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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汾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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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衡微微笑着接口道:“我姐的性子,自小便是如此。在家时,有她在,家里便有不断的笑声。你别看她平日嘻嘻哈哈,似是极为随性,其实,她的心比任何人都重……”

    成肃在旁留心听着两人的对话,望着越来越近的杜若,只是静默不语。

    杜若跳上最后一个石阶,笑吟吟的与几人热切的打过招呼后,便向守芸、杜衡二人身畔走去:“师姐、衡儿,你们可知道唤我们来此有何事?是不是又要下山了?”

    看着杜若跃跃欲试、期待万分的神情,守芸与衡儿又忍不住抿嘴笑起来。守芸拉着她的手,笑着回道:“现下,几位师长都在殿内,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何事。”

    成肃在旁一直未曾言语,他不时偷眼向杜若瞅去,可杜若并未多看向他一眼,他心中的闷郁之情,自不必表述。

    几人在殿外又等了些许时候,守一才从殿内走出来,唤他们进去。

    几人进殿后,看到除常清掌门、风正阳、常静真人外,剑门门主亦在其中。他们先是齐整的向几位师长行过礼,然后便垂臂颔首站好,等候他们示下。

    常清掌门坐在掌门大座上,和颜悦色的说道:“风师弟,你便按我们方才商议的,安排一下吧!”

    风正阳起身应道:“是,掌门师兄!”

    风正阳向前走了两步,向垂首站立的几人道:“今日,将你们几人叫来,是有一事需要你们立刻下山一趟。”风正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成肃等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皆全神贯注的向风正阳望去,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自上次二仙门在神木镇西面大肆祸害乡民之后,我门与清凉寺便对其加紧了戒备、关注,以免再次发生上次那般大意之事。昨夜,掌门已收到线报,那哈磺、哈厉两人座下的大弟子,毒箭与鬼首两人,现已带领十数精英教徒离开了茫崖,向东行进,不知又要有何异动。掌门与门主的意思是,让你们几人马上下山,前去探查。如若那二仙门又要荼毒乡民,你们要马上就近向清凉寺求援。这次不止你们几人,那清凉寺与苍梧庵亦有弟子同行,切记要协同行动,切不可行意气之事!”

    杜若听闻清凉寺亦有弟子同往,眼睛不禁一亮。

    听到风正阳的话,杜衡站在几人之间,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她知道自己并未通过门中考核,与其他几人不同,一时想不通师父为何要将自己一同唤来。

    常静真人看了自己的徒弟一眼,知道她心中所想,便向其启唇道:“衡儿,为师方才已回禀过掌门师兄,你此次亦下山与他们同去吧。你虽道法不算精进,可医药医术还不错,这二仙门中的毒仙座下弟子擅用毒,你同去也可防备此术。”

    杜衡听了师父的话,激动的小脸儿有些发红,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她忙躬身应道:“是,师父!”

    杜若与守芸偷偷对视了一眼,满目喜色,皆意想不到,此次杜衡能同行。处宣对杜衡并不了解,听了常静真人的话,并未如她们二人这般激动。

    那成肃与守至听了,神色间颇觉意外,但并未现出如杜若与守芸那般的喜色。因为,他们知道杜衡修为低微,如果真是与那二仙门动起手来,很显然会是个包袱。可常静真人已经如此说了,而且话中的意思已表露出,掌门业已同意了,他们两人不接受也得接受,脸上还不能露出丝毫不满之色。

    守至思忖片刻,抬头皱眉向风正阳问道:“爹,这二仙门门徒向东行进,具体要去哪里?我们的目的地又在哪里?如果只是知道大体行进方向,可能我们搜寻起来极耗时间,怕会有所耽误!”

    守至的话,亦是成肃与处宣心中所虑,他们一同向风正阳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不待风正阳答话,常清掌门就从掌门之座上站起身,说道:“自上次后,贫道一直让海东青待在茫崖附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次的线报,便是由它传回的。此次二仙门的具体行动为何,无人得知,你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稍后,贫道便将那通灵秘术传于成肃。成肃可以此术与海东青交流,它会每隔一段时间,告知你们二仙门门徒的具体所在,这也就有便于你们探查了。”

    听了常清掌门的话,杜若等人脸上皆现出惊诧之色,满目艳羡的看向了成肃。成肃的脸上亦满是喜色,忙向前一步,朗声应道:“是,师尊!”

    要知道,这海东青乃是万鹰之神,神骏出奇,也难怪众人皆惊羡不已。

    “此次,你们与清凉寺、苍梧庵弟子的汇合地点,就在西面的汾河城。你们现在便回去收拾行装,半个时辰后,在天烛峰汇合!”风正阳向几人吩咐道。

    几人闻言,除成肃依旧站在原处不动,等候自己的师尊传其那秘术外,其他几人皆退出了大殿。

    一出大殿,杜衡就悄悄拉了拉杜若的衣袖,道:“姐,上次回家时,嫂嫂给咱们的那些布料,我给你做了套新衣裙。你回傲徕峰收拾好行装后,便来药庐,然后我们再一起到天烛峰吧?”

    杜若闻言,高兴的捏了一把杜衡的脸蛋,笑道:“嘻嘻,有个手巧的妹妹可真好,我回去收拾一下,马上便去桃花源。这次你能一起去,真是太好了!”

    几人匆匆分别,去准备行装。就在杜若前脚刚要迈下台阶时,忽想起了一件事,忙向杜衡与守芸道:“师姐、衡儿,你们先走吧,我忘了件事情,要等一下戒律师伯,一会儿我便去桃花源找你们!”

    两人闻言,知道杜若自出关后,就一直随风正阳修习奇门遁甲之术,想是有事要请教他,于是便不多问,双双朝天烛峰走去。

    杜若站在石阶上,暗暗思虑,也不知道风正阳何时能出来,自己又不好冒失的进去找他。就在她踟蹰不定的时候,风正阳与凌通门主、常静真人一同从殿内走了出来。

    杜若忙向前向三人施礼,然后轻声唤了声:“戒律师伯……”

    凌通门主与常静真人见杜若有事找风正阳,便各自别过。

    风正阳目送二人各自离去,便回身看向杜若问道:“你怎么没回去收拾行装?”

    杜若面露难色,向其回道:“师伯,弟子要下山了,可是有件事不放心……”

    风正阳一看她的神色,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放心下山便是,这几日,我会亲自去傲徕峰给你师父送饭的!”

    杜若闻言,仍有些迟疑的说道:“谢师伯!不止此事,师父现在闭关,他房内的……我师娘……”

    “你师娘?”风正阳听了杜若的话,脸现惊诧之色,但只片刻,他便明白了杜若之意:“噢,你师父都告诉你了?”

    “是的,师伯。弟子不在峰上,有些不放心师娘……”杜若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走后,我便每日去傲徕峰查看的。”风正阳皱眉道。

    杜若面露喜色,忙向风正阳谢道:“弟子谢师伯!今日弟子刚给师父送过饭,不敢再进去打扰他,劳烦师伯进洞时替弟子告知他一声吧!”

    风正阳默默点了点头,见杜若已说完,便抬步向天烛峰走去。杜若亦要回傲徕峰,便跟在他的身后,默默一同往石阶下走去。

    下台阶时,风正阳忽止住脚步,侧身向杜若道:“若儿……”

    杜若没想到他会忽然停下脚步,且是在石阶上,她慌忙止步,应道:“是,师伯!”

    风正阳皱眉微微沉吟道:“你……下山后要注意安全,别忘将空净住持给你的凰羽软甲穿在身上……”

    风正阳说完,也不等杜若应声,便大步朝阶下走去,等杜若回过神时,他已走远了。

    杜若望着风正阳宽厚的背影,心中瞬间变得暖暖的。她之所以特意求风正阳照顾自己的师父与师娘,不仅是他与乔宇的感情最好,还因为这些时日,她随其修习奇门遁甲之术,已将其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师父。虽风正阳为人严肃,可经过这些时日的接触,杜若觉得,其实他只是面冷心热,平时不太善于表达罢了。

    杜若感激的望着风正阳的背影,直到见他快到天烛峰了,才回过神,匆匆抬步走去。

    杜若到傲徕峰将行装准备妥当后,便去乔宇的房间与乐阮倾道别。离开时,又细细检查了几遍法阵,才放心的向桃花源赶去。

    杜若自闭关后,几年内的衣服、鞋子都是杜衡给做的。上次回泺邑,素莲拉着她二人到布庄扯了好几块布料,皆由杜衡带到了桃花源。杜衡将其中的一块天蓝色布料,给杜若做了一身衣裙,杜若将其换上,极为合身。

    常静真人让杜衡带了各种伤药在身,以备不时之需。三人收拾停当,结伴到了天烛峰。那守至与处宣亦差不多同时到了天烛峰,唯独不见成肃。几人皆知,他要跟常清掌门学习那通灵秘术,便在天烛峰安心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