采用的是信托基金持股的方式。
加上封清铸的大哥和三弟,三人合占的信托基金占封氏地产的55%的控股权,由于三人近乎是平分,所以大事上还由封子恒的遗孀做主。
但在平常的经营上,却是封清铸跟他三弟在掌管。
原是由封清铸的大哥负责管理,前几年他大哥被号称世纪大盗的张自强绑架一周,拿到赎金虽放回来了,却是性情大变,疯疯颠颠,还在公司里闹来闹去,就被他妈强迫去职了。
封氏打包在一起是能在香港排到第三位超级富豪,就算封清铸个人,都少说有几十亿港币的身家,难怪提防之心那么盛了,却没想到救的豆豆会是他的女儿。
只是封清铸的女儿为什么要在深圳读幼儿园?
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骆纤纤又跑去洗澡了,谭纶就起身笑吟吟的跟了进去……
傅链久隔日坐飞机直接飞到香港,一落机就打车直奔朗豪,却扑了个空,谭纶正好闲瑕的陪骆纤纤在逛街。
在国内税率高企的九八年,香港无疑是购物天堂,就是到了二零一二,全世界各地的奢侈品专卖店,各种电子商品都在内地开店,却也没有在香港的便宜。
傅链久边打电话边找,花了快一小时,才在九龙的一家冰店里找到两人。
瞧着骆纤纤拿着小勺在给谭纶喂巧克力刨冰,他就哭笑不得。
“这四月还没到,香港是热了些,可就吃上刨冰了?你牙能受得了?”
“还别说,真有点疼,这牙疼不是病,这要一疼,那头都会痛,什么事都别想干了,”谭纶冲他一抬下巴,“赶着过来是想要问那文章的事?”
“文章的事是一个,你说索罗斯旗下的量子基金要对香港动手,我跟爸、伯父他们说了,被骂了一顿,”傅链久一脸苦恼,“说是索罗斯在印尼、泰国、韩国等地斩获颇丰,不会再打香港的主意。”
谭纶一点都不意外,对于对冲基金的贪婪,国内金融业还没有明确的认识,要直到索罗斯把香港股市期市弄得一团遭后,才回过味来。
到那时再补救,花费的代价就大太了。
“索罗斯不会放过香港,”谭纶说,“要命的是要是那时国内恰逢大洪水来临,上头精力有限,要顾虑不及的话,那就有得瞧了。”
事实上九八年实在是坏事一大堆,好事没几桩的年份,要不是真有大魄力的话,局面会一度糜烂下去,哪能等到二零零一年就抽了疯似的发展。
“你这话说得也是,跟你在旧江走那一趟,我也瞧清了,你那文章写的大洪灾要真来了,下面没有任何的防备,后果不堪设想。索罗斯要赖在东亚不走,要赶上内地再出事……”傅链久握着服务员送上来的柠檬汁,皱紧眉头。
“文章具体怎么写,我也只能给你个大概的方向,技术上的问题你要考虑到,还有就是,”谭纶低声说,“若是你跟傅叔能在这事上受益,那就再好不过了。”
将一切能利用的东西最大化,大洪灾能让谭家受益,这香港受金融风暴波及,自然也能让傅家受益。
利益均沾,才能共同成长,再者两家本来就是知根知底连气同枝的,金融上出了事,大半还要傅家出面收拾。
傅链久微微点头,就问:“你要让我给你找个炒期货的高手,是想趁这机会也大赚一笔?”
“大赚倒不见得,能赚个舒心的就成了。”谭纶笑道。
他的算盘打得极响,按中央的规定,官员子女是不能做生意的,当然,视而不见的大有人在,但至少做官不能做生意,那是肯定的。
谭纶辞去国务院秘书三处的公职,就想到了这一步,来香港削一笔,不要奢望太多,只要能赚个几百万一千万就足够。
钱到了一定程度,再多也没什么用了。
再之后,无论是自己再被劝出来走仕途,还是保障身边的人走仕途时不犯错误,都是一份保险。再往小了说,最少在经济问题上,不会有人再拿来做文章。
“两百万要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傅链久敏锐的感到这也是个赚钱的机会,“炒期货的高手在香港的不多,要是我有时间倒能留下来,我晚些给在纽约的师兄打个电话,他过来帮你一把……”
“我在香港也不会待上超过一个月,你那位师兄要过来,这里的事就要交给他来办,除了香港,俄罗斯那边我也想要掺和一下,技术要过硬,人也要可靠才行。”
俄罗斯?傅链久嘻笑道:“老毛子那头也要出事?”
“比香港好不了多少,索罗斯不会放过他们,但以毛子的狠厉,他们也赚不了几个钱,倒是能猜到毛子的应对,倒能趁机刮一笔。”谭纶笑说。
金融风暴时俄罗斯政府突然调整兑换美元比例,货币一夜之间暴跌,股市更是雪崩一般,让索罗斯及量子基金没有预做准备,一时措手不及。
“嫂子,我跟纶子还要回酒店讨论文章的事……”
“你们谈吧,”骆纤纤嫣然笑道,“你们是做大事的,我一个人逛逛就行。”
傅链久竖起大拇指,拉着谭纶就回朗豪去了。
冰店就在朗豪附近,骆纤纤过不多久也要回去,谭纶就没放在心上。
回到房间关起门来,谭纶就将前生记忆里关于金融风暴的内容说给傅链久听。
毕竟金融方面不是谭纶的专长,却听得傅链久冷汗淋漓,一边用笔记本电脑做着记录,一边擦汗,忙了两个小时才算有个轮廓。
晚饭叫的客房服务,随意吃了些东西,傅链久就继续整理手头的东西,还不时给央行、银监的长辈、同侪打电话沟通。
整篇文章要整理出来少说还要一周时间,其中的论据、论点都要拿得出手,让人无话可说才是,不然等交到上头,怕是少不了一通臭骂。
让他在房间里忙,谭纶就搬了张椅子坐在落地窗前,瞧着香港的夜景。
想起前生内地人跟香港人产生的种种龌龊,有时也觉得好笑。就似香港人总把这灯火辉煌的夜幕当成是香港一景,而又嘲笑内地大都市的灯火景观,说是太费电,不节约。
又说什么都是山寨出来的,说是一种酸葡萄心理,倒也不完全对,失落感却是有的。
朗豪离维多利亚港有些距离,没能吹着港湾里的凉风,传说那里是许多游客和港剧拍摄必去的景点,要有时间的话,倒是要走一趟了。
谭纶想着就听到开门声,回头瞧一眼,见是骆纤纤回来,举起手里的澄汁,将她招过来。
“脚疼了……”她靠在躺椅旁,将水晶高跟鞋脱下,揉着柔弱纤细的足掌说。
逛了也有大半天了,穿着高跟鞋走路总是费劲些的,谭纶心疼的将她抱入怀中,刚要疼惜说几句,就又听到敲门声,便微微皱眉。
傅链久全副心思都在鼓捣那文章上,骆纤纤要站起身,谭纶按住她,径直走过去开门。
“封少请谭先生去一趟……”站一开,站着的两个穿黑西装的大汉说。
封清铸?他又来找我做什么?谭纶眼微一眯,就不客气地说:“封总要来请人,让他自己来。”
啪,门关上,那俩保镖愣住了,港岛除了那排位前二的长辈,还有封清铸请不到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