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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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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知三个对手中,当属守芸修为最低,可他几次急攻守芸,想借此找机会脱身,均被那处宣半路拦截住,迫使他不得不改主攻那处宣。

    那蝠王边主攻处宣,边偷攻守芸,满心想着那脱身之计,一时竟忽略了杜若。杜若在旁挥动着仙剑,几次都发现了他的破绽之处,可每每要冲其下手,脑中都会想起那几个身着大火的二仙门弟子。

    在杜若眼里,这人与妖、兽不同,记得在那云雾山,她对那九首巨蟒下手可以毫无顾忌,可现在面前的这人,虽是作恶比那妖兽更甚,她却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杜若一时不禁思虑的有些出神,她脑袋渐渐变得有些糊涂起来,有些怀疑自己当初一心想要修习仙法,是对还是错。她没想到修习法术后,这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会真的杀人。记得以前为此,她还曾几次三番顶撞自己的父亲,以至于到现在,她每每想起杜云中,心中都有负罪、愧疚之感。

    杜若想的有些发怔,想到父亲,她不免又想到父亲临死时的情形。父亲的话清晰的回荡在自己的耳中,杜若顿时犹如醍醐灌顶。

    望着地上惨死的清凉寺几位师兄,想着那不知其数被吸尽精血而亡的无辜百姓,杜若郑然将那白冰寒剑掉转剑身,直刺入那吸血蝠王的胸口。

    白冰寒剑直直贯入那吸血蝠王的胸内。望着他满目的惊恐、狰狞扭曲的面庞,杜若心中的战栗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守芸飞身回到杜若身边,看着她煞白的脸庞,轻轻握住她那颤抖的手,在她耳畔安慰道:“师妹莫不忍,此等妖邪之人,若今日不杀了他,不知他日后还会残害多少无辜的百姓。”

    这时那处宣亦飞身回到了二人身旁,他已听到了守芸的话,不禁皱眉看了一眼杜若,然后正色道:“杜师妹今日杀了此一人,殊不知已救了千千万万无辜之人,正是功德无量!”

    处宣说完便又纵身跃往别处。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杜若原本憋闷不堪的心胸,顿时通畅开来。难怪他会得师门如此器重!杜若望着他的身影暗叹。

    杜若扭头冲守芸笑了笑,好让她放心,然后便将依旧插在那吸血蝠王胸口上的仙剑招了回来。她将仙剑提在手上,见剑身上的鲜血顺而滴下,握剑的手难免还是有些颤抖。

    身旁的守芸已经前去相助成肃、守至,杜若稳了稳心神,便也提剑跃了过去。

    那哈磺与乔宇战之已久,越战他越心下越惊,觉得乔宇的修为真是深不可测。要知这毒仙最擅布毒,除这瘟毒伞内满是各种毒散,他身上各处亦满满是剧毒。可乔宇化入昆吾剑后,剑身始终被一股清气所裹,那些毒散根本就近不得他。

    那昆吾剑不惧任何毒气、毒散,在空中恣意游来刺去,让哈磺颇为气恼。他在空中向地上众人那边打量了一番后,马上心生退意。因为,地上的二仙门门徒的尸首越来越多,而且场中很多门徒都已负伤在身,原本在人数上比正派多了好几倍,可现如今两边已经持平。

    哈磺不敢再恋战,勉强摆脱开昆吾剑的纠缠后,便收起瘟毒伞向西边飞去。在到了众人上空后,他便向自己的大弟子匆匆令道:“毒箭,带众徒撤回茫崖!”

    那二仙门的众邪徒此时巴不得马上撤离,眼看周围的同伴死伤越来越多,他们只是在勉强支撑而已。现在得了命令,他们自是不再恋战,立刻跟随那毒箭匆匆向西仓惶而去。

    守至、衍予等弟子正欲追赶,悟清大师忙阻道:“穷寇莫追,此次我方伤亡亦十分惨重,还是先行处理众弟子的伤势,救助伤民为重!”

    乔宇在旁亦道:“师兄所言极是!”

    众弟子闻言,不得不停止追赶,相互包扎伤口、查看躺地上的僧众间还有无可救的。

    “悟清师兄,没想到此次这二仙门会出动这么多的门徒,我竟大意的只带了几名弟子下山。现如今,周边村子的乡民还急待救治,依师兄之见该当如何?”乔宇向悟清问道。

    “此次之过,皆在贫僧不查,太过大意所致。如今弟子伤亡过半,依贫僧之见,还是先留下我寺部分弟子,在此救助乡民。然后贫僧再回寺召集一众弟子,前来处理。”那悟清不无痛心的说道。

    乔宇叹道:“此次贵寺伤亡了多名师侄,亦有师弟之过,请师兄切莫太过自责。那便依师兄所言,你回寺召集弟子,我在此带太山门下弟子一同救助乡民。”

    悟清大师闻言,摇头道:“不,请乔师弟带你座下的杜师侄,随贫僧一同回山!”

    乔宇闻言,颇为不解的看向了悟清,满目的疑问。

    “阿弥陀佛!此次下山之时,贫僧去悬空阁向家师辞别,师父他老人家曾特意嘱令贫僧,如若贵门此次是乔师弟前来,便请乔师弟事后去一趟清凉寺,且要带着杜师侄。乔师弟,你知道,这么多年,师父他老人家从不见客,就是敝寺的僧众,亦只见贫僧几个近侍弟子。”悟清大师解释道。

    “住持师伯他老人家要见我?还要见若儿?”乔宇一向淡然,如今听了悟清大师的话,神色间竟颇为激动,可见这空净住持在他心中的分量之重。

    乔宇知道,空净大师突然点名要见他,肯定是有要事,他不敢有所耽搁,忙将太山门下的几名弟子唤至身前,简单分派了一下,让除杜若外其他人,皆留下救助受伤的弟子、乡民。

    杜若见师父特意让自己随其上清凉寺,心中虽颇为疑惑不解,可见有悟清大师在旁,亦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杜若在途中暗想,本以为此次见不到小师叔了,没想到自己竟能亲到清凉寺,可她转而想到,悟灵一向只待在悬空阁,那悬空阁就连清凉寺的弟子都进不得,何况自己一个外人呢,杜若想着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悟清大师带二人到了山门处,从空中落了下来。那看守山门的弟子忙恭敬的迎了上来。悟清忙命守门弟子上山通报悟法大师,说是迎接贵客。

    清凉寺的山道上有络绎不绝的香客、信徒上山拜佛、进香。原来,清凉寺内有前后殿之分,前殿是接待香客拜佛之地,后殿才是清凉寺弟子清修之地。

    还未到寺门,那悟法大师就带领几名弟子迎了过来。

    互相寒暄客套过后,悟法大师就向乔宇道:“先请乔师弟与杜师侄到后殿歇息片刻,贫僧与二师弟先入悬空阁回过师父!”

    说着,悟法大师便命身后的弟子,引二人往后殿去歇息。

    杜若一路跟在师父身后,不敢失了礼数,恐丢了师门与师父的颜面,便微微颔首,不敢四处张望。

    那清凉寺弟子带乔宇师徒到了一处极威严的大殿,乔宇落座后,杜若自是站在其旁不敢多话。

    待那弟子出殿吩咐僧人为二人准备茶水之际,乔宇才将空净大师要见他们之事告知杜若。杜若闻言,亦紧张、惊诧万分。她入太山门这几年,已从师父及其他几位师长口中,或多或少的知晓这位空净住持的威名。万万没想到,如今她他竟要点名见自己,杜若心中一时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忽然,她身体僵直住了,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蹦将出来,使得她瞬间如坠冰窟。

    难道是空净住持亦听闻了那些荤话,怀疑自己与小师叔的关系?难道这次小师叔没下山,正是因为此事?杜若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慌乱起来,自己的师父她还可以解释,甚至可以辩驳,可那空净住持比自己高出两辈,自己岂敢……

    杜若一时心慌意乱,连乔宇在旁的叮嘱,也都未听进去。乔宇说完后,见她不语,转头朝其看去。看到杜若的神情,乔宇不禁皱了皱眉,暗想大概是她太过紧张的缘故,便没在意,也没有再继续叮嘱她。

    很快,悟法大师便一人走了进来,向二人温声笑道:“让师弟久等了,贫僧已回过师父,师父命贫僧这便引二位前去悬空阁一见!”

    “有劳师兄了!师兄,请!”乔宇客气的说着,便向悟法做了个请的姿势。

    杜若便跟在二人身后,一路朝后殿的后方走去。走到后殿的最后方后,悟清大师又引二人走到墙角的一处小门处,然后推门走了过去。

    穿过那门,杜若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只见过了那角门,再往前几步便是一处悬崖。对面那处绝壁比这边高出许多,那悬空阁便高悬在那处绝壁之上。

    清凉寺之所以以清凉二字命名,是因为此山之上,一年四季皆有寒气缭绕,愈加往上,愈觉寒气逼人。这修佛之人最怕心浮气躁,这清凉寺处于寒凉之地,倒是有益僧人修行。

    杜若感受着四周涌荡着的这阵阵寒意,心中暗想,这小师叔常年在这寒凉之地待着,怪不得性情亦有些冰冷之意呢。