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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黑暗之都(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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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来跟你说点实际的东西吧,”斯维特莱拉说,“你的意见确有其可行性,蒙扎小姐倒也不像我最初预料中那么愚蠢、暴躁。但是呢,若要我遵照你们的意见、要我牺牲统领的密探,这根本没有讨论的余地。这意味着我们会失去一切可靠的消息来源,——这是不能容忍的。”

    杜恩摇摇头:“你太谨慎了......有些时候,牺牲是必须的。”

    斯维特莱拉睁开眼睛:“除了统领派遣的密探以外,目前在蚁巢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消息源。自从和这个远东家族勾搭在一起,铁脊的据点就像被裹尸布包住了一样,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在这种情况下,你却想牺牲我们的好不容易才抵达高层的眼线?不,这不可能,除非提供给我同样可靠的眼线,否则我不会考虑任何这方面的提议。”

    “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呢,蒙扎?”杜恩提问。鲁斯一听就知道,他们又要开始相互指责了。这两位的旧怨是他来到旧街之后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这意味着统领大人的密探什么用场都派不上,”蒙扎带着听天由命的神情耸耸肩,“他们既不能牺牲自己顾全大局,也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有意义的情报。”

    “牺牲?真有意思,”斯维特莱拉反问,“你是说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许诺而牺牲吗?”

    “正因如此,才叫做‘牺牲’。”杜恩说,“况且,你难道不是最擅长用虚无缥缈的许诺派人牺牲自己吗,斯维特莱拉?想想那些年你做出的事情吧,还是说你忽然良心发现,决定做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好人了?”

    又是这样。

    投效艾洛莎统领是鲁斯这一生中做出的最艰难的决定,此后发生的事情则每一次都让他感到心悸。刚发觉这俩人旁若无人的谈话时,鲁斯感觉怪异至极,为什么他们当着他这陌生人的面谈论令人浮想联翩的过去的隐秘?并且话语间还透露出这么多仅存在于旧世的东西?太荒谬了,考虑到斯维特莱拉和杜恩这俩人的性格,几乎不可能是愤怒之下的失态。这也这就是为什么,他总觉得斯维特莱拉像头狼一样盯着自己。

    他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投效者,被统领派遣到旧街当一个任务的联络人,如今他却成了一个知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的人。对于他这种知情者,绝不会有人一笑置之,亦或让他安然离开。

    科斯卡这老东西可以,但他不可以。

    “我希望你能当一条擅长咬人的狗,而不是一条对着同伙叫个不停的狗,杜恩先生。”斯维特莱拉抬了一下眼睛。

    “这是你的事情,斯维特莱拉。”

    “掌握情况是我的事情,怎么去咬人是你的事情。”

    “考虑你咬人的那些年里,你的肖像扔遍了所有阴沟,我就不追究你缩在酒馆里发抖的行为了。”杜恩说道。

    斯维特莱拉微微一笑:“你觉得是,那就是。”

    “那么说回你们派遣到铁脊的密探和线人吧。”他们来历不明的神秘学者杜恩·安菲里格终于把话题转回到正事上,“他们可发现过任何对我们有意义的计划?”

    斯维特莱拉敛去微笑,用冷淡的声音接着说:“还没有,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们派遣的间谍和高层还有一定距离。不过有传言说,从这场诅咒最初发生开始不久,维里亚的人陆陆续续走私了大量其它聚居地的不明货物。”

    “途径呢?”蒙扎问。

    “通过铁脊的途径。”鲁斯回答。

    “可以想象,”杜恩说,“也许这就是他们最近加深联系的缘由。那么问题是,这个‘走私’还在进行吗?”

    “传言说,还在进行。”斯维特莱拉回答。

    “好,所以为什么是‘传言说’?”很好,这回换成蒙扎挑衅了。鲁斯向来觉得蒙扎是猎手队伍里最大的刺头,其它人,要么就是暮气沉沉的中年酒鬼,要么就是谨慎过头的家伙,唯独蒙扎,她几乎是怀着愉悦感在黑暗笼罩的岛屿里寻觅异常,以及擅自行动。说实话,除了酒后吹嘘以外,这女人根本不存在正常交流的可能性。要说到蒙扎会听这神秘学者的话,在鲁斯看来,这事完全无法理喻。

    杜恩微微一笑。

    很明显,斯维特莱拉看见了这嘲讽的笑。

    “这意味着,”蒙扎说,“亲爱的统领大人本来可以把她在旧街的投入加倍,或是根本不投入,而非不上不下地给我们一个‘传言说’。”

    “我同意,”杜恩跟着评价道,“中庸的选择是无法接受的。”

    “这恐怕不是投入多少可以度量的,两位。”斯维特莱拉说。

    “一切都是可以度量的,”杜恩用柔和的声音说,“甚至包括你的生命也可以度量,斯维特莱拉。”

    “我希望你能回去学校里去练习你的儿童算术游戏,去追忆你令人怜悯的童年。”斯维特莱拉说,“在这里,我们要考虑的可能性太多,不适合你卖弄自己的见识。”

    “也适合你卖弄自己的见识。”蒙扎指出。

    “与你无关,蒙扎小姐。”斯维特莱拉微笑地回答说。

    “那么你能不能卖弄一下你的见识,”杜恩提问,“告诉我,并且是用确实可信的发言告诉我,——你有信心查出这些走私品的内容吗,斯维特莱拉?”

    “没有什么是我没信心的,区别只在于投入多少。不过请你务必记得,眼下需要投入的不仅是我们,也有你们。”

    “你们连线人都不肯牺牲,也好意思说‘投入’?”蒙扎把手一摊,然后装模作样地叹口气。

    “我就是统领投入的代价。”斯维特莱拉用纤细的手指捧起酒杯,“对此,你们有何疑问吗?”

    “这是疑问能够形容的程度?”

    说把蒙扎耸耸肩膀。

    鲁斯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发言,这些人根本没有可能讨论出一个正常的结论。“能容我直言吗,几位?”他终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