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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叫嚣着要宁漠安休了琴喻,两个当事人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披了衣服赶过来的宁父人还未到声先至。
“使不得!”
“怎么就使不得了,这种不要脸一无是处的贱女人怎么就休不得了?”
余氏气得两眼通红,早失了理智。
“我不但要漠安休了她,我还要打死她,我叫她不守妇道。”
言罢,待掀开宁漠安再将琴喻死锤一顿,却被宁父给拉住。
“你就消停点吧,夫妻之间哪有不打架的,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一个婆婆大半夜的你参和啥。”
一边说,一边拉着余氏就往屋里拖。
余氏自是不依,宁父平素很多事都依着她,但真正拿定主意的事却从来不让步,见拉不动,直接将人杠在肩上,往前边主屋走。
一边走,一边给宁漠安和琴喻丢了句话,“早点休息,动静小一些。”
这话说的。
可真真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没想到这公公平时不言不语,言语起来这样一鸣惊人。
琴喻看宁漠安。
宁漠安也看琴喻。
宁柏昌和宁晓月宁季舟这时也出来了,看到爹娘都走了,三人也各自转头回屋,区别只在于,宁晓月和宁季舟头也没回,宁柏昌却是定住脚步回头了两次,均是欲言又止,最后终是叹息一声,关了房门。
余氏其实被宁父杠起来的那个瞬间,人就清醒过来了。
这个时候,是不可能休了那个贱女人的。
二郎中举昨天才归家,明天后天外后接连三天都是流水席,来的都是有脸面的人,若是这个时候休妻,且不说好不好看,会不会叫人非议二郎一朝得意就抛弃糟糠,就杨氏那个泼妇娘就能让她儿子在这三天内声名扫地,脸面全无。
余氏没作声也没在挣扎,宁父将她放在床头坐好,压低声音,“清醒了?二郎是杨氏的夫君,就算是再泼辣,她也不可能真的伤害二郎。不过是要圆房,做为男人,怎么说也不吃亏,何况二郎刚刚还护着她,你也不能肯定他是不愿,对不对?”
当然是对的。
当初二郎就和她说过,他心悦这个杨氏,也露出过只要中了举就想和她圆房的意思。
余氏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恨恨说道:“我就是不甘心啊!”
宁父说道:“有啥甘心不甘心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看漠安对那杨氏也并非无心,你以后就别再从中作梗了。你倒是……倒是……”
说着顿住,烟袋拿了出来,点火抽了一口。
余氏借着火点了灯。
两人配合默契!
“就是因为漠安对杨氏有了心,我才更气。”
宁父狠抽了几口烟,终于下定了绝心,“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不觉得二郎突然之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吗?”
余氏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压住,“他如今中了举,比从前更有气势也是理所当然。”
宁父闷声道:“你就自己骗自己吧。”
余氏:“……”
她怎么看不出来?
母子连心。
有些东西,不用看她都能感觉到。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就好像从来不认识一样的陌生感。
但她不能去质问。
她只知道一件事,只要有这么个人在,那么她就是举人老爷的娘亲,将来就有一天能重回过去的荣光,能让从前看不起她欺负过她的全都仰视她。
至于别的,她不想搞清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