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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盛传你和蓝莲魔教有扯不尽的瓜葛,你本来是祁连山麓的大弟子,祁连派身为四大门派之一,向来与魔教势不两立,按理说,你也应该恨尽魔教才是,然而你却暗中与魔教互通款曲,俨然不是那什么正人君子,像你这般的人,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难不成你躲藏了三年,这性子什么的,都改变了吗?”调侃的语气,可谓是十足,甚至那语调之中,还有几分嘲讽的味道,这一来,寒谭衣还真有些尴尬,自己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是被人误解了罢了,可眼下,解释什么的,也未必有人会去听,还不如索性就这般算了,他嘴角微微的往上一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反正以你的本事,我今天也断然难从这里逃得出去,酒疯子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但他既然将我当做是朋友,我也自然不愿在这般时候还去连累于他,这也算得上是我这一世最后的一点慰藉了吧!”
说道这儿的时候,寒谭衣的目光,有些不经意的转移到了酒疯子的身上,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他那言语中所说的慰藉一般,而这一刻,那头微微显得有些蓬乱的发髻所掩盖的脸颊上,任然有些不愿相信的神色,这虽然让他觉得有些轻微的失望之感,但这心里面,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感觉,的确,他虽然名义上是个疯子,可终究还是个普通人不是,所谓的生死存亡,原本就是一件无法轻易回避的大事,在这般的境况面前,恐怕没有谁,还能保持这那份高傲的劲道。
“你为他想,他却未必为你想,寒谭衣呀寒谭衣,你这又是何必呢?”那房檐上的声音,接着回应道,不过这一刻,给人的感觉,却好似变了几分一般,居然有些叹息的感觉,就好像此刻的她,倒有些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思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言语的刺激,那原本还呆在原地的酒疯子,猛然间这身形一转,那眼光朝着屋顶我在的方向,这么一望,豪气升腾之间,大声的回应道:“他既然那我当朋友,我也就拿他当朋友,你若是真想要杀他,那就先过了我酒疯子这关,人们都管我叫疯子,那我今儿个就疯了这么一回,我知道你的功夫厉害了得,我和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但生死同命,也不枉变做这男儿身,世间走上这么一回!”
这番话,说得那个慷慨激昂,无论是谁,估摸着听在耳里,都有几分为之动容的感觉,那房顶上的人,自然也不例外,似乎立时间就有了个短暂的停顿一般,整个环境也就显得十分的寂静了起来,寒谭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的好,在他心中,自然是不愿这酒疯子真的如同他的话一般,要陪着自己生,自己死,可此刻若是再说出些为对方求饶的言语来,却给人一种瞧不起的感觉,这也是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所以这一刻,他也只能用沉默来应对,只有那眼神之上,感激的姿态倒是残留了几分。
“我若是你,断然不会这般轻易的言死,人生在世,就位了走上这么一遭,不为别人,就为了那些个关心自个,在乎自个的,也要活得痛痛快快,酣畅淋漓的,这样的一生,那才是真的值当,为了别人而活,你也未免太愚蠢了些!”又是一个别样的声音传了来,如果说先前那个声调,酒疯子还有些陌生的感觉,那么这一刻,他一下子就能分辨出这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只不过这心里面,那种还没有完全消散的吃惊感,又发散了开来,而且显得更加浓郁了几分,那分明是秋十三娘,这个天香楼的老板,虽然一向十分的神秘,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从那儿来,为什么会到这边塞之城,但在酒疯子的眼中,却认为她不过是个生意人罢了,至少是不会武功的,可就这眼下的光景,他才知道,秋十三娘不但会武功,而且这一身的功夫,比起他来,还不知道要高上多少:“我原本以为这天下,就只有我酒疯子一个人最会装,最能藏,人们都管我叫做酒疯子,喝不醉,可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劳三哥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十三娘你也隐藏得这般的深,看来,你们才是真正的酒疯子,而我不过是个喝醉了的跳梁小丑罢了,今儿个算是长了见识,开了眼见了!”
屋檐上,有些个轻微的响声,紧接着,刷刷两下,两道身影就已经落到了庭院之中,只是那般的站定着,一前一后,并没有打算走进来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四季酒冬冷的效用,亦或是这般光着上身出去见人,多少有些不体面的姿态,寒谭衣这么顺手一拿,再这么的一搭,那原本散落在一旁的衣衫,已经穿到了身上,毕竟是铁匠的作风,也不可能太干净,但你还别说,那给人的感觉,蓬松的头发下面所掩盖的那张脸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身份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就是要比先前威严几分,这或许才是寒谭衣本来的面目。
轻轻的推开门,寒谭衣并没有什么犹豫的姿态,他大步的走了出去,庭院中的光景,自然是漆黑的一片,夜晚嘛,原本什么都看不清,隐约的,就只能看到两道身影,一高一低,一后一前的站立着,秋十三娘是漠北人,那身形原本就比较高挑,就算是和寒谭衣这般的男子比较起来,也丝毫不落于下风,自然也很容易分辨出来,而站在她前面的那人,却显得矮小不少,甚至有些娇弱的姿态,很明显是那中原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身形,寒谭衣总觉得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熟悉,可谓是此刻那感觉最贴切的代名词。
“谢谢你的四季酒,当真就绝世的佳酿,不负它在江湖中的盛名,我寒谭衣临死之前,还能够喝到这般美妙的东西,也算是值了,你动手吧!”这话,说得并没有任何做作的姿态,很显然,少年人的心里面,此刻就是这般的想的,酒疯子看着他走出门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犹豫的姿态,这人嘛,如果能够活着,就自然不愿意去死,这是天性,怪不得任何人,不过很快,他也跟着走了出来,就这般的站在寒谭衣的身后,虽然没有再说话,但那意思,还是相当的明显的,很显然,如果说先前的那些个言语,只是被那话激起的一丝高傲,那么现在,他可就算是真的想明白了。
“疯子我总是试图去逃避一些事情,可酒这种东西,当真是没有什么用,你越是想要忘掉的,却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只会随着这酒量的增加而越发变得深邃,这颗心也自然变得更加的痛苦起来,没想到,今儿个居然让我找到了一个绝对有效的方法,只要人死了,也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了,自然也就不会在有什么痛楚,说起来,寒兄弟,我还要谢谢你才是,能交到你这样的一个朋友,那也算是值了,你们动手吧!”酒疯子的话,几乎是用同样的方式收的场,甚至到了这一刻,他的身形还往前这么约为的迈进了几分,这一来,两人几乎是并肩而立,一幅视死如归的姿态。
“你们既然这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好一对朋友兄弟,让你们死在一块,这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了!”好快的速度,几乎没有半分的犹豫,那纤弱的身形,猛的就扑了过来,那风原本就不小,这一刻被她这么一带动,明显的又加快了几分,秋十三娘依旧站立在原地,并没有移动半分,就好似放任着这中原女子一人就行,当然了,她既然敢这般的认为,那可没有丝毫夸大的意思,别说是寒谭衣无心去防备,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不能在来人的手里面讨到半分好处,果然,只那么一瞬间,那手中的长剑,就已经抵到了寒谭衣的心口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间看不清的缘故,那剑尖所在的位置,微微的朝右偏了几分。
这要是再向前送出个几寸,立时技能刺尽寒谭衣的胸腔中,但那人却突然之间停了下来,似乎并没有马上想要取这少年性命的意思,反而是那拿着长剑的手,有那么些轻微颤抖的姿态,这倒是让酒疯子看在眼里,多少有些不解的味道,一个身法能够这般犀利的人,又怎么会拿不住自己手中的剑,唯一的一种解释,或许就是这一刻心有不忍,可若真是不忍,又怎么会刺出这一剑呢,他想不透,而这一刻,那女子紧跟着说出一番更让他费解的话来:“你若是真想死,谁也难不住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师傅那一剑也是从这个位置穿过你的身躯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死人了,这条命能活到现在,它还属于你吗,难道你就不曾为那个救过你的人,有过一丝想要去珍惜的念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