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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抿紧唇，紧张地看向韩江笙。
“如你所言，我庇护白素衣有错？”韩江笙双目如利刃一般，射向白母，“你若在白家拿出气魄，护住白素衣，何至于让她落到这般下场？你扪心自问，可有做到母亲的责任？”
自小的生长环境，致使白素衣变得偏执。
无人庇护她，忽然有人将她纳入羽翼下，她死死握住这道照进她心底的光。
白母无言以对。
她不禁想到小时候，活泼可爱的白素衣，喜欢黏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素衣在家变得乖巧而沉默，不再亲近她。
再之后，她认识韩江笙，见天儿的不在府里，母女关系更加疏淡。
白母忍不住想，若是她帮白素衣做主一回，她的孩子是否不会走上不归路？
她潸然泪下，掩面痛哭。
这时，周星月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喂韩江笙服用下去。
韩江笙缓了两刻钟，方才能够行动自如。
“身子好些了吗？”苏叶扶一把在屋内试着走动的韩江笙。
韩江笙颔首，“好许多。”他看向榻上的白素衣，对白母道：“我买块地，你给安排葬了。”
白母错愕的看向韩江笙，颤声道：“你……”
“你好好操办她的身后事，我置好地，派人通知你一声。”韩江笙行至白素衣身旁，拿着帕子将她脸上的血迹擦干净，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最后将香囊放在她的掌心。
“走吧。”韩江笙对苏叶道。
苏叶扶着他离开宅子。
一行人坐上马车，韩江笙靠在车壁上，疲倦地阖上眼。
周星月坐在韩江笙对面，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思复杂。
她受韩江笙牵连，他又为救她铤而走险。
忽而，眼前递来一块洁白无瑕的帕子。
周星月抬头看向韩江笙，只听他低声说道：“将脸擦一擦。”
周星月脸“轰”地通红。
之前白素衣在她脸上涂涂抹抹，造成中毒的模样，之后放走她，她来不及清理干净。
苏叶不禁看过去，这才发觉周星月的脸全都花了。
周星月没有接，侧过身去，从袖中抽出帕子，用凉白开打湿擦脸。
韩江笙沉默地将帕子收回去，“先送周小姐回府。”
车夫改了道，送周星月回府，再回韩家。
苏叶担心韩江笙今日之事，会病倒，留下一瓶药给他，若身体有不适，便服用药丸。
韩江笙道一声：“好。”望着苏叶散乱的发丝，抬手替她抚顺。“今日辛苦你了，回去好好歇着，这件事莫要告诉母亲。”
苏叶点了点头，“大哥，你快回屋吧。”
韩江笙颔首，回到屋子便靠在椅子里，搭在扶手上的手，细看下竟隐隐发颤。
石孟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主子，这是小姐吩咐给您喝的。”
韩江笙被寒气侵袭的身体，感到一丝暖意，“先搁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私章，递给石孟，“你去江城买一块地，给白夫人安葬白素衣。”
“是。”石孟领着私章退下。
人人都道主子面冷心冷，可谁知又知他最念旧情。
白素衣陪伴在主子身边有十年，人死如灯灭，她固然有做错的地方，又如何去与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