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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实验室里,靠东面是一溜白色的实验台,实验台后不远的地方便是手术台,手术台与实验台中间横着一架白色的移动屏风。
萧何推开移动屏风从后头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将口罩另一边的绳子套到耳后。
实验室西面靠墙的地方立着三根巨柱一般的钢化玻璃试管。萧何走到实验室正中,从回旋楼梯爬上去。实验室二楼挑空,沿墙用玻璃筑出一圈“回”字形环廊。萧何走到先前关着一人一兽的试管上头,打开升降机,降到试管二分之一处,正好看到罩壁上延伸而出的裂纹。
他停止了升降机,从白大褂的外口袋里掏出一只红外线灯光笔,打开往试管里来来回回地扫了几圈,还是没有看家人影。
在组织里的这几年,他见识过不少异能,其中一项便是隐身。异能者可以通过改变身边的光线反射来达到隐身的效果。遇上这种情况,用红外线一照便可破。
他的试管是特制的,仅高度有4.5米,一律采用军用钢化玻璃制作。那个女人身上什么工具都没有,她怎么可能爬得出去?除非她是壁虎。
而且试管口安装了感应器,如果她真的离开了试管的话,警报器不可能不响。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凭空消失?
他绝对不信。
升级器的绳索间发出细微的响声,继续下降,在快要到达试管底部时,一个直觉闪过他心头:有危险!
虚空中忽然冲出一道人影,彩色的纱绸随着女人纵跃的动作飘舞起来,从他手边飘过,紧接着他忽然看见一点锋利的银光一闪而过,奔向他的脖颈。
他本能地用手去接挡,一点冰冷的刃尖没入他掌心。他痛得大叫一声,还没能从疼痛中缓过来,一记重击从他太阳**边扫过,他整个身体朝旁边滚了两滚,从升降机上跌了下去。
双耳轰轰地想着,似有人举着个锣正对着他耳朵敲。
他忍着剧痛把插入手心里的银质发簪从手掌里拔`出来,又觉耳边风声扫过,他狼狈地地打了个滚,元素这一记鞭腿落了个空。
她往后退了一步,裹紧了身上的纱绸,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一双修长的腿,两个圆圆的膝头不自觉地摩擦了两下。
那药剂太霸道,药性到现在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有愈发强烈的势头。而刚刚的倾力一击已经耗尽了她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气。
“你……”萧何呵呵笑着:“想不到你居然有个随身空间。那只饕餮被你藏在空间里吧?”
他晃了晃脑袋,扶着罩壁从地上爬起来,一面说话想要引元素分神,另一只手则悄悄地伸进口袋里,摸向了紧急求救的遥控器。
刷刷——
元素身上的纱绸忽地拧成一条绳棍,棍端重重地击在萧何手腕上。萧何只觉手骨巨痛,手一抖,到底还是按下了求救键。
警报系统尖锐的鸣响穿墙透壁,元素听到咔,咔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来,像是关闭什么的声音。她猛然回头,伸长了手臂想把那个医生揪过来,手指却忽然间碰上了一面透明的阻碍。
一面玻璃墙壁不知何时从试管底部升起来,将试管一分为二。
萧何站在对面,举起那根发簪对她笑得眉眼微弯,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来,落得白色的褂子上到处都是,他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现在不走,等门全都封起来,你可出不去了。”
元素心里迅速地判断了一下。他说得对,再留在试管里于她无益,如果想要跟他斗,至少得先出了这个牢笼。
试管的另半边,一台升降机正缓缓降落。
元素也打开自己这边的升降机升上去。一到“回”字环廊,她立刻敏捷地翻下去,行走如飞,萧何那边的升降台还没能降到底,她已经跑到手术台那边,扯下边上挂着的一件白大褂穿上。
手术台后有一道推移式隔断,她推开门,沿着一条黑暗的甬道走了一段,果然在楼梯转口处发现了一个藏在墙体里的电箱。
她戴上橡胶手套,用手术台上顺来的手术刀割断了电线。
那些“咔咔”落闸的声音终于消失了,所有的照明器具啪地一声全都暗了下来。整个实验室陷入一片纯黑色的黑暗当中。
一点惨白的淡光透过重重的扶手,洒在元素脚下的台阶上。她抬头看了一眼,大概是第四层楼的一面墙壁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
元素立刻顺走楼梯往上走,一路畅通无碍,只是每一个楼层都没有发现门窗,直到四楼,她才看到那个嵌在墙壁上的小天窗。
廊道上的窗子比她想像的小多了,算把玻璃敲掉,她也出不去。
于是她便拐进长廊一头的大厅,借着外头泻进来的淡光,发现这个大厅居然布置成一个教堂,正对面的墙上供奉着圣母玛利亚,右手侧的外墙,墙体被掏空了三分一,彩色的玫瑰玻璃窗垂直落地。
她反手将小教堂的大门锁上,小跑到窗下,抄起一把椅子砸向玻璃窗。只闻轰地一下,紧接着又是沙沙几声,一正面玻璃像是风化的糖果一般倾落在地。
她避开地上的碎玻璃,跨出窗框,贴着外墙,小心地踩在墙体朝外突出的地方上。
夜风迎面刮来,宽大的白大褂里鼓满了风。她几乎要站不稳了。
朝远处眺望,这栋房子的外部景观尽落眼底。房子是建在湖心上的,房子外围种了一片橘子树和芭蕉,穿过这一片环形的绿色壁垒,才是一片沉静的蓝色湖水,在月光下漾起粼粼细波,美得像是油画。
元素垂下眼,预计了一下从这里跳下去的落地高度。房子的层高大约在4米左右,加上地下室,这里应该是六楼,高度超过0米,四周没有大树可以攀附缓冲,底下是一条鹅卵石道路,她如果直接跳下去,肯定会受伤。
这几年过得太舒服,她可能有点得意忘形了。这趟和蒋真真出去玩,身边居然一点防身的东西都没带。
她又跳回小教堂里,走到圣桌前,把红色的天鹅绒桌布扯下来,刷地一声打开了随身空间的入口。
里头关着的人一下子朝她扑了过来。
她也不做抵抗,任由对方抱住他,直到两人四目相对,她的眸色忽然间暗了下去,像是淡掉的墨盘里又加进了几滴新墨,漆黑的眸子一眼望进去,好似望进了两道深渊里。
她在对方的手臂上按了一下,道:“放开我。”
对方果然顺从地放开她。
元素实在看不惯他这样赤`条条地,毫无羞耻心地在她跟前遛`鸟,便用桌布在他腰间围了一圈,给他穿上了件“围裙”。
对方任她折腾,目视前方,双眼无神,跟丢了魂一样。他张开手臂站在元素跟前,健美的躯体好似一座古希腊雕像。
只是这座雕像一直在不停打战,汗水顺着额角不断滑落,一张脸涨得通红,好似正强自忍耐着什么似的。
元素轻呼一口气,幸亏这只饕餮还小,精神力不怎么强,她勉强还能做到催眠,要是再大一些,恐怕他的精神力能反压她了。
她拉着对方走到窗前,毫不客气地爬到他背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命令道:“跳下去。”
对方微微屈膝,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到鹅软石地面上。
元素又说:“行了,站起来。”他才站起来。
元素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房子果然无窗无门,像一个大号的魔方。她仰起头,看向自己跳下来的那面窗子。一条高瘦的人影站在窗框中央,被惨白的月光一映,如同一幅黑白遗照,装裱相片的玻璃碎了一地。
元素收回目光,右手在饕餮肩上捏了一下:“进林子。”
树林里弥漫着一股橘子叶特有的凛冽香气。这种香气用来提神有奇效,饕餮背着元素从橘子树旁飞奔而过时,元素顺手在一条树枝上揪了一把,扯下几片叶子捏在手掌里,碾碎了,留下一掌青绿色的汁液和呛鼻的香气。
她将手掌凑到饕餮鼻边,用一种哄诱似的语气说道:“来,闻一闻。”
饕餮听话地凑近来嗅了一下。他似乎有点犬类动物的习性,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鼻头贴上元素的手心,他下意识地用鼻子蹭了蹭那块柔嫩的肌肤。
两人很快穿过林子,来到湖边。月光下,湖面上水波轻荡,远处一条细细的索桥低垂在湖面上半米高处,来回荡着。
元素从饕餮背上跳下来,赤脚在潮湿的湖岸边来回走了两圈,忽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砸到铁索桥上。
整座铁索桥震了一下,铁链子哗啦啦响起来。那一霎间,桥底下水波翻涌,几道白浪冲出来,浪中挟着鬼魅一般的影子。鱼头,人身,鱼尾。
哗啦。白浪落下,几条暗影四散分开,往湖岸这边游了过来。
元素拉着饕餮退进一棵芭蕉下的暗影里。她知道,那个变`态医生不可能让她这么轻易地逃走。
这湖里养着人鱼,会吃人的那种。
刚刚她在屋子听到的“咔咔”声不是什么关门的声音,应该是开闸的声音。这种人鱼平时应该养在湖中某处,等到需要时,把闸门一开,他们是比鳄鱼还要危险的存在——因为,他们有智识。
忽地,右手边一阵枝叶响动,元素望过去,只见橘子树后,露出一双长满鳞片腿,紧接着一张长满细长獠牙的大口也露了出来。
这些人鱼,他妈的还能劈腿上岸了?!元素倒吸一口凉气。
没有任何犹豫,她立刻勾住身旁这只人形饕餮的脖子,一翻身爬到他背上。
小教堂的窗口边,年轻的医生摘下口罩,伸出双手,像是要拥抱什么一样。他的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彩,激动得全身都在微颤。
“对!是这样。跑啊,快跑。等跑累了,得乖乖回来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